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
灰燼雙目一凝,周身大半力量匯聚與雙腿,下一刻,他就會像一支利箭,離弦而出!
可就在這時。
富含蔓無聲的開口,對著小女孩兒的尸體說了什么,然后嘴角一彎,閉上了眼睛。
讀懂了唇語的灰燼,心臟仿佛被錐子狠狠戳了一下,一片刺痛。
“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小曖...如果可以,下輩子,你能不能做我的孩子?”
灰燼怔住了。
也就是在這么一剎那的時間里,富含蔓重新睜開眼,一道無比決絕的厲嘯從她喉間綻放!
“啊——”
不知道她從哪里來的力氣,一個翻身竟然將比她高大一半的男人壓在了身下。
“你個人渣!”富含蔓手腳并用,再加上嘴,狠狠捶打、撕咬著柯本里德,狀若癲狂,“蹂躪我就算了,你居然連她也沒放過——”
灰燼瞇眼,緊繃的身子開始有所行動。
“為了保護我自己,為了保護她,我殺了那三個混蛋有什么錯?!”富含蔓叫破了音,嗓子沙啞一片,卻依舊沒有停止,“你們男人不給我們這樣的女子活路,只把我們當泄欲的工具,用完即可生殺予奪...憑什么?!!”
“我殺了那個男人有錯嗎?他騙了我,他說要娶我,卻將我?guī)Ыo了他的那群畜生朋友,讓他們沒日沒夜的折磨我,而他呢?!
他竟然就坐在隔壁,隔著那扇單面玻璃,欣賞我的絕望與尖叫...畜生、人渣、混蛋,明明是他們傷害了我,為什么最后被世俗不容的卻是我?!!”
砰!
槍聲響起,富含蔓瘋狂的怒吼戛然而止。
滿臉血糊的柯本里德,雙眼有著驚駭,慌張的朝著富含蔓再次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散發(fā)著濃烈的殺意,以最快的速度奔殺而來。
富含蔓半裸的身子上綻放著幾朵血花。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慢了無數倍。
她慢慢的后仰,腦袋緩緩地向天。
那里是一塊被濃霧封鎖,只露出一小塊的藍天白云。
血水從她的口里一點點噴涌,然后在她眼前,形成了一片血霧。
藍天白云,在她眼里,變成了血色。
咚!
隨著她身體倒地,柯本里德就看見一雙赤紅的眼睛,如凝視人間的惡詭,已然沖至身前一丈內!
灰燼借著女人遮蔽他視線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突襲前沖。
然而,還是慢了一點。
柯本里德的槍口,本就正對著這個方向。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在動,都不需要1秒,槍口里,就能噴吐出好幾顆子彈。
雙瞳赤紅的灰燼沒有失去理智,感應到極致危險的瞬間,前沖勢頭太猛的身子不能在最快的時間里轉向,他只能選擇彎腰、低頭,身子近乎平行貼著地面,如一只弓著背的貓。
砰砰砰——
噌——
火舌噴吐,寒芒掠過。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極短的時間里。
一簇血花,在灰燼肩頭綻放。同時,柯本里德也看見被切斷的槍管飛起,隨后一聲炸響,沖鋒槍變成了各種大小的碎塊。
妖刀回鞘,刀隨念動,再次回歸虛無。
灰燼咬牙,忍著肩頭劇痛,看了眼口中吐著血沫的女人,便將目光移開,直直盯著呆若木雞,褲子都沒來得及提起來的男人。
“啊...啊,”柯本里德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發(fā)出沒有意義的呻吟。
眼前這個像詭一樣,渾身散發(fā)著惡意的陌生少年,正帶給他連呼吸都困難的壓力。
“呼...”肩頭的劇痛,讓灰燼吐出一口濁氣,“告訴我,這把槍你是從哪里得到的?!?p> 雖然此時的他心緒有些亂,但他并沒有忘記以‘獲取情報為第一要務’——這句恩沃反復提過的話。
從昨夜到現在,恩沃在教導他‘念’時,還會穿插各種有關‘念能力者’之間的戰(zhàn)斗要點。
這讓他明白,一味的靠憤怒硬莽,只會死的更快。
誰能更多的掌握敵人的情報,誰就能占據主動...甚至能在保證自己無傷時,結束戰(zhàn)斗。
“你...你是誰...”
身下,傳出柯本里德畏懼的聲音。
“啊——!”
灰燼臉上戾氣狠重,一腳踩住他想往后逃的小腿,并加大了力道,都能聽見骨頭摩擦的聲音。
“饒...饒命,我說?!笨卤纠锏峦吹恼麄€人打著哆嗦,面目扭曲,“但你要答應我,不、不能殺我?!?p> 灰燼瞇眼,沒有說話,似乎是答應了。
“是‘主宰’,主宰給我的。”柯本里德流著冷汗,“昨天,我收到了一份便簽紙,上面寫的有武器埋藏的地點,我便是按照那個地址,在...”
說到這里,柯本里德還瞄了眼那邊躺在地上的,一大一小,“在她們兩個躲藏的一處凹洞里,得到了這把槍?!?p> 灰燼皺眉,這和恩沃的說法完全不一樣。
按照她所說,在這場游戲里,雖然有熱武器的存在,但不管是游戲管理方,還是投資方,都不會主動給予玩家熱武器。
不然的話,游戲的平衡就會被打破。這樣一來,游戲就沒了懸念,也失去了觀賞性。
所以,為了保證游戲的精彩與刺激,吸引更多的投資,游戲內的熱武器都被嚴格管控,絕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熱武器的存在。
想要得到熱武器,只能一點一點的完成某些苛刻的條件,或者,得到與之相關的情報——就是在鼓勵其他人,與知道熱武器的‘狼人’展開廝殺。
“...你集齊的,是從幾到幾的編號?”灰燼突然問道。
柯本里德一愣,“什,什么編號?!?p> 灰燼心中一沉,柯本里德的面目表情,包括眼睛,都在表明他并不知道那個未曾改變的規(guī)則。
灰燼深吸一口氣,“最后一個問題,剛剛,那個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那個小女孩兒的味道還不錯吧?”說完,他轉頭看向了那個女孩兒的尸體。
柯本里德看不清灰燼此時的表情,但通過灰燼帶著一絲不舍,還有些悵然的語氣,他以為對方和他一樣,“這個,怎么說呢,還行吧?!?p> 他沒注意到,灰燼的身子僵了一下。
“就是太容易玩壞掉,那條胳膊我都沒怎么著呢,就斷掉了...噴了我一身血,當時就沒了興致?!笨卤纠锏滤圃诨匚?,配合他強忍著小腿部位疼痛的面目,他就像是披著人皮的牲口,還淫笑了幾聲,“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帶你去找更好的貨色怎么...樣,嘎?”
那是一張完全被黑暗遮住的臉,柯本里德就被這張臉的主人用一只手,死死扣住了脖子。
灰燼完全像變了個人,看不清面目,只能在那一片黑暗中,看見一雙赤紅的眼瞳。
喀嚓!
脖子斷裂,血水噴涌。
柯本里德的身子抽搐著,最終沒了聲息。
然而...
啪啪啪。
掌聲響起的很突兀。
“瞧瞧我發(fā)現了什么,竟然是個正義感爆棚的小家伙?!币活^長發(fā),身形修長,穿著灰色風衣的舔謬從林間陰暗處走了出來,面帶譏笑,“如果我沒看過你的資料,怕是也會被你這嫉惡如仇的正義行為感動了呢?!?p> 舔謬抱著膀子,在離灰燼只有一丈的位置站定,滿臉譏諷的打量著他,“怎么樣?伸張正義的滋味還不錯吧?
要不要我?guī)湍隳钅?,那些你曾只為了一點食物,而殺害的人的名字...讓他們一起來為你鼓掌?”
灰燼機械性的轉過身子,那張黑暗的臉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有那雙赤瞳在宣泄著無盡的殺意。
“不說話?”舔謬眼睛微瞇,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他那一頭長發(fā)開始無風起舞。
二人對峙之時,他們都沒注意到,富含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樹林深處。
舔謬的周身,開始涌現‘氣’。氣量很大,呈米白色,就像一個不規(guī)則,并還在慢慢流動的厚繭,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你,居然會‘纏’?”舔謬皺起眉頭,始料未及。但在仔細用某種技巧觀察過后,又冷笑一聲,“雖然學會了‘纏’,但看樣子還不熟練。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等我將你打個半死再帶走。”
一股未知的氣流在他們二人之間旋轉,攪亂了這里的草木,連一些泥石碎屑也好似被風裹挾上了半空,圍著他們呼嘯。
“小鬼,你是想選第二種了?”舔謬的氣勢大變,整個人似一頭即將發(fā)怒的雄獅,長發(fā)怒張似爪牙,“現在沉默,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可是真的會將你打個半死的...
不,也有可能是折了你的四肢,讓你在痛苦中昏死過去,或者,剝光你的指甲,刺瞎你的雙眼!”
話音落。
轟——
以舔謬為圓心,一股很是驚人的‘氣’量從他身體里爆發(fā)出來,呈現慘綠之色,蘊含著深深的惡意,似火焰想要燒毀周遭的一切。
就在眨眼間,那團慘綠色的火焰突然沖向站立不動,始終不言不語的灰燼。
當那充滿惡意的‘氣’就要臨身時,卻像是遇到了什么屏障,在灰燼的身前被擠開,向其他地方涌去。此時的灰燼就像是乘風破浪的海船,化開了怒濤洶涌的海浪,開始抬腳邁步。
無盡的慘綠色‘氣’焰充斥在四周,似要將他沖回去,阻止他繼續(xù)向前!
而他就是堅不可摧的海船,破浪前行。
“繼續(xù)沉默么,這可是你自己選的,小鬼!”舔謬凝眉。
“我只是說不過你...”灰燼終于開口,那片附著在臉上的黑暗不知道在何時消退。
剛剛的那一瞬,他心神失守,被冰冷的黑色殺意鉆了空子。
“哦?”舔謬挑眉,“那你現在可以做選擇了?!?p> 灰燼點點頭,“我選擇打死你。”
去特么的小心,去特么的情報。
當這個人出現的一剎那,充斥在胸間的不甘,被人玩弄于掌心的憤怒,再也無法遏制。
無腦硬莽會死的更快?
那就去死吧!
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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