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滾滾,猶如一片迷霧。
而在迷霧深處,被砸出一塊深坑的碎石地內(nèi),灰燼只覺后心位置出現(xiàn)火辣辣和火灼火燎的感覺。
與此同時,護在他周身的赤紅氣焰,正以令人難以察覺的速度緩緩聚向后心部位,隨后又以極快的速度反滲入后心,并讓后心部位的皮膚越來越紅,幾如燒紅的烙鐵。
這種感覺,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經(jīng)歷過了——惡詭纏身第二階段,邁出了第一步。
‘果然啊,想要繼續(xù)開發(fā)惡詭纏身,只能依靠強化系能力者飽含念的攻擊才最有效。’
灰燼提刀起身,心中默默想著。
......
煙塵漸散,在蚯蚓人的視線中,一道身影若隱若現(xiàn),緩步走出。
蚯蚓人一怔,瞪大了眼睛,額頭落下一滴冷汗,有些難以置信,‘毫發(fā)無傷?怎么可能...?!’
灰燼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握刀的右手隨意舞了個刀花,便在下一瞬...
嘣!
地面突的濺起一圈塵土,在看他時,哪里還能見到人影。
噌——
一人一刀,在常人眼中,就好像是變戲法似的,極為突兀的出現(xiàn)在蚯蚓人背后的半空中。
他腰身半扭,右臂繞過脖頸,妖刀伸在腦后,居高臨下,舉刀斜劈!
空氣,好似被切割成兩半,蕩著刺骨冷意,鉆入蚯蚓人的四肢百骸。
唰!
千鈞一發(fā)之際,蚯蚓人都來不及鉆入地底,只得狼狽的側(cè)身飛退。
刀鋒幾乎是貼著他的胳膊落下,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能把念附著在刀身上,不是這把刀本就為實體物質(zhì),便是由念所具現(xiàn)化物!’
蚯蚓人咬著牙,滿面驚駭?shù)乃奶幎惚?,卻始終尋不到機會鉆入地底,‘但我能確定,那把刀是突然出現(xiàn)的!這就證明刀為具現(xiàn)化物!’
鏘——
長刀肆虐,如切瓜砍菜一般,將蚯蚓人剛剛落腳借力的一塊巖石斬斷,冒出點點火光,及刺耳的摩擦聲。
‘可是為什么!他在維持具現(xiàn)刀的情況下,還能以肉體輕松抵擋我的拳頭?’蚯蚓人百思不得其解。
以一個強化系能力者而言。
想要越過變化系,學(xué)會具現(xiàn)化系的能力雖然不是不可能,但在‘總體氣量’不變的情況下,強化系能力者光要維持具現(xiàn)化物,就得付出自身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的氣量。
可即便如此,該具現(xiàn)化物的強度、威力等等,仍遠遠不及真正具現(xiàn)化系能力者所創(chuàng)造的東西。
簡言之,當一個10級的強化系能力者,與一個4級的具現(xiàn)化系能力者同時使用4級的具現(xiàn)化能力時,具現(xiàn)化系能力者不管是在運用具現(xiàn)化物的親和度上,還是具現(xiàn)化物本身的穩(wěn)定、強度、威力等等,都會優(yōu)于強化系能力者。
然而,此時在蚯蚓人眼中的那把‘具現(xiàn)刀’所展現(xiàn)出的特點,很明顯的,應(yīng)該是由具現(xiàn)化系能力者才能創(chuàng)造出的產(chǎn)物。
‘他究竟是...?!’
蚯蚓人在險之又險的再一次避開灰燼劈頭蓋臉斬下的一刀后,終于尋到一絲間隙,飛快扎入地底。
終于得到喘息之機的他,否決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猜測。
“如果他本身系別屬于具現(xiàn)化系,那更不可能在吃我一拳后還毫發(fā)無傷!”
能以肉體抵擋他飽含念的一拳,便該是同樣能以‘氣’強化肉體的強化系才對。
再回想最開始他被按住腦袋所遭受的可怕打擊,以及之后的交手情況來看,只有同為強化系的能力者,才具備與他同等的攻防力。
不過,即使是強化系,在消耗一半甚至更多的氣量維持具現(xiàn)物過后,也不應(yīng)該能這么輕松的抵擋他的拳頭。
“難道,他剛剛是在一瞬間解除了具現(xiàn)刀,因此才有足夠的氣量抵擋我的攻擊?”
蚯蚓人瞇了瞇眼,“只有這種可能性了,既然如此...”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嘴角升起一抹冷笑,像一個勝券在握的準勝利者,“就和先前預(yù)判的一樣,他根本沒辦法在維持具現(xiàn)刀的同時,應(yīng)付我的攻擊!”
那么,具現(xiàn)刀就完全不足為懼了。
......
地面上。
失去了蚯蚓蹤跡的灰燼,提刀而立。
他沒有去看墜落在遠處,直至此時也沒有任何動靜的小滴,也沒有去瞧昏死在另一邊的平頭。
因為,面對蚯蚓人這種能扛、能打,又能躲的對手,注意力哪怕只是些微的偏移,都有可能造成最壞的結(jié)果。
剛剛挨的那一拳,雖然讓他打開了惡詭纏身第二階段的關(guān)鍵第一步,但這也是建立在那電光火石間,他運用‘流’,將大部分氣量集中在后心才能造就的結(jié)果。
如果當時再慢上0.幾秒,他極有可能會被那一拳砸成重傷...至少,也會立即減損三成戰(zhàn)力。
正是因此,他才在先前,選擇壓榨出身體最快的速度,向蚯蚓人發(fā)動攻擊,讓后者沒機會鉆入地底,再求一擊必殺。
可最終,卻還是讓蚯蚓人找到機會...
不利的局面,再次籠罩他。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
蚯蚓人在地面上的移動速度,只能說與他相差無幾。
另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得知妖刀一擊必殺的特性,卻也顯露出對妖刀的忌憚。而且,最重要的是,蚯蚓人將妖刀看作是他具現(xiàn)化出的產(chǎn)物。
僅憑最后一點,就是他現(xiàn)階段所能利用的最大‘破綻’——前提是,不能給對方留下太多思考的時間。
“孬種!你媽媽從小就教你打不過就躲么...噢,對了,既然你是蚯蚓,那你媽媽肯定也是蚯蚓啊...”
灰燼渾身緊繃,卻口噴譏諷之語,“一條小蟲子而已,哪里能指望你能像人一樣有.骨.氣呢?就你那軟的像個娘們似的拳頭,怕是連小朋友都打不死吧?”
灰燼其實并不指望這種蹩腳的激將法能真的激怒對方,卻不料...
嘣——!!
身后地面泥石爆散,蚯蚓人滿臉青筋一竄而起。
“我要撕爛你的嘴,將你打的連你媽媽都不認識!”蚯蚓人一聲咆哮,凝練著無匹勁道的鐵拳就如飛射的炮彈,怒嘯著砸破空氣,轟向灰燼的側(cè)臉。
砰??!
灰燼如斷線的風(fēng)箏,側(cè)飛出去,手中妖刀更是在這一刻脫手而去,重歸虛無。
“放心吧...最開始那一拳只不過用了五成力而已,接下來,我就讓你見識下,陰獸的可怕!”
怒吼聲中,蚯蚓人宛如泥龍入海,瞬間消失在地面之上,等他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到了還未站穩(wěn)身形的灰燼身后。
砰!
咚!
嘣!
此刻的灰燼,就像一顆被人無情捶打的皮球。
在漫天泥灰之中,飛來倒去,似乎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轟——
土地爆碎,如遭炸彈轟擊一般,無數(shù)碎塊飆飛八方,籠罩一切。
疼痛,難以言喻的疼痛,從全身上下,乃至骨髓,都似被萬蟻啃食,撕心裂肺。
灰燼鉚足全力,翻身后撤數(shù)十丈,再也忍不住似被火灼燒的胸口,以及喉頭的腥甜,噴出一口鮮血。
幾欲令人發(fā)狂的痛楚,不斷刺激著他嗡嗡作響的大腦,面露猙獰。
“cnm...”
衣衫盡數(shù)破裂的他,只見那如鋼澆鐵鑄一般的身軀上,遍布血色傷痕。
然而,即便是在身負重創(chuàng)的當下,他不知是真的上頭,還是被疼痛蒙蔽了理智,面對呼嘯而至的蚯蚓人,他竟然放棄了喚出妖刀的絕佳機會,反而伸出大手,迎難而上。
嘣!
氣量翻涌間,好似開山辟地的可怕音浪沖天而起,將周遭一切化作齏粉,遮天蔽地。
也就在這時。
身處音浪中心的灰燼,突然咧開嘴角。
“抓到你了啊...”
辦酒
唉,又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