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最深的暗房內(nèi),只點著火光微弱的蠟燭,照在三皇子臉上顯得有些陰森。他此刻面無表情,不再是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
掌柜的早就暗地加入三皇子的陣線,稟告他已查看四周無人后便退出關(guān)好門。
三皇子對面的人披著黑色斗篷,渾身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看不到面貌。遞上一錦盒,打開后是京城南部的防衛(wèi)圖:“殿下,裴統(tǒng)領(lǐng)的家人已被我們控制,安置在他找不到的地方。裴統(tǒng)領(lǐng)已答應(yīng),臣率大軍攻城時,會開城投降,也避免軍民傷亡。沿著這條路線走,可長驅(qū)直入京城,殺進(jìn)皇宮?!?p> 看過圖后,將地圖置于燭上焚燒,直到燒成灰燼才安心,又問:“左相呢?”
那男子搖搖頭:“左相還是不肯參與,不過殿下放心,臣密會他時,露出過標(biāo)記。他必不敢將招安的事說出去,聽雪樓的厲害,左相是知道的?!?p> “好,再去交涉女真部......”
抓青蛙——抓幾只——抓四只——呱——呱——呱——抓青蛙,“爹你又錯了,少呱了一下,喝!”
謝老爺擺手求饒:“女兒啊,爹年紀(jì)大了反應(yīng)真是跟不上,不行了再喝要犯病了?!?p> 謝晚吟看他的確是醉的不輕,就饒他一馬。自己本來帶著錦心元兒來明月樓放松一下,行酒令抓青蛙,謝老爺非要一起來,結(jié)果幾乎把把是他出錯,又菜又愛玩啊。謝老爺吃了幾口菜,還沒嚼完就趴桌子上睡著了。謝晚吟也喝了不少,醉醺醺的,打開了窗戶還覺得燥熱,就吩咐兩個丫頭看好老爺,她出去透透氣。
丫頭們擔(dān)心她摔著了要跟著,沒想到她撒起酒瘋好厲害,變身大力少女,將兩人推回房里在外邊插上門閂,獨自散步去了。
爬上最高一層吹了許久風(fēng),感覺酒意更上頭了,也著實有些冷,便往回走打算回房,可她迷迷糊糊的覺著,這每條路都似乎長得一模一樣,不慎開錯好幾個房門,還撞見別人不能見人的事,挨了不少罵。
有一個房間內(nèi)十分安靜,謝晚吟覺得肯定就是這個了,“嘿嘿,這兩個丫頭,這么快就睡著了,也不等我?!?p> 三皇子和那男子正密談著事情,忽然有人推門,二人皆抽出佩劍以備外面的人闖入。謝晚吟推了好幾下門也打不開,后退幾步一腳踹在門上,門閂應(yīng)聲而烈,她一把撲倒在地上。
本以為是二皇子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來抓個現(xiàn)行,沒想到是個醉酒的姑娘,這劍沒刺出去。三皇子示意那黑衣人先走,剛翻過窗戶時不慎將腰牌落在地上,謝晚吟離窗子很近,就落在她眼前,她好奇地拾起腰牌翻看上面的紋路。
翻了個身看見坐墊上的人,這不是三皇子嗎,她激動地朝三皇子打招呼,還將腰牌遞給他:“殿下,看,掉下來好大一朵雪花?!?p> 三皇子面色凝重,一柄劍無聲出現(xiàn)在她脖子左側(cè),冰涼的觸感和劍尖反射的光讓她清醒不少,謝晚吟第一次見到三皇子冷冽的樣子,與初見那個人畜無害的小白花判若兩人。此時若是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恐怕死得更快。她順勢往前一倒抱住三皇子手臂:“殿下,我不行了太困了,您幫我看著,讓我睡會兒?!?p> 謝晚吟頭埋在三皇子臂彎里,那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已經(jīng)哭喪著臉從佛祖拜到耶穌,早知道不穿越了,沒得意幾個月小命都要玩沒了。
那男子請示:“殿下,她既已看清雪花記號,便不能再留了。”
三皇子深吸了口氣,閉緊雙眼,殺與不殺難以抉擇。若是她說出去,同自己密會的男子有此腰牌,多年經(jīng)營便毀于一旦??伤羰钦孀砹?,錯殺了她,恐怕后半生都悔恨不已。
那男子跪地懇求:“殿下向來不心慈手軟,或許這位姑娘與您熟識,但越親近的人背叛起來越危險,求殿下首肯,殺了她以絕后患?!?p> “你出去?!?p> “殿下!”
“出去!本王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黑衣人無奈離開,臨走前向三皇子磕了個響頭:“我等追隨殿下寧死不悔,但不愿大業(yè)毀在一個女人身上,請殿下念及無數(shù)弟兄們的性命,早做決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