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芳年壯歲
說時遲那時快,沒想到她剛背過身時,長公主竟然舉起長劍朝小丹的背后砍去。
兩人都沒料到這長公主的性子竟然如此蠻橫,已經(jīng)被擊倒在地卻仍舊要以死相博糾纏不休。
眼看長劍就要劃過小丹的后背,阿呆情急之下一把將她拉過來,但長公主輸給小丹,惱羞成怒,手上發(fā)狠力氣極大,長劍終究是在小丹的后背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登時流出。
“臥槽!大意了,沒有閃!”阿呆心中一驚,怒火中燒。
他罵道:“你這人怎么如此蠻不講理!她剛才要取你性命你早就死在這里了!”
長公主偷襲得手,心里痛快,但見阿呆發(fā)怒,想起了剛才他一擊就將自己手中長劍震飛,又隱隱有些害怕。
可她嘴上卻仍是毫不謙讓:“誰要她相讓!戰(zhàn)場只論生死,她自己活該!”
阿呆聽她這么一說,心里更加憤怒,正要發(fā)作,只聽到小丹在懷里大喊:“疼疼疼!”發(fā)現(xiàn)她雙手逐漸無力,趕緊扶她趴在地上。
長公主憤憤地道:“你打傷我手下,我傷了她,現(xiàn)下兩清!今天本公主就放過你們了!”
嘴上說得兇,說完卻立刻吹了個口哨,周圍剛剛被她罵退的女劍士迅速聚攏了回來,有幾個人上前抬起了被阿呆擊倒癱軟在地的同伴。
阿呆不想和眼前這個即蠻橫又奇葩的女子糾纏,但看看趴在地上的小丹還在流血,兩人身邊除了簡單的扎帶,連金創(chuàng)藥品都沒有,心想無論如何不能放這位前呼后擁的長公主跑路。
“你還想走?”阿呆一聲斷喝,正在離去的長公主和眾女劍士都停下了腳步。
“不許無理!”女劍士們剛才還唯唯諾諾地被長公主噴退,此刻又恢復了忠心護主,狗仗人勢的神色。
阿呆內心對這些人說不出的鄙夷,心想這伙人連自家士卒都敢隨意戕害,平時多半也是欺壓百姓的貨色。
“老子也顧不得什么孫劉聯(lián)盟了,非得好好教訓一下她們。”
他想到這里,義憤填膺,也不用劍,直接空手運勁而上。
長公主見阿呆氣勢洶洶殺來,立刻命令眾女劍士上前抵擋。
也不過就是幾口茶的功夫,這些人全部癱軟在地。
“你小子……真厲害,這是什么招式?怎么沒見你用過?”趴在地上的小丹仍舊關心阿呆,喘著氣問道。
見他和剛才一樣,用雙手捏成劍指,往女劍士脖子或背后用力一點,對方就癱軟在地無法動彈,意識卻是清醒的。
“我用內息封住了他們的穴位,就好比你的手肘內側的凹陷處被猛擊之后,整個手就會酸麻一樣?!卑⒋舾┫律?,輕聲和小丹說。
“你能再堅持一會嗎?我讓她們護送我們進城,再找醫(yī)官帶你治傷?!卑⒋艨戳丝此成系膫?,血浸濕了后背衣衫,但已經(jīng)有慢慢凝結的跡象。
小丹點點頭道:“死不了,但也動不了,一動就容易疼,我怕傷口被撕開?!?p> 阿呆見她沒有性命危險,便站起身看向長公主。
剛才六七個女劍士齊上,沒幾下功夫就被赤手空拳的阿呆全部放倒,長公主全部看在眼里。
她清楚分明的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比自己高出太多,何況背后還背著一根奇重無比的古怪兵器沒有用,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此刻孤立無援,再打下去只有自取其辱。
想到這里,她竟然將手里的流星劍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傷心地流起淚來。
“還帶這樣的?!”阿呆和小丹心里都是一驚,沒想到剛才還趾高氣昂,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她,竟會這樣耍起無賴。
“你究竟是誰?”阿呆這一問聽上去雖然仍舊嚴厲,但他心里的怒火已經(jīng)消除了大半。
“我就是長公主嘛!又沒騙你們!”長公主似乎想到了傷心之處,哭得更加厲害。
“你叫什么?”阿呆問。
“孫尚香……”長公主說道。
“你是吳侯的親阿妹?”阿呆又問,語氣卻依舊嚴厲。
孫尚香點了點頭,哭道:“你們要殺就殺,我可不會當你們的人質去要挾我兄長的!”
“好,我不殺你,但你得告訴我兩件事,不然我就……”阿呆一時語塞,本來想威脅一下她,但又不知說什么好,頓了一下憋出一句“我就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其實他心里根本沒想過“折磨”一個人該做些什么事情。
孫尚香卻是害怕地點了點頭。
阿呆問道:“第一,你和你的手下有沒有金創(chuàng)藥和止血之物,我這個朋友是你砍傷的,你得幫她治傷。”
孫尚香邊哭邊說:“停在山下的馬車里有應急藥品,還有食物……你們可以自己去取……”
“不行!”阿呆回頭看了看小丹,她的狀態(tài)根本不能走動,自己若是離開說不定又會發(fā)生什么,“待會我讓你的手下恢復行動,你命令她們砍伐樹枝做成擔架,將我的朋友抬到山下的馬車里為她治傷!聽到?jīng)]有!”
孫尚香又是點了點頭。
“你現(xiàn)在就和她們說!不然……不然我就在你臉上也劃一道口子!”阿呆裝作兇惡地說。
“你們,待會能動了,就按照他說的做!”孫尚香對眾女劍士下令。
眾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卻仍是整齊地回道:“遵命!”
阿呆伸出手指,在穿哨衛(wèi)外袍的兩個女劍士相應的穴位上輸入真氣,不一會兩人便可起身,提起長劍按照阿呆所說,回到了山頂,繼續(xù)假冒哨衛(wèi),以免引來其他山頭上放哨的江東士卒。
阿呆見兩人投鼠忌器,不敢違抗,就給剩下的女劍士都解了封穴,讓她們砍伐樹枝捆扎成擔架,眾人紛紛行動起來。
“第二,這里是哪里?你為什么會來?”阿呆轉過身,重新看向孫尚香,見她已經(jīng)不再哭泣,就是雙眼滿是紅腫。
她雖然已經(jīng)停住哭泣,但仍舊斷斷續(xù)續(xù)的抽噎:“這里是…我江東水…軍練兵的地方,我是…自己來的。”
阿呆見她這樣,反而有了一絲心軟,畢竟眼前這個蠻橫任性的長公主,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多半平時嬌生慣養(yǎng),今天被自己這么一嚇看來確實是嚇到了。
不過阿呆仔細一想她的話,又覺得似有玄機,于是又問:“既然是水軍操練的地方,你又是長公主,為何不能讓哨衛(wèi)看到?而且還要殺了他們?!”
“這…是我江東的機密,不能告訴你,你殺了我吧。”孫尚香嘴上拒絕,神色卻是害怕,不由得眼眶又紅了起來。
“長公主!”眾女劍士見她這樣,齊刷刷地拜倒。
“你們少來煩我!快點按照他說的做!”孫尚香對待這些人,卻又是往常嚴苛驕橫的樣子。
阿呆走近她,蹲下說:“我如實告訴你,我是劉備帳下軍師,諸葛孔明派來的,我們與魯肅坐船從夏口南下回到柴桑,要去見吳侯,但在路上遇到了一群水賊,我為了追趕他們就來到了這里。”
“你…說的是真的?”孫尚香不置可否地問阿呆。
阿呆點點頭。
“難道你就是那個在渡口一劍就打敗呂蒙的人?”孫尚香問出這句的時候,臉上竟帶著一絲詫異的驚喜。
阿呆又是點了點頭,卻有些意外她竟然也知道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