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讓她是你世界里的全部
石銘放學回來,剛一推開門,就聽到客廳里傳來母親的謾罵聲,父親則在一旁安慰著她。
“怎么了?”他問。
“你媽剛跟張萱蕙媽打牌,打著打著就吵起來了。”石爸回答。
石媽氣的不輕,她雙手叉腰,咬牙切齒地說:
“那女的,我早就看穿她了,就是一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沒點良心!”
石銘向石爸招招手,石爸立馬跑到了男孩面前。
男孩小聲地說:“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我媽和張媽吵的第十三次了,要不你哪天帶她去醫(yī)院檢查檢查,看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p> 石爸面露難色,“哎呦,我倒是想帶她去看看,她不愿意啊,算了吧,她倆打鬧了半輩子,你別看她現(xiàn)在這樣,睡一覺明天一睜眼兩人就又玩到一起去了?!?p> “行,那我去看看張媽?!蓖踔景擦x正言辭。
卻被石爸毫不留情地拆穿,“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找個借口去找萱蕙?!?p> 石爸話剛一說完,石銘就跑出了門。
“爸,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張萱蕙放學要練舞,是不會這么早回家的,三中練舞室最近都不能使用了,因為舞蹈老師最近請假了,鑰匙在她手里。
所以張萱蕙應該是去俱樂部練舞。
石銘知道的。
……
練舞室里,音樂一遍遍的循環(huán)播放,少女們臉上各各都掛著汗珠。
張萱蕙皺著眉頭看著鏡子里女孩們跳的舞蹈,她轉身一個個幫忙糾正。
又不知道跳了多少遍,張萱蕙才拍了拍手,示意她們停下來。
“先練到這吧,休息一下,再跳兩遍了就回家,辛苦了?!?p> 張萱蕙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咕兩口,眼睛不經(jīng)意間瞟到了窗外,這才發(fā)現(xiàn)石銘來了。
她興高采烈地跑出去,直接跳上了石銘的身,她雙手纏在石銘脖子后,雙腳盤在男孩的腰上。
“你怎么來了?!?p> 明明女孩的身上全是汗味,但石銘心里卻沒有一點嫌棄的反應。
“來看看你,練的怎么樣了?累不累啊?!?p> 張萱蕙搖搖頭,自打見到石銘后,她的眼睛就笑成了個小月牙。
練舞室里,幾個女孩坐在地板上,一臉姨母笑地看著外面的兩人。
“我好羨慕萱隊的愛情啊,他倆在一起有兩年了吧,從來沒有鬧過別扭。”
“我也羨慕啊,不像我家那個,天天和我吵架,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p> 幾個女孩異口同聲。
“聽說他倆還是青梅竹馬,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
聽完石銘的敘述后,張萱蕙擺擺手,一副見怪不怪地模樣,“沒事的,就像你爸說的,兩人明天就和好了?!?p> “對了,我想問一下,那個陸雨甜和陳言生到底什么關系呀,我今天去找陸雨甜,問她要不要報名跳舞,結果她看了陳言生一眼,就像是征求陳言生的意見一樣?!?p> 張萱蕙放了個吸管在自己水瓶里,她咬著吸管口,雙眼微瞇,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剛剛問出口的那個問題。
石銘咳嗽一聲,聲音小了許多,他一臉認真。
“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陳言生有一個忘不掉的女孩子。”
“記得啊,怎么了?不會陸雨甜就是那個女孩吧?”最后一句話,張萱蕙完全是驚呼出來的。
如果是的話,那他倆簡直太般配了,張萱蕙滿臉磕到了。
石銘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你聽我說完,我覺得沒那么簡單?!?p> “什么?”
“我和王志安都看過那個女孩的照片,陸雨甜確實和那個女孩長的很像,但絕對不會是她?!?p> “???為什么?”
“你想啊,按照言哥那個性格,等了她十年,十年啊,再次見到她,言哥怎么可能沒有作為,早就上去內(nèi)什么人家了好嗎!
哪可能還像現(xiàn)在這樣,我了解言哥,他現(xiàn)在這樣完全只是把陸雨甜當那女孩的替代品了。
而且,言哥之前自己親口說過那照片里的女孩死了?!?p> 石銘解釋的理直氣壯,句句在理,張萱蕙深信不疑。
“剛剛才磕的cp,沒想到這么快就be了……”張萱蕙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不過,我覺得陳言生這樣不太好。陸雨甜挺優(yōu)秀一女孩的,他可別毀了人家?!?p> “唉,這種事誰又說的準呢?!笔憞@了口氣。
張萱蕙踮腳,在石銘臉頰上輕輕留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別想了,我先去排練了,等我搞完,一起回去?!?p> 石銘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
“陳言生,其實我總覺得你挺熟悉的。
我性格很內(nèi)向,對家人以外的人都不太信任,但是我發(fā)現(xiàn)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會覺得安心。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能帶給我,像家人一樣的安全感。外婆說我倆小時候經(jīng)常一起玩,但我不記得了。”
男孩和女孩并肩走在公路上,晚上的晚風吹得人有些寒涼。
女孩眼睛還沒有消腫,說話還是帶點哽咽。
男孩表情也隱晦不明。
“我知道你不記得了?!?p> 陸雨甜強擠出一個微笑,她說: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為什么不記得了。其實我腦子里關于小時候的記憶都挺模糊的。”
說到這,陸雨甜又搖了搖頭,她糾正道:“不對,應該說是十五歲之前的記憶?!?p> “我十五歲那年,出了一場車禍,聽我爸媽說是有人故意策劃的,但是原因什么我不知道,估計是因為我爸媽的集團……
那次車禍,我頭顱受創(chuàng),記憶神經(jīng)受損,忘記了以前發(fā)生的事。
而我爸媽查到背后主謀后也把他送進了監(jiān)獄,只不過他們從始至終都沒告訴我主謀是誰。
但我家那個從小照顧我的保姆不見了,我媽說她是家里有事辭工了……
只是我媽不知道的是,我后來去找過她,她領居說她有幾年沒回家了……”
陳言生心一震,心跳好似漏了一拍,他竟覺得害怕,他害怕女孩在那場車禍里再也回不來,他害怕女孩周圍再出現(xiàn)一個“保姆”那樣的人,他害怕失去她。
好像跟這些比起來,不記得以前的事,忘記他又算得了什么?
“甜甜……”男孩聲線顫抖,右手顫抖地撫摸上了女孩的頭,“平平安安就好,平平安安就好?!?p> 這兩句話好似要了陳言生所有的力氣。
陸雨甜看穿了男孩的脆弱,她雙手舉過頭頂,從頭上拿下了陳言生的右手,女孩雙手緊緊握著陳言生的右手,她紅腫的眼睛又留下兩道滾燙的眼淚,嘴角卻是笑著的,她輕輕的說:
“沒事,都過去了,只是有點遺憾,我不記得我倆小時候的事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一件件講給我聽嗎?
我很想知道我為什么總是覺得你這個人是不可能對我有一點傷害的?!?p> 陳言生破涕而笑,他點頭,答應的干脆。
*
一米八的大男孩,從小哭過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卻在得知女孩的過去后,躲在被子里一晚上哭得喘不上氣。
“陳言生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彼匝宰哉Z道。
那沒辦法,誰讓她是你世界里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