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沒關(guān)系有什么用,你知道的,鄭晨仁十有八九是能挖出來的。”丑鬼無奈地攤了攤手。
“那就等他知道了再說吧,說不定那個時候我都在桐川了?!彼闪艘豢跉?,拿著剩下的星冰樂準備回家了——平時可以不吃,但一旦吃了她就一定會吃完,這是她的原則也是她之前長胖的理由。
回到家把長褲脫下來的時候,她再一次看到了腿上的肥胖紋,摸上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有些隱隱地疼痛,這樣的疼痛感讓她再一次想起了楠木。
每次躺在床上,楠木修長的手指總是會輕輕地撫摸著這些有些凸起的紋路,然后溫柔地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一下。只有他們知道這些紋路的意味。當他們第一次分手之后,楠木迅速和另外一個女生在一起了,她知道,這個女生只是楠木用來過渡情緒的工具罷了,畢竟是她先說的分手。但盡管如此,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一哭二鬧的把戲都用盡了之后,她開始用食物來報復(fù)自己,擠滿了巧克力醬的可頌,大碗的面條,甜到膩的粥,她在深夜向食物討安全感。皮膚和心里的空虛在熱量的填充下被撐大了,卻失去了原來的韌性。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走錯了方向。下定決心重新減肥之后,這些紋路卻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身上。
當她和楠木說起這段故事的時候,他總是沉默地看向她的大腿和膝蓋,輕輕地揉搓著這寸皮膚,“這也是份紀念品?!庇幸淮嗡f道。
“不長你身上你當然覺得這是紀念品?!彼龓еσ夥藗€身,在他的擁抱下沉沉地睡去。
另一面,鄭晨仁一夜無眠——有了動機,也找到了她說謊的證據(jù),就差她的手法和作案的證據(jù)了。既然楠木落水處的監(jiān)控壞了,也就沒有辦法證明在那一刻,楠木還和元逸在一起。那么楠木脖子上的針孔和結(jié)出的血痂也許就是突破口了——也正是這個針孔,證明了楠木的死并非那么單純。
接下來的問題是,是什么時候扎的孔,又是誰扎的?從尸體其他部位看起來,沒有什么掙扎的痕跡,可以說一點也沒有——這表明楠木在被扎的時候處于放松的狀態(tài),也就是在熟人身邊。如果要藏匿尸體,那么扔水里一定是下下策,畢竟這片河的水流速度很慢,尸體很有可能會沉在水面上,反而加大了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
鄭晨仁撓了撓腦袋,陷入了一團亂麻中。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他發(fā)覺自己的腦袋格外地沉,擦完臉后一不小心把毛巾扔進了裝襪子的臟衣簍里。
剛到了局里,小陳就一臉笑容地湊過來打聽案情進展了,“那個元逸真的是兇手嗎?我咋看著不像啊?!?p> “難道小偷都會在臉上寫上‘小偷’這兩個字嗎?”鄭晨仁啃了一口青菜香菇包,“再說,我也沒說她就是啊?!?p> “誒隊長,我前幾天看那個柯南...”小陳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四處望了望。
“什么柯南不南的,這是現(xiàn)實。好好找證據(jù)要緊,看什么動漫?!编嵆咳拾炎炖锏陌友柿讼氯ァ?p> 小陳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紙上寫寫畫畫著什么。
醒來的時候,她突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點了,好像很久沒有一覺睡到十點了——從楠木去世那天起,總是會有突然的消息打斷自己的睡眠和思路,神經(jīng)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不知道為什么昨天晚上突然松弛了下來,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嗎?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從下體涌出來,她趕忙跑到廁所。
蹲在廁所的時候,她掐指算算好像時間不太對,也許還是和那件事有關(guān)嗎?聽說每個人的體制不同,有些人在事后也會出現(xiàn)不規(guī)則出血。
“你確定不去醫(yī)院嗎?”丑鬼隔著廁所的門小心地問道。
“說不定鄭晨仁他們就在我家門口蹲我呢,我要去了醫(yī)院,就等于把答案送到他們的嘴邊?!彼贿叞聪鲁樗R桶一邊說道,看著翻涌的血水順著水流一沖而下。如果所有事情都能像這樣解決得那么暢快就好了。她想著,嘆了一口氣。
“但是你不怕出意外嗎,那地方...”丑鬼不禁打了個寒顫。
“閉嘴!”她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雖然是這么說,但她心里還是隱隱有些擔心,為了保險起見,不至于去天堂和楠木見面,她還是打算打個電話問問。
她飛快地翻出通話記錄,播出了那個以為再也不會打出去的電話:“你好,是郝醫(yī)生嗎?我是元逸?!?p> 對方先是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喔,前幾天那個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女孩子吧?!?p> “嗯對,我想問一下,我今天下面流血了,請問是正常情況嗎?”
“咳,正常的,只要不超過一周都可以?!睂Ψ降穆曇袈犉饋砗茌p快。
“嗯,好的,謝謝啊?!彼焖俚貟炝穗娫?,祈禱著一切正常的信號。但她知道,自己身上關(guān)于楠木的痕跡就像肥胖紋一樣,是永遠不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