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為我再拉一次小提琴
“下個星期學校就要舉辦中秋晚會了,你們下課了就去找文藝委員報名哈,都積極參與。
另外,陸雨甜,學校準備這次讓你做大賽的主持人。你等會下課了去我辦公室領主持稿子?!崩钫码p手各撐在講臺的一邊,他看著講臺下的同學們說。
“好?!迸⑻鹛鸬穆曇粼诎嗉壚镯懫?。
“行,那我們現(xiàn)在上課?!?p> …
下課間,陸雨甜拉著陳言生要去上廁所。
“你要報名嗎?”男孩問。
“中秋晚會?我不打算參加,再說了我還要背稿子?!标懹晏鸬拖骂^,陳言生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能感覺到她有點不開心。
“為什么不參加,你不是很喜歡小提琴嗎?”陳言生下意識地問。
陸雨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小提琴?”
小時候陳言生每次放學幾乎都會被你拉去聽你的小提琴演奏,每次得到他的贊賞肯定以后你總會高興的又蹦又跳,他又怎么會不知道你喜歡小提琴。
“是李阿婆告訴我的,你不在的時候她總會跟我提起你,她說她的外孫女多才多藝,最喜歡小提琴。”
陸雨甜有點疑惑,“是嗎?外婆她這樣說啊?”
陳言生點點頭,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女孩帶了節(jié)奏,“你不是說要在喜歡的事上拼盡全力嗎?為什么這次晚會卻又不打算報名?”
女孩嘆了口氣,“我很久沒拉了,以前陪我練小提琴的那個人不在了……”
她說完就進了衛(wèi)生間,陳言生留在外面等她。
男孩臉上有些許慌亂,他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陸雨甜話里那個陪她練小提琴的人到底是誰。
陳言生,其實你早就該知道的,她那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會缺少追求者,她就好似一束溫暖的陽光,光站在那就完全可以引萬人矚目。
她早就不記得你了,你們分開已經(jīng)十年了。
陳言生在心里自言自語地說道。
女孩剛出衛(wèi)生間就看見不遠處的陳言生正站在樹下抽煙。
說起來,好像這才只是自己看見他第二次抽煙,或許他沒有煙癮吧。
陸雨甜想。
她一走過去,陳言生立刻掐滅了手上的煙頭。
陸雨甜仔細看著面前男孩的那張臉,覺得他表情不太對勁,眼眶還有點微紅。
她伸手捏了下陳言生的臉,笑嘻嘻的問:“怎么了?不舒服嗎?”
陳言生沒說話,只是靠陸雨甜越來越近,他單手把陸雨甜壁咚在樹下。
不知是不是剛剛抽了煙的緣故,陸雨甜總覺得男孩的嗓音比平常的冷了許多。
“去報名。”陳言生態(tài)度堅決。
“什么?”
“中秋晚會,你去報名小提琴,拉給我聽?!?p> 陸雨甜眨著無辜眼,她語氣里有些委屈,聲音比平常更軟了些。
“我不想去,我不想拉,我很久沒練了。”
“我陪你練。”陳言生態(tài)度強硬。
陸雨甜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男孩現(xiàn)在這樣陸雨甜有點害怕。
女孩小心地伸出手,她扯住了陳言生的衣角,“你別兇我,我害怕?!?p> 陳言生的心一下子又軟了下來,他扯了扯嘴角,揉了下女孩的頭,態(tài)度明顯不似剛才那般強硬,
“我不會傷害你,你別害怕我?!?p> “那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去參加那個中秋晚會?!?p> 是啊,為什么呢?
大概是想借個正當?shù)睦碛煽磁⒗√崆倭T了,就像小時候那樣……
說來說去,還是陳言生放不下那段時光的原因。
“我想看你拉小提琴?!?p> “……”
女孩又低下頭沒說話。
兩人就這樣呆了許久,似乎都在等對方開口。
最終還是陳言生先妥協(xié)。
“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彼寫岩恍?,到底還是不想為難陸雨甜鬧得難堪。
畢竟她是他心尖上的,哪舍得傷害她。
陳言生轉身,剛踏出一只腳,衣服的某一角就又被女孩拉住了。
“陳言生,你想聽什么曲目呀?”
只聽見女孩溫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
高二一班的文藝委員是個女孩,高高的還很瘦,扎著一個雙馬尾,看氣質(zhì)應該也是從小就學舞蹈的。
她手里抱著一個本子,慢慢來到陸雨甜桌子前。
“陸雨甜同學,你好,我叫張萱蕙。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我看你只報了一個小提琴演奏節(jié)目是吧?”
女孩微笑著問。
陸雨甜點點頭,“你好,是的?!?p> “嗯……是這樣的,我看你早上做體操的時候身子骨挺軟的,你是不是學過跳舞?正好我們舞蹈社還缺幾個人,你看你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陸雨甜猶豫不決,她向自己身旁看去,坐在旁邊的陳言生也正在看著自己。
男孩的眼睛里好似正在說:“你想跳就去吧。”
少女回頭,接過張萱蕙手里的報名表,寫下了自己的姓名。
“太好了,我們今天放學有訓練,你要跟我們一起嗎?”張萱蕙臉上掩蓋不住的高興。
“今天不行,我放學還有點事,明天吧?!标懹晏鹫f。
今天放學她跟陳言生約好了要去練小提琴。
“那也行!”
……
很快就到了學校放學。
陸雨甜和陳言生來到了學校的樂器室,女孩早就跟李章打過招呼了。
她拿起櫥柜上擺放的小提琴,簡單拉試了一下,然后又停下調(diào)了一下琴。
陳言生搬了個凳子坐在陸雨甜面前,聚精會神的聽著女孩拉小提琴,就好像回到了以前。
陸雨甜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手動了起來,悠揚婉轉的音樂聲立刻響起。
只是與小時候不同的是,小時候陸雨甜的樂聲里充滿的是對生活的向往和熱情,而現(xiàn)在陸雨甜拉的曲子里,陳言生聽得竟覺得哀傷。
一曲完。
陸雨甜的臉上也掛著兩道淚痕。
陳言生起身,溫柔地拂去了陸雨甜臉上的眼淚。
陳言生早就想明白了,不管陸雨甜口中那個陪她練琴的人是誰,不管陸雨甜還喜不喜歡他,既然陸雨甜回來了,那她就是陳言生的,至少現(xiàn)在是。
陸雨甜撲進陳言生懷里,滾燙的眼淚立刻浸濕了男孩的胸口。
“陳言生,你知道嗎?剛剛我彈的那首叫Pastorale,是神秘園的經(jīng)典曲目之一,也是我爸爸最喜歡的一首。
他總說這首曲子就好像是在描述一種對世外桃源的向往,那里沒有冷漠無情,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斗角,沒有機關算盡。”
陳言生不知道說什么,他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女孩的腦袋。
女孩哭的更傷心了。
“但是,我再也沒有爸爸了,他死了,被人,害死的…以后再也沒人陪我練琴了?!?p> 男孩愣住了,萬萬沒想到陸雨甜的父親竟然…
所以說,女孩這次回來或許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吧,那這樣陳言生倒希望陸雨甜永遠也別回來,他只求她平安喜樂,家人健在就好。
“你還有我?!?p> 萬難之際,本是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彌補不了女孩的心,畢竟死的是她的父親,養(yǎng)育她十七年的父親。
但男孩的那一句“你還有我”,卻讓女孩心中一暖。
陸雨甜也開始分不清到底是這句話讓她心暖,還是這個人說的這句話讓她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