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雜耍犒軍

　　斗伯比道：“左道旁門之術(shù)，名目繁多，臣一時也說不清楚。觀二人模樣，應(yīng)該是中毒狀。大王勿憂，昔日師傅曾賜臣一只乾坤玄陽葫，正是用來對付這些左道旁門的……”

　　斗伯比說罷，念起救生訣，然后從葫蘆內(nèi)倒出兩粒紅丹給二人灌下去。二人服下丹藥，面皮漸漸由死灰轉(zhuǎn)為紅潤。

　　第二天早晨，姚戡又來搦戰(zhàn)。斗緡道：“何人出戰(zhàn)？”

　　副將觀丁父道：“讓末將前去取他首稽！”

　　出陣前，斗伯比忙叮囑說：“權(quán)將武藝平平，只是須提防他手中那支鞭梢。此戰(zhàn)只許敗、不許勝，將他引出陣外，自有擒他的辦法……”

　　觀丁父領(lǐng)命，沖出楚營。聽得一聲響亮，二人早斗做一團(tuán)。戰(zhàn)到第三個回合，姚戡力怯，一手架住觀丁父的鐵槍，另一只手抽出腰間的鞭梢舉過頭頂。觀丁父不等他揚鞭，忙用長槍壓住鞭桿。他的鞭梢還沒拉響，槍尖已插入梢內(nèi)。姚戡將鞭梢橫拉觀丁父將長槍橫挑，姚戡將鞭梢豎扯觀丁父用槍豎擋，不讓他有響鞭的機會。姚戡見鞭梢受制，好不焦躁。他使出渾身的解數(shù)，總算擺脫觀丁父長槍的糾纏。待他拉響鞭梢時，不想觀丁父已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開了那里，朝一側(cè)跑去。姚戡求勝心切，緊緊地跟在后面不停地拉響鞭梢，由于隔著一段距離，響鞭對觀丁父并未造成威脅。姚戡擔(dān)心有詐，只得停止追趕?？纯刺焐淹?，雙方各自鳴金收兵。

　　晚上，斗伯比來到熊通的營帳。熊通道：“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權(quán)國，還沒開始，竟然這般難打，實在氣煞寡人也！”

　　斗伯比道：“其實，這正是好兆頭。常言說得好，先易后難，無企無盼；先難后易，成功大半……”

　　說話間，忽然帳外一陣嘈雜。熊通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個兵士進(jìn)帳稟報說，被權(quán)將打傷的兩名將軍不知何故突然沖出帳外，大伙怎么也攔不住……二人見說，連忙跨出營帳，果見斗御強、於奇二人神情恍惚、披頭跣足在營盤內(nèi)跳來跳去。斗伯比見狀，不覺嘆道：“臣低估了權(quán)將，看來二人不光是中毒那么簡單……”

　　此刻，在內(nèi)方山議事廳內(nèi)，幾個守關(guān)的軍率、裨將圍坐在一座火爐前。爐上放著只烤熱的銅釜，姚戡從他那支鞭子的桿上取出一個透明的凈瓶，只見里面裝著兩顆螢火蟲似的東西。他將凈瓶放在銅釜上，得意洋洋地道：“楚人不是喜歡看八佾舞嗎？就讓兩個楚將在他們的營盤內(nèi)跳‘八佾’如何？”

　　轉(zhuǎn)眼瓶內(nèi)的兩顆螢火蟲似的物體上下跳動起來。原來，他的這支鞭子名叫“落魂鞭”，鞭子響過后，對方的三魂七魄其中一魂一魄被吸入鞭桿的凈瓶內(nèi)。他將吸入對方魂魄的瓶子放在釜上烘烤，對方忍受不住高溫烘烤，自然在原地跳來跳去。

　　望著晃動的亮點，姚戡歹毒地道：“跳不了多久，讓他們一個個精力枯竭而亡！”

　　一個裨將諂媚地道：“將軍真是好身手，等有一天把熊通的魂魄吸進(jìn)來，讓他也跳上一陣八佾，那才叫有趣呢！”

　　姚戡道：“可不，國君的援軍就要到了，待大軍一到，全面出擊，趁混戰(zhàn)之機定能把熊通的魂魄也裝進(jìn)來……哈哈……”

　　第二天午后，權(quán)歸公派軍率子緣率兩萬兵馬趕到內(nèi)方山來。姚戡聞言大喜，忙將子緣接到關(guān)內(nèi)。子緣道：“姚將軍智勇雙全，將楚軍擋在關(guān)外，實為我大權(quán)的棟梁之才，剛一出陣就連挫楚軍二將，可喜可賀！”

　　姚戡假意自謙道：“將軍過獎了，哪里哪里！”

　　子緣又道：“國君派末將前來，一來與將軍齊心協(xié)力，共同抗擊楚軍；同時，還帶來國君賜予將軍的碧霄劍一把……內(nèi)方山守將姚戡接旨！”

　　姚戡見宣，當(dāng)即跪在地上。子緣宣道：“內(nèi)方山守將姚戡智勇雙全，御敵有功，特賜碧霄劍一把，作為獎賞，欽旨！”

　　姚戡誠惶誠恐地接過御旨和碧霄劍，不覺感激零涕。子緣忙將他扶起來，和顏悅色地道：“從現(xiàn)在起，子緣同將軍就成了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了！”

　　姚戡道：“可不，姚某定與子將軍同心協(xié)力，共同抗敵！”

　　這時，內(nèi)城傳來一陣鏗鏘的鑼鼓聲，一個兵士上來稟報說，聞得將軍連挫楚軍二將，地方民眾特地請來一支雜耍班，前來慰軍。姚戡正在興頭上，忙道：“好，請他們上來，正好給子將軍洗塵！”

　　轉(zhuǎn)眼的工夫，一個形貌怪異的漢子帶著一群穿著奇裝異服、手里提著各種雜耍道具的男女老少走了上來。中年漢子朝姚戡、子緣施禮道：“賤民托里海見過二位將軍！”

　　姚戡用鷹隼一樣的眼神審視著自稱托里海的漢子，又朝他身后的那幫人打量了幾眼，問道：“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托里海道：“回將軍的話，賤民來自洛邑，曾在鄭、齊、魯、宋諸國為各國的公侯們演出過，上權(quán)都時，聽說將軍為抗擊楚人血戰(zhàn)邊關(guān)，連挫楚國二將，威震四方，特地趕來慰勞將軍及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各位將士！”姚戡沒看出什么破綻，便將他們留下來為將士們表演。

　　傍晚，在邊關(guān)議事廳內(nèi)圍滿了觀看雜耍的將士，坐在上首的二人正是姚戡和子緣。隨著一陣悠揚的樂曲聲，演出正式開始。先是“美女風(fēng)火輪”，由兩個美少女在兩只燃燒的銅圈上走來走去，然后又一連表演了“走鋼絲”、“過刀山”、“鉆火圈”等一些普通節(jié)目。最后的壓軸戲由領(lǐng)班托里海領(lǐng)銜主演。裝扮滑稽的托里海手里拿著一塊正方形的黑布在大廳中央來回展示，最后將一只手蓋住。另一只手往布里一掏，掏出兩把花來，交給上來的兩個美少，兩個美少接過花分別送給姚戡和子緣。接著托里海往布里又一掏，掏出一只酒壇子，向人展示時，是只空壇子。他用手做出抓物放入壇子內(nèi)狀，然后將壇口傾斜時，里面竟然裝了滿滿的一壇子酒，又用手望空中一抓，抓到三只銅爵放在桌前，將壇子里的酒倒了一爵，仰起脖子將酒一飲而盡，頓時整個大廳飄蕩著陣陣酒香。他接著倒了滿滿兩爵酒，由兩個美少女送到姚戡和子緣面前。二人遲疑了一下，接過銅爵，確定酒里沒有毒，這才仰起脖子一飲而盡。隨后，托里海又變出好多銅爵，雜耍團(tuán)全體出動，紛紛向在場的人送酒。壇里的酒怎么也篩不完，在場的人更是爭先品嘗，對那酒贊不絕口。獻(xiàn)過酒，托里海又命人拖出一只木頭箱子，先將箱蓋打開向眾人一一展示，里面空無一物。托里海說，這口箱子通四海，誰想去哪，只要往箱子里一鉆，包準(zhǔn)能送他到哪里。在場的人哪里肯信？于是托里海便將那個不相信的人叫到中央，問他想去哪里，那個兵士說自己戎邊已經(jīng)三年沒回家了，想回家去看看久別的父母、妻子。托里海道：“行，請?zhí)稍诶锩妫谙滤湍慊厝ィ　?p>　　那人鉆進(jìn)箱子里，托里海蓋住箱蓋，將箱子翻了個身，等再打開箱蓋時，里面已空無一人。

　　托里海張著耳朵做出聽的樣子說道：“這位軍爺已經(jīng)見到他的父母、妻子了，他們在一起抱頭痛哭，哭得好傷心……好了，軍爺，時候不早了，您得回來了，快，快呀……總算回來了，好！”說著翻動木箱，打開箱蓋，里面果然裝著那個兵士，臉上還掛著淚花。旁邊的同事問他：“你真的回去過？”

　　兵士點點頭，淚水禁不住又直往下淌。

　　九十九、趁虛奪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