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傀儡之術
砜凜將目光投向遠方，沉默不語，絮蘭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看著自己永遠信任是爹爹，撒嬌道：“爹爹，如今你重返九重天，就多花時間陪陪我吧。先前在信中說的……”
絮蘭明顯帶著暗示，砜凜看著女兒，她不似瀾霜那般溫柔賢良，脾氣多了幾分潑辣，他也曾暗中觀察過賀知秋，但對方的心思始終在墨兒身上。
自己女兒與賀知秋鐵定沒戲，原先讓墨兒撮合絮蘭與賀知秋，也是為了讓她早些死心，盡管感情這一關特別艱難。
絮蘭也該收斂脾氣了，砜凜想。他寵愛女兒，但不會溺愛，絮蘭天性聰慧，若是加以指導，必能為天界分憂。
感情不能成為一切。
“此事我自由辦法，快去陪陪你娘親吧，幾百年未見，她甚是想念你?！?p> 絮蘭的眸中頓時閃起光芒，乖巧地行了一禮，便離開，她身姿雀躍地跑在廊間，發(fā)絲飄揚，無不彰顯著她此刻的心情。
看吧，知秋，我就說會有辦法的。
幾天前，兩人并排走在一起，蘇墨離開后，賀知秋的態(tài)度明顯發(fā)生改變，不冷漠卻也不熱情，她問的他都會答，只是不主動。
沒事，一切還得慢慢來，絮蘭這般想，可能人家害羞呢？
兩人分別之際，絮蘭拉著賀知秋的手，一臉信誓旦旦：“知秋，我有辦法讓你喜歡我?！?p> 賀知秋只是笑笑，并未言語，可絮蘭理解錯了，以為那是害羞。
在那懵懂無知的時期，他的任何舉動時時刻刻牽引著絮蘭的內心，就像剛才賀知秋的笑，她也認為那是天底下最美的風景。
正玄殿內，蘇墨拜見砜凜，他身邊的賀知秋拿著紙筆，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
砜凜看到賀知秋，道：“我與戰(zhàn)神談正事，你一個外人來做什么？”
賀知秋也不惱，行禮，道：“臣惶恐，不知做了何事觸犯到將軍，若有，臣有罪。身為戰(zhàn)神的侍衛(wèi)，時刻保護戰(zhàn)神是臣的職責?！?p> 砜凜不知賀知秋是何時成為蘇墨的侍衛(wèi)的，他看向蘇墨，道：“墨兒，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蘇墨笑道：“自是不會忘記，墨兒會竭盡全力完成答應過將軍的條件?！?p> 她剛才特意沒有替賀知秋說話，就是想看看這些天來賀知秋學到了多少，見他剛才毫無半分退縮，語氣鎮(zhèn)定，蘇墨在心里滿意。
砜凜不想過多將心思放在賀知秋身上，他只希望蘇墨能盡快讓絮蘭死心，“說正事吧。”
蘇墨也沒有拖泥帶水：“砜將軍也聽說過墨卿帶兵攻打九重天吧，我在封印他時聽他說燦云是被亂箭穿心而死，不知將軍可有關于那天燦云身死的記憶？”
砜凜沉默了陣，才搖頭，道：“我只記得燦云死了，至于如何死的，可能時間過于久遠，忘卻了?！?p> 蘇墨輕笑一聲，道：“果然，當日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記得燦云如何死去。砜將軍，冒犯了。”
她抬起手向砜凜注入靈力，結果如那夜的蘇鳳鳴一樣，一絲藍光從砜凜額上鉆出，蜿蜒著消散在空中。
砜凜立即明白：“是陛下下的封印。”
蘇墨點頭：“沒錯，我與凰兒也是這般，墨卿哥哥看似恨透了父帝，所以因為燦云的死，他才帶兵攻打九重天的嗎？”
那句墨卿哥哥無形中刺進賀知秋的心臟，即使他知道蘇墨將墨卿視作兄長，這般稱呼再正常不過，但怎么的就是不舒坦。
對了，好像楊萱就叫過裴銘哥哥……嗯，情侶之間就這般叫的。
蘇墨這么冷酷的一個人，能叫親昵的稱呼的都是很重要的人，如同凰兒與……墨卿哥哥。
那自己這個從來只喚名諱的算什么？
砜凜微瞇雙眼，摸著扳指，道：“既是陛下所為，他要我們忘記那段記憶，為了什么……”
蘇墨還將之前找尋天帝發(fā)生的詭異一并告知于砜凜，她說出顧慮之后賀知秋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有可能的，絮蘭仙子就曾易容成戰(zhàn)神的模樣，氣息與你的無異?！?p> “你怎么不早說？”蘇墨的拳頭向賀知秋揮去，砸在他身上，不痛，心頭卻很癢。
砜凜忽視兩人的動作，道：“蘭兒只是將有關墨兒的物什煉化撒在自己身上而已，并不能維持太長時間。”
蘇墨：“那副假軀也沒維持很長時間?！?p> 砜凜舉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劃著，一具木偶出現(xiàn)，隨著砜凜的動作不斷改變。
“世上有一法術，可將神力注入到木偶身上，神力越多，木偶活著的時間越長，曰傀儡之術，施法者也能操控木偶做他想做之事。能習得這一法術是人并不多，我知道的就有熾煉一個?！?p> 蘇墨聽完砜凜的講述，遲疑道：“莫非熾煉沒死，他還想著神羽？”
砜凜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是否是傀儡之術還未知，可能陛下的物什被居心叵測的人拿走也說不定。陛下的消息是何人捎來的？”
蘇墨回答：“是凰兒的侍衛(wèi)，乾元?！?p> “傳他過來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吩咐于他?！?p> 兩人離開，賀知秋送出一只傳音鶴便停住腳步，蘇墨感覺賀知秋的視線中帶著不滿，她最怕賀知秋這樣，也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果然，賀知秋拉著自己的衣袖，也不看自己，像極了被拋棄的小貓。
蘇墨忍受不住，道：“你又怎么了？”
賀知秋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他很矛盾，不知如何開口，脖子都憋紅了，耳朵更甚。
“你能不能……換另一種方式稱呼我？”
說完少年偏過頭，不敢看蘇墨，見蘇墨好半天沒反應，他還在懷疑自己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蘇墨很認真地回想自己剛才有哪句話說錯了，以致于賀知秋會不滿，可是她覺得并沒有。
“我還以為什么事，你說吧怎么叫?！?p> “只要不是直接喊我的名字?！?p> “嗯……知秋好了?！?p> 一陣風吹過蘇墨的衣袖，帶著暖意，蘇墨的心有些亂，她總能在自己無事的時候想起那個吻，她竟不覺得奇怪，反而像是找回了自己曾經(jīng)失去的東西一般，心里那塊空了許久的地方被充滿。
賀知秋聽見蘇墨溫柔的語氣：“知秋，你知道凡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嗎？”
他當然不知道。
只見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笑著：“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