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剛為什么在自己桌上?
要不要問?
俞露內心很慌,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靳總,這是今年一整年的報表,你看看。”俞露壓下心底的慌亂,故作鎮(zhèn)定的與他對視。
她聲音中的顫抖,他怎么會聽不出來,自己這么可怕么?
“我很嚇人嗎?”靳鋒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俞露心里咯噔了一下,這跟他嚇人有什么關系?
“沒~靳總你說笑了?!庇崧洞丝淌中拿昂梗粗难劬﹂_始閃躲。
靳鋒眉心緊湊,這是什么舉動,自己就問了她一句,嚇成這樣?
什么情況?
此時的靳鋒還不知道,俞露的病發(fā)作了,而且她已經(jīng)在極力隱忍,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狼狽了。
事情來得很突然,俞露內心無比慌張,記憶中的那種恐懼無助感再次席卷而來,此刻的她很想要逃,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兒去。
藥,對藥在哪兒?
俞露扭頭離開,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位置,拿出包包開始翻找。
越是急促,就越慌亂,俞露的藥就這么掉落在地,恰巧靳鋒此刻站在了俞露面前。
藥罐子就這么滾到了靳鋒腳邊,他彎腰拿起,看了一眼,心中掀起千層巨浪。
這是……
“給我?!庇崧兑话褗Z過,直接跑進茶水間,接了一杯水,把藥吞了下去。
此刻的俞露內心是絕望的,她覺得自己又要失業(yè)了。
她面如死灰走出茶水間,卻撞上了一堵肉墻。
抬頭看去,她只看到了那人的下巴,可是身上的味道,卻讓她確定這人是靳鋒。
“你還好嗎?”靳鋒的聲音柔和,就像是治愈的樂章,敲打她的心弦。
錯愕,詫異,更多的是困惑。
他為什么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自己開了?
“靳總,你……”她欲言又止。
“我怎么?倒是你,你身體不好,要不要休假?”擔心她誤會,又說道:“帶薪的,公司有病假?!?p> 他的話,讓俞露黯淡的眼底多了一抹亮光。
“我……”她始終說不出口,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好像,自從那一次以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用語言表達自己了。
“別支支吾吾的,身體不舒服,就休息,你放心,公司會一直都在的?!苯h的語氣輕快,臉上的神情溫和。
這讓俞露難以想象,這還是她們口中的惡魔老板么。
原來,傳言不可盡信啊。
“對了,你現(xiàn)在坐車有點難,我送你去吧。”靳鋒不由分說,直接拉著俞露往外走。
對于靳鋒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過分的熱情,俞露來不及細想,就已經(jīng)來到了醫(yī)院。
看著醫(yī)院,俞露內心那股恐懼感和無力感再次席卷而來,她努力克服,說服自己沒事的。
靳鋒用寬厚的手掌,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神,笑道:“我陪你去,我自己在這兒有點害怕呢?!?p> 俞露苦笑著點頭,她怎么會不知道他是說謊,但是此刻的她就是需要這么一個謊話,讓她有理由去依賴這突如其來的溫暖。
俞露第一感受被呵護的感覺,看著靳鋒為自己跑前跑后,而自己默默地坐在那兒看著,心中那冰封的地方,多了一抹溫暖。
“來,這是你的藥,還有這是報告,拿好了,過兩天再來復診便可?!?p> 俞露接過藥和報告,呆呆地看著靳鋒,臉頰不自然爬上了一抹紅。
“走吧,我送你回家?!苯h說著便牽著俞露往停車場走。
俞露看著那被牽著的手,平靜的心湖起了一絲漣漪。
車上,俞露不再開口,她也不想費力討好,反正自己的病情,他也知道了。
俞露不知怎的,忽然有股自信,她相信靳鋒不會開除她。
靳鋒腦子里都是醫(yī)生的醫(yī)囑,俞露的病情貌似越來越嚴重了,而她不應該繼續(xù)那樣,而是要治療。
可是俞露卻是很抗拒,說什么也不愿意去醫(yī)院治療,只選擇了服藥。
靳鋒想要勸說,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立場去這么做,內心很焦急,但是卻又害怕自己過于激進,唐突了她,反而把她推開了。
靳鋒,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而手足無措。
“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我會通過電腦郵箱發(fā)給你,你可以利用閑暇時間來處理?!边@是靳鋒想到折中的辦法,他知道俞露會喜歡這樣的安排。
“這?謝謝靳總?!庇崧逗苁歉屑ぃ緛磉€在擔心,自己剛來公司兩個月,根本沒有那么多的假期。
俞露很清楚,這是靳鋒給自己的優(yōu)待,她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靳鋒或許是在可憐她。
還記得兩年前,她第一次去找工作,但是人事部經(jīng)理在知道她有這個病之后,立馬辭退了她。
雖然給了補償金,但是俞露內心卻更加怯弱了。
一次一次的打擊,讓俞露越來越封閉自己,可是生活讓她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
沒想到,在這兒,俞露居然收到了不一樣的待遇。
她非但沒有被辭退,反而還得到了假期,這是她這兩年來,唯一感受到的溫暖。
此刻的俞露對靳鋒多了一絲好感,內心的天秤不自覺便已經(jīng)傾向靳鋒。
“客氣什么,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讓人把需要處理的文件發(fā)給你,你處理好了,傳過來給我就可以?!?p> 俞露愣住了,聽靳鋒的意思,好像是她可以在家辦公。
“靳總,您的意思是……”她欲言又止,眼底多了一絲的期待。
“以后,你可以自己在家工作,不用去公司上班,至于你的分內工作呢,我會讓秘書跟你交接,你就放心吧。”
俞露感激的看著靳鋒,連連道謝。
“我送你吧?!庇崧堵冻隽诉@兩年來最真摯的笑容。
靳鋒感覺到她的變化,內心稍微安了一些。
還好,他做的這一些事情,讓俞露對自己卸下了防備,最起碼愿意和自己多說話了。
目送著靳鋒離開,俞露關上了那扇破舊的門,坐在了窗臺前,看著樓下的風景,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