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剛要追出門的喬玄,聽到葉錦桓的話,連忙退了回來?!澳阏f這幅畫還是有一千五百年的歷史?”
“是啊?!比~錦桓語氣輕松地回答道。
“你啊你,說話能不能別這么大喘氣!差點把陳洋給逼瘋了!”喬如玉在一旁責怪道。
“誰讓他自我感覺良好,還對我一口一個瘋婿,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給他個教訓罷了?!比~錦桓不屑地回答。
在一旁的喬玄坐不住了,連忙拉著葉錦桓來到畫邊?!昂昧撕昧耍灰儋u關子了,你趕緊告訴我,這幅畫真正的作者是誰?”
葉錦桓向喬玄拱手行了個禮:“那我就斗膽替您鑒別一下。”說著,他走到畫跟前,一一分析起來。
“這幅畫的紙張保養(yǎng)得很好,但從紙的折舊來看,至少也有一千五百年以上,這幅佛像的畫風古樸,卻引領著紙張所在年代的潮流,而且從擁有者留的圖章看來,米芾也曾經(jīng)擁有過這件作品,同時符合這三點的當時畫家只有一位,但,他的畫據(jù)說未曾有流傳于今的,除非......”
葉錦桓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仔細地盯著畫的落款處查看,忽然從桌上取來一杯水,不由分說地倒在了畫上。
“錦桓你!”還沒等喬玄發(fā)作,畫上的一小處變化就讓他驚訝不已。
原來畫上落款為曹仲達的仲達二字,被水澆了之后,一些墨跡被沖淡了,而之前墨色著痕更深的印記逐漸顯現(xiàn),一個新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曹......不興?曹不興!這竟然是佛畫之祖曹不興的畫!天哪!我竟然擁有了他的絕世之作!”
看著丈人手舞足蹈興奮的樣子,葉錦桓感覺他比自己瘋癲時也強不到哪兒去。
“錯不了!這一定是曹不興的《如意輪》!錦桓你知道嗎?曹不興的畫據(jù)說在兩百年后全都毀于一旦,無一幸免,沒想到竟然還有真跡流傳于世!這簡直是無價之寶??!”
喬如玉看著眼前的這幅畫,剛拿進來時,它被當做是曹仲達的真跡,接著被指出是假貨,現(xiàn)在又被鑒定成曹不興的絕世珍品,而它價值的忽高忽低,全是由葉錦桓一手為之。
她不由地盯著自己的丈夫看了半天?!板\桓,你是什么時候?qū)W會名畫鑒定的?”
葉錦桓又不能對她說,我在那個世界的時候?qū)W會的。只得推詞說:“在我還沒瘋的時候,就學過書畫研究?!边@話也不能算說謊。
喬如玉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喬玄又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把這幅畫送還給陳家,畢竟對方是在低估了這幅畫的價值以后才送過來的,一場朋友幾十年,沒必要為了這些利益而毀了,想到這里,他吩咐喬如玉:“快!快把陳洋找回來!”
陳洋被追回來后,喬玄讓他定了定神,將葉錦桓的鑒定最終結(jié)果告訴了他,并請他將這幅畫原物奉還,表示自己不想占這個便宜。
陳洋聽完之后,感覺腦子嗡嗡的,這一會兒工夫的大起大落,實在太刺激了。他有些顫抖地收起了畫,抱拳拱手向喬玄作揖道:“家父常說:喬伯父無論學識和人品都是一等一,今日我算真正見識到了,果然是獨具慧眼,高風亮節(jié)!”
正當他要走,背后的葉錦桓卻說話了。
“陳洋老弟,咱們的打賭還算不算數(shù)?。俊?p> 聽到他的話,陳洋一顆心都懸到了半空,是啊,自己先前說過如果畫是假的,就要磕頭認錯,還要把畫白送給喬家,如今自己就這么把畫拿走了,不是等于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么?
他轉(zhuǎn)過身來,唯唯諾諾地回答道:“葉......葉兄教訓的是,這畫的確不是曹仲達的真跡......”接下去的話他怎么也說不出口,又不知如何是好,一時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葉錦桓走到他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樣吧,這幅畫雖然不是曹仲達的真跡,卻是另一位大師曹不興的遺寶,說假也假,說真也真,岳父既然開了口,我這做女婿的豈有不遵,所以,咱們的賭局,也當打和吧。”
葉錦桓這番話,讓陳洋如釋重負,連聲道謝:“蒙葉兄教誨,陳洋受益匪淺,銘記于心!改日再向葉兄請教古玩字畫,請!”
走出喬府,陳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喬家瘋婿葉錦桓,是我小看你了,原本還指望用這幅畫討得喬伯父的歡心,這樣,向喬如玉提親的事自然是不聲不響水到渠成。沒想被這個葉錦桓一番鬧騰,非但計謀沒有得逞,反而讓自己在喬家丟盡了臉面。
陳洋回頭看了一眼喬府,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駕車離開了。
“什么?這幅竟然是曹不興的曠世之作《如意輪》!”陳洋的父親,靈鶴旅游公司董事長陳百滔聽到陳洋的話后,吃驚地把畫看了又看?!罢娴?,真的!這果然是真的!曹仲達和曹不興都是佛像畫的名家,傳聞曹不興的作品都已絕跡,難怪那么多大師都把它鑒定成了曹仲達的真跡?!?p> 他向后靠在沙發(fā)靠背上,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個老喬,厲害啊,本以為他定居小山村養(yǎng)花種樹,頤養(yǎng)天年,沒想到古玩字畫的功力絲毫不減當年??!”
“爸,這次的畫,其實不是喬伯伯看出來的?!标愌蠹m正道。
“不是他?那是哪位大師?。俊标惏偬橡堄信d趣地看著兒子。
“是......喬家的上門女婿,葉錦桓?!?p> “誰?”陳百滔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的可是喬家的那個瘋婿?三年前入贅的那個瘋子?”
“就是他!”
“簡直胡鬧!”陳百滔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那么多大師的鑒定結(jié)果,居然讓一個瘋子給推翻了?”
“爸,那個葉錦桓可不是個瘋子,而且非常厲害!”說著,陳洋將在喬府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
陳百滔聽完,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地點了根煙,抽了一口,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
“這個喬家瘋婿,很不簡單吶......”
不過他還不能確定,究竟葉錦桓是真的才識過人,還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起碼,還得再試他一試。
想到這里,陳百滔盯著桌上的那幅如意輪,露出了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