藏南春谷,一個巖洞里,楚羽燼正在從洞中搬著幾頭牦牛的骨架,這里有著人生存過的痕跡,有很多的柴薪,也有已經(jīng)霉臭的酒,洞里生出苔蘚同外面的氣溫有很大差距,這里有些溫暖。而這個巖洞往下還有很深,楚羽燼只是探查了一部分,沒有危險便在洞口處升起了火,此時少女已經(jīng)暖和了起來,不過凍傷損壞了她體內(nèi)的一些經(jīng)脈,楚羽燼不懂醫(yī)理,只能寄希望于她可以醒來。
“唔~”少女發(fā)出一聲哀吟。楚羽燼將手中的柴薪投入火堆向少女走去,“姑娘?”輕聲呼喚。
少女在夢境中看到了門打開那一刻,敵人的弩箭向自己射來,少女突然驚醒,感覺到身體的酸痛,頭特別漲痛,少女眼神逐漸聚焦,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帶著鐵面具的人正在呼喚自己。
“姑娘?你醒了?!背馉a松了口氣道。
宛來秋緩緩張開嘴欲說話,楚羽燼卻將水壺中熱好的水滴在了少女的口中。“咳咳咳~”少女痛苦的咳嗽著,楚羽燼慌忙放下水壺,將少女?dāng)v扶半坐起“抱歉,忘記了你是女子,以前師兄弟們昏迷時我都是這樣喂水的?!?p> 少女惡狠狠地挖了楚羽燼一眼。不過還是飲了那壺水,宛來秋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眼前這個說話聲音生澀的人似乎并不是敵人,但她也不能接受這種怪異的情景,難道是幻覺?
少女喝了水之后便睡下了,楚羽燼將火燒的更旺一些,鐵面具上已經(jīng)傳來灼熱感,將面具摘下,楚羽燼看著那個少女心中滿是疑問,她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為什么又對我說那些奇怪的話,為什么又拿著這個黑匣子指著我,為什么帶著那么大敵意?
少女其實并未真的睡去,只是身體太痛不想睜開眼睛而已。兩人各有各的心思。
楚羽燼拿起那個黑匣子,看著黑匣子的洞頭,回想起少女的姿勢,將一只手扣住,少女聽到黑匣子的扳機扣動聲,顧不得疼痛,睜開眼睛看到楚羽燼正用黑匣子對著自己不停的扣動扳機,好奇的打量著黑匣子。
楚羽燼看到少女醒來,“姑娘你醒了,要喝口水嗎?”
宛來秋緩緩開口道,聲音十分虛弱“那個,危險,不要動它?!背馉a晃了晃黑匣子,“是這個嗎?這是姑娘的東西,在下現(xiàn)在歸還給你?!比缓髮⑹謽尫旁诹送饋砬锏恼磉?,順手拿起水壺,將宛來秋扶起“喝口水吧?!?p> 宛來秋飲完水,身體一暖,恢復(fù)了一些力氣?!爸x謝,你是?”
楚羽燼將宛來秋緩緩放下,坐會火堆旁添柴道“在下楚羽燼,姑娘是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
宛來秋輕輕的說道“我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楚羽燼道“這里是藏南春谷?!?p> 宛來秋突然感覺頭一痛,那是一段陌生的記憶。一個老者坐在一棵柏樹下,一個小女孩在老者旁邊跪坐,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壇水,水中有些金魚……然后又一次昏了過去。
夢中似乎過了很久,老者開口道“孩子,你叫宛來秋。”緩緩睜開眼宛來秋看到楚羽燼已經(jīng)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個英俊的少年,眉宇間帶著貴氣。
“這是哪?”宛來秋問道。
楚羽燼道“剛不是問過了?”
宛來秋強撐著要坐起來,楚羽燼立即上前攙扶“你還太過虛弱,怎么穿著么單?。俊?p> 宛來秋道“我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楚羽燼道“不知,我們北岳國沒有準(zhǔn)確的時間計量?!?p> 宛來秋問道“北岳?”
楚羽燼道“這里是四野大陸西北雪原北岳國,姑娘是哪國人?”
宛來秋回想起老者說的話,一陣頭痛,“我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p> 楚羽燼道“凍傷,在下不懂醫(yī)理,姑娘能否試著能站起來?”
宛來秋動了動腿,一股劇痛傳來。宛來秋疼暈了過去。
楚羽燼嘆息道“這怎么辦。東齊和大岳戰(zhàn)事不知道怎樣了。”楚羽燼犯了難,不過他還是耐心的等待少女再次蘇醒。向火堆里扔了把柴火,燒上了水。
西青城,中年城主身著戎裝,身邊站立著海軍高級將領(lǐng),皆手握海軍制式佩劍,看著這些將領(lǐng),中年城主沉聲道“將士們,大皇子培育了你們七年,這七年倭寇屢次犯我大楚,楚王的南方海軍雖能抵御外侮卻不能徹底解決海患,如今,在大皇子的旗下的黑魚商社已經(jīng)為我西青城捐贈了三艘巡航艦,配有遠(yuǎn)距離火沖,在我這里有一封密函,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送來的,上面交代了有一批倭寇軍艦制造專家將在七日要從靠近白龍礁的黑熱海域通過,這次行動是船只爭奪戰(zhàn),你們的任務(wù)是保證將這批專家俘虜并保證安全歸來,將士們,這是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wù),錯過這次機會恐怕要等很久了?!?p> 身著白色披風(fēng)的大楚將領(lǐng)將佩劍抽出刺入身前的土地齊聲道“此身去兮,虜寇歸。劍留此臺兮,犧牲后人提。”
中年城主同樣將佩劍刺入腳下大地,然后率眾將領(lǐng)登上馬車前往西部海灣,在這里已經(jīng)部署了上百支衛(wèi)隊,大楚內(nèi)部的叛亂已經(jīng)由護國公的直系衛(wèi)隊鎮(zhèn)壓安撫,此時攝政王已經(jīng)派遣第三支使團前往大商帝都同蕭火矢議和,但蕭火矢那邊一直否認(rèn)并未俘虜大楚皇帝,藍廣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七年。大楚隱匿多年的大皇子此時還未引起朝堂的注意,而作為大皇子的老師,藍廣親自任命的皇子教傅,他的名字和他的過去都被藍廣隱藏了起來,整整二十年,朝廷皆知道西青關(guān)有一個不知名字的城主,礙于是皇帝起兵之地,加之各種原因,并沒有那個朝廷大員私下派人打探,而這個城主也從未上過朝。
至于西青關(guān)擁有了海軍自然也沒有人知曉。
蕭火迎此刻正握著鋼刀,前方有一個身穿黑袍盔甲的倭寇,雙臂環(huán)抱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森森然。
倭寇突然閃身后退,幾枚手里劍以極其詭異的路線向蕭火迎飛去,蕭火迎另一只手一甩而出,自袖中捏出幾枚飛鏢將手里劍攔下,而后揮刀便砍,那倭寇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對蕭火迎使出了影梭,雙刀一個襲向蕭火迎的刀,另一個刺向蕭火迎的小腹,蕭火迎一腳后蹬,躲過這一擊,倭寇又一次逼向蕭火迎,同樣的刁鉆,同樣的詭異。
“四野人,給你個機會,放下你手中的瀛洲刀,用你本土兵刃同我決斗!”幾次撲空,倭寇顯得不耐煩了。
蕭火迎輕蔑一笑“你沒有資格令我刀出鞘!”然后依靠身法閃躲,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一片櫻花林,一個身著四野束裝長袍,一個身著忍者服,戲劇性的遇到了幾個身著武士鎧甲的倭寇,幾人面面相覷,身著武士鎧甲的一人沖穿著忍者服的倭寇大吼一聲“高原武邑!”然后拔刀便向高原武邑沖去,影鎖已經(jīng)散出光圈,高原武邑閃身騰挪,另外兩個武士一只手握著刀柄身子伏低面色不善的成包圍之勢向蕭火迎身前靠近。蕭火迎長呼一口氣,鋼刀鏗鏘聲中便將兩個武士斬殺。隨后其他武士聽到了這里的打斗聲也圍了過來,蕭火迎一人面對著前仆后繼的武士,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直到鋼刀崩斷,已經(jīng)倒下了十多人。
其他武士已經(jīng)沒有了戰(zhàn)意,一股臣服之意從心頭蔓延,若不是一縷微風(fēng)吹落了櫻花,恐怕他們便放下鋼刀向蕭火迎請降了。
“大和勇士們,為天皇而戰(zhàn),向櫻花一般璀璨凋零!”然后再一次鼓起勇氣揮刀沖去。
“何必如此?”蕭火迎搖了搖頭,然后隨手撿起一柄鋼刀斬落一人,又奪下那人的鋼刀刺穿他身后那人,向前一步從被刺穿那人背后拔出長刀一記橫斬,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都不過數(shù)息間,一拳砸到武士握鋼刀的手臂,巨力令那武士手臂脫臼,然后斬落最后一人?!耙呀?jīng)一千人了,孤身前來意義何在?一座島一座島打過,擊敗島主,可又能如何呢,除了向西青關(guān)送了一個情報,一直在領(lǐng)教瀛洲的武功究竟和四野武功有何不同,只可惜,這些島主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流寇散人浪子,就連武士也只是初級,瀛洲到底還有多遠(yuǎn)?”一刀斬下一支櫻花。一個身著和服的女子從旁邊走出,來到蕭火迎面前用瀛洲語說道“還請閣下令我為玉碎的武士收斂尸身葬于神社。”
蕭火迎早在皇宮便已經(jīng)熟悉了這門語言,“請?!比缓髮鸦ㄟf給那婦人,轉(zhuǎn)身離去。
黑衣忍者出現(xiàn)在木房轉(zhuǎn)角處,身上殘留著血跡,背靠墻壁雙手環(huán)抱看著蕭火迎道“四野人,你的民族有什么?!?p> 蕭火迎將鋼刀刺入地面,雙手安在刀柄上看向那個黑衣忍者“你是高原武邑?”
“正是。閣下名諱?”
“蕭火迎。怎么,你有興趣?”蕭火迎回答道。
高原武邑大笑道“區(qū)區(qū)四野,怎比得上大瀛洲?吾輩自小便練就武藝,刀法,吟詩,煮酒湯茶。你們呢?分為貴族和平民,平民除了武藝便沒有其他。”
蕭火迎道“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你瀛洲彈丸之地豈知我四野之廣闊,豈知我民眾之多?”
高原武邑道“那今日便同閣下論個高下。”
蕭火迎道“不,你我并非同胞,休想從我口中獲得情報!”
高原武邑大笑道“果然聰智,小心了!”然后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又是驚險的兩刀,然而,蕭火迎一記蘇秦負(fù)劍隨后飛刀入手反身劃向高原武邑。割破了黑袍,露出了里面的鎖子甲。
“既然不是武士盔甲,那么想必又是另一種盔甲,既然是另一種盔甲那鋼刀便不能攻破?!笔捇鹩?。
高原武邑大笑道“四野果真落后,竟然連鎖子甲都不曾研制而出,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只有我們瀛洲刀才能破瀛洲鎧,那么我便告訴你,鎖子甲只有瀛洲弓才能破?!?p> 蕭火迎凝視著鎖鏈環(huán),突然明白,戲謔道“誰說只有瀛洲弓能破鎖子甲?”說罷自懷中掏出一張?zhí)貏e迷你的鐵灰色小弓,搭上了一支羽箭“齊國弓箭,四野第一。”破空之聲瞬間便從蕭火迎弓中射出,襲向高原武邑,高原武邑感受到這支利箭竟然有著強大的力量,和極快的速度,不得不揮刀抵擋,然而慢了一步,利箭刺過鎖鏈環(huán)扣深深地沒入了高原武邑體內(nèi),蕭火迎道“兒時的玩具而已,最后這一支箭沒想到用到了你身上,箭上沒毒,快去就醫(yī)吧?!比缓髮⑿」栈?,大步離去。
高原武邑惡狠狠的猙獰的說道“下次定叫你有來無回!”
蕭火迎道“趕緊去治吧!晚了醫(yī)師要休息了?!敝噶酥肝鬟吢湎碌奶?。
高原武邑捂著中箭的地方,向身后的小路走去。小路上坡有一個醫(yī)師,臨近神社,同那婦人是姐弟,名為唐澤谷,是寺僧島上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醫(yī)師。
琉球群島,崛北家族府邸,一身著武士服的中年男子此刻面色凝重,看著手下呈上來的信件?!笆捇鹩`踏我大和民族的尊嚴(yán),我們不能容忍,必須予以懲戒?!?p> “將軍,我們應(yīng)當(dāng)將他俘獲然后凌遲處死?!币粋€浪人提議。
“應(yīng)該用炮烙之刑?!?p> 角落里,高原武邑提議“我們應(yīng)當(dāng)將他活捉,而后摧殘他的信念。”
將軍看向他“你了解他?”
高原武邑“他不了解我們。不過他已經(jīng)激怒了我大和民族。他認(rèn)為我們的不反抗是軟弱,他認(rèn)為他擊敗我們就可以令我們臣服,我們尊崇強者,但也尊崇大義。這是他不理解的。我們可以摧毀他的信念,這樣便是最高的懲戒。”
將軍拍了拍手“聽聞你有一門客此刻正在四野的御風(fēng)國?”
“將軍,現(xiàn)在那里叫東齊,御風(fēng)國曇花一現(xiàn)而已。”高原武邑講道。
“真是一群軟弱的四野人,居然放棄了改革國家,御風(fēng)國值得吾等效仿,它適合大和民族?!睂④娭v道。
“君王北野雄,敗在了沒能令他的信念落實每一族。他是失敗的?!睂④娭v。
“吾等應(yīng)當(dāng)通過信念的傳送來結(jié)束割據(jù)?!备咴湟氐?。
“我們還需要考慮?!睂④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