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隆起青筋的大手,死死錮住了蚯蚓人的鐵拳。
狂亂如颶風(fēng)的兩色氣念,以他們二人為中心,激烈糾纏廝殺,隨后以山崩地裂之勢暴起令人心悸的沖擊波,掀翻周遭無數(shù)泥石碎末,向八方席卷而去。
未曾預(yù)料自己的攻擊會遭到反制的蚯蚓人,心中暗道不妙,就待奮力掙脫灰燼那張大手的鉗制,卻被一輪裹挾著熾烈之意的紅日,狠狠砸在了臉上。
砰——
即便蚯蚓人在危急關(guān)頭,盡全力將周身的米色氣量向頭部匯聚,但奈何,這一拳來勢太過迅猛,又霸道至極,直接將他半張臉錘成漩渦狀...
一顆眼珠被這股蠻橫巨力砸出了眼眶,飆飛而出,還帶著一條血線??诒歉切杉t四濺,被錘成了爛泥狀。
前所未有的痛楚,刺激的蚯蚓人大腦嗡嗡直鳴,他的意識,也有那么一瞬陷入了可怕的黑暗。
等他清醒過來時,只得強自壓下心中駭然,就想趁著被這一拳的沖擊力震蕩開去的余波,控制倒飛的身體一頭扎入地底,然而...
他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拳仍舊被人死死錮在鐵鑄的大手中,并將他的身體再次拽了回來!
“跑?”
渾身沒有一處不痛的灰燼,咬著牙,咧開大嘴,配著滿臉血污與那雙赤瞳,笑的如一頭被瘋狂充斥大腦的惡詭,“老子同意了嗎?!”
舉拳,揮拳!
砰!
嘣!
這一刻,灰燼就像是來自原始蠻荒之地的莽夫,再也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一手拽住蚯蚓人的粗獷長臂,另一只手裹挾熾烈之意,撕裂空氣,朝他臉上錘出陣陣宛若音爆之聲。
......
“饒,饒命...”
呲啦——
已如血葫蘆一般的蚯蚓人,前一刻還在氣若游絲的開口求饒,緊接著卻發(fā)出一道凄厲至極的慘叫。
“啊——”
他的一條胳膊,被一只大手生生扯下。
狀若瘋魔的灰燼,將那條遍灑猩紅的胳膊無情甩飛,“來...”
“給我現(xiàn)場演示一遍斷肢再生的戲法?!被覡a掐住蚯蚓人的脖子,將他像一條死狗般提了起來。
在他淡漠的語氣中,還夾雜著劇烈喘息。
由內(nèi)而外的痛楚早已麻痹,如今席卷身體的,是無處不在的虛弱感。
先前的爆發(fā),建立在肆無忌憚透支身體的基礎(chǔ)上。當(dāng)然,若非如此,他也未必能將蚯蚓人死死拽在手中。
蚯蚓人很強!
如果不能盡全力阻止他鉆入地底,最終死的人必定是自己。
“...饒,饒過我,哈—哈—...”已不成形狀的蚯蚓人,喘息著,哀求著,哪里還能看到一開始的強勢姿態(tài)。
也就在這時。
嗒嗒嗒。
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從灰燼背后傳來。
“飛機...”
回頭望去,原來是滿身狼狽的小滴,艱難的扛著悠悠轉(zhuǎn)醒的平頭來到這里。
她的眼鏡鏡片破碎,鏡框扭曲,頭上、臉上、身上灰撲撲一片,但最讓人在意的,還是她那無力耷拉下來,滴落點點血跡的左臂。
瞧見小滴和平頭都還活著,灰燼充塞著暴虐之意的大腦才終于恢復(fù)了些許冷靜,一雙赤瞳也漸漸褪色,“沒事吧?”
小滴在盯著蚯蚓人看了片刻后,才輕輕點頭,“死不了,但左臂斷了。”
她是左撇子,對比全身其他部位,左臂不僅是她的慣用手,亦是她氣力最足的地方。
也正是依靠左臂的靈敏和強度,她才能在被蚯蚓人偷襲時的一剎那,抬起左臂護住自己的腦袋,險之又險的扛過致命一擊。
不過,身為具現(xiàn)化系的她,在肉體的防御力上,遠遠不敵強化系的攻擊力,這直接導(dǎo)致她左臂的筋肉及骨頭,都被砸的撕裂、粉碎。
灰燼看了看她的左臂,知道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的話,這條手臂就算是廢了。
同樣的,遍體鱗傷的平頭,哪怕牠的恢復(fù)力足夠驚人,但在這種程度的傷勢下,也急需醫(yī)治。
那么...
灰燼收回看向小滴和平頭的目光,將視線落在了奄奄一息的蚯蚓人身上。
察覺到那雙褪去赤色的雙瞳中,迸射出的刺骨冷意,蚯蚓人一個激靈,哀求的越發(fā)賣力,“對,對不起,饒過我,我有情報,我用情報和你們換...求求...不要殺我...”
面對死亡,蚯蚓人有著無盡的恐懼。
他能有今天的一切,并在組織里晉升成為陰獸的正式成員,他付出了太多。
身體、心智,甚至家人,都被他當(dāng)做向上爬的工具,只為了獲得名利地位、女人財富...他不想就這樣失去耗費數(shù)十年才得到的東西。
“是嗎?!被覡a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說說看,只給你1分鐘?!?p> 經(jīng)歷過與尼特羅的‘游戲’,還有與齊王墓那名為‘詭’的盜墓組織之間的戰(zhàn)斗,即使灰燼不愿承認(rèn),但在這個世界中,情報的重要性,在某些情況下,的確要更優(yōu)于自身的實力。
稀奇古怪的事物和能力層出不窮,要是能提前掌握情報,不僅可以幫助人們規(guī)避風(fēng)險,還可制定出針對性的策略,一擊制敵,再也不用像現(xiàn)在這般,拼個精疲力竭,才堪堪穩(wěn)住局面。
......
“普羅匹斯家族么...”
灰燼咧嘴冷笑,“我也剛好想去找他們啊,另外,你說的十陰獸,看來的確是很棘手的樣子?!?p> 蚯蚓人艱難的吞咽著口水,“現(xiàn)在,現(xiàn)在能按說好的那樣,放過我了嗎?”
“當(dāng)然,”灰燼點點頭,“叫爸爸,我就放你走。”
蚯蚓人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當(dāng)即張口就喊了聲爸爸。
“呵...”
灰燼本就只是隨口一說,當(dāng)真沒料到這蚯蚓人會這么爽快,差點笑岔氣去,這也導(dǎo)致他掐住蚯蚓人脖子的大手微微卸了幾分力氣。
感受到脖頸處的束縛減弱,蚯蚓人只剩一顆的眼珠,陡然透出一抹果決之意,壓榨出全身最后一點力量,拼命掙脫灰燼的大手后,就想一頭扎入地底。
可惜,灰燼從未想過真的放過他。
唰——
一只大腳緊隨其后呼嘯而至,帶著天崩地裂般的壓迫感蠻橫踹下。
轟——
地動山搖間,煙塵騰騰而起。
“但老子可沒你這個丑逼兒子?。?!”
一聲怒吼,從灰燼口中噴出,隨后一雙大手深入地底,就像是攪豆腐一般,破開泥石,將蚯蚓人重新拽了出來,并高舉頭頂,雙臂肌肉劇烈起伏,向兩旁狠狠一拉。
呲啦——
蚯蚓人被之生生撕成碎片,猩紅內(nèi)腑灑落滿身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