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愛情甜蜜

　　菊花夸獎道，算的挺準(zhǔn)，那先生一聽來了精神，吹牛想吸引他倆，就說，測字是我的拿手好戲，靠命理，測財，愛情，事業(yè)的，最常使用的是拆字法。如《說岳全傳》里有段情節(jié)，皇帝趙構(gòu)微服私訪，秦檜陪同，碰到個測字先生，測了個“春”字。且聽測字先生，如何解說：“春為一歲首，足下決非常人。無奈秦頭太重，壓日無光。”這里面，就是拆字手法，“春”字被拆為秦頭，日二個字。其中的天機(jī)，就是秦檜戾氣太重，趙構(gòu)的江山，被戾氣籠蓋了。之后，秦檜派人追殺測字先生。俗話說，天機(jī)不可泄露，正是如此。

　　菊花隨口而出一字“河”，測他倆的婚姻，那先生端祥說，可是成也，恭喜你們，不過嘛？卻打住不說了，菊花急的追問，那先生還是那句廢話：“天機(jī)不可泄漏?！彼┲鶕?dān)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說出不利的話，豈不懷了情緒，交了五元錢，拉著菊花走了。那測字的盯視他二人背影許久，自言自語道，河是半可，藏不住一口人，恐難長久。

　　拴柱到蘇儀那兒少了，一則與菊花在一起時間多了，沒有精力去應(yīng)付，當(dāng)然菊花上晚班，不影響他晚上的活動，主要是聽了和尚一席話，如當(dāng)頭棒喝，有了恐懼心、畏懼心、報應(yīng)心，蘇儀天天發(fā)信息打電話，他都以工作忙推托，保持一周一次的頻次。

　　也是因果報應(yīng)不爽，合該有事，二個月后的一天，他在蘇儀家相擁而臥之十二點(diǎn)，門上響起敲門聲，接著有開鎖擰門的聲音，二人忽然驚起，蘇儀說聲“不好，我丈夫回來了，你快走”，門口有人，出不去，家里也沒個躲的地方，幸虧門從里反鎖著，拴柱急的衣服都穿反了，除了廚房，其它房間門都加有鋼條，拴柱急的一頭汗，也顧不得危險了，從廚房三樓縱身跳下。

　　感覺左腳上傳來鉆心的疼痛，扶著墻已站立不起來，左側(cè)小腿向一邊彎著，一上不得勁，趕忙用對講機(jī)聯(lián)系許軍和王學(xué)飛，把他攙扶著架回去。蘇儀第二天下午來找拴柱，才知道他腳摔斷了，悄悄的溜走，拴柱已送往醫(yī)院，捏骨復(fù)位打了石膏，菊花心疼地問怎么回事，拴柱紅著臉說“追賊，爬高摔的”，再無一言，他的同伴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又應(yīng)驗(yàn)了空中斷腳的卦語。右腳趾骨是人從草垛摔下被餃棍打斷，左小腿是人從樓的空中墜下摔斷。身體傷害的災(zāi)難總算了結(jié)了。

　　拴柱的童年、少年，是融入大自然中，生活清貧、文化貧瘠、信息封閉的偏僻農(nóng)村度過的。青年起步是在城市受的啟蒙教育。多災(zāi)多難始終伴隨著他，磨礪著他，孟子曾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痹谀婢持校紤?yīng)該看作是對自己的錘煉。“禍福相倚”，“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得與失并不重要，關(guān)鍵在于人們?nèi)绾伟盐兆约旱膬?nèi)心，把握自己的人生。世事無常，諸相皆空，以一顆平常心去對待，有也好，無也好，都看作是鏡花水月。人若不經(jīng)過磨煉，則無法完成真正的修行，人生在世，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坎坷，以及大大小小的困難和挫折，人的一生都在不斷經(jīng)歷得到與失去，不管是得到還是失去，都是一時，而不能維持一世。重要的是，我們是否能夠在得到與失去中，依舊不改初衷，堅(jiān)持自己的夢想，把握自己的人生。

　　沿著銀蘭高速，在接近沙坡頭5A級景區(qū)，一丁字路口向北拐，蜿蜒而進(jìn)，兩邊是高高的玉米和高梁地，連綿不絕，人在里面，如在綠色大海里的一葉小舟，風(fēng)一吹，紅紅的高梁頭和玉米桿一晃，人就不見了，過去彎彎曲曲的土路己被筆直的水泥路取代，過二道大渠即到沈園，村落平整，房屋老舊不同，平靜，安寧，雞鳴犬吠，挨著一片片稻田，阡陌縱橫，有些早熟的稻子己開始收割。黃河浩浩蕩蕩流過，站在高處瞭望，向北照壁山連著騰格里沙漠的邊緣若隱若現(xiàn)，拴柱受傷辭職，菊花陪著送回家里，腳上打著石膏，臥床休息二個月。

　　傷好后，他約菊花出來，鄉(xiāng)村路上己有了積雪，有馬車的轍跡一一輾過，有人和牛馬驢騾的腳印和蹄子印踩過，雜亂無章，出了村子，蘆葦根根白發(fā)，蓬松的絨毛在風(fēng)中搖動。遠(yuǎn)看像是一群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在打太極拳，輕美柔和，它們麻桿似的的身子在北風(fēng)的鼓動下相互擊打，飽經(jīng)蒼桑的葉子歷練的匕首一樣，搖曳著相互切割。一條小徑，是兩個人走過多次的人生路，一派光景，融合了兩人回憶的思緒，孕育著希望的憧憬。

　　他倆談起小的時候，這里玩耍的情景…

　　這里在夏秋，松軟的田園小徑，縱橫的水渠，阡陌的田野，成片的高梁、稻田、水塘里，有他倆勞動的身影；二道湖邊，清水淺淺，綠茵青青，臨水照面，蘆葦?shù)娜~兒飄曳招展，他倆曾在這里攔羊，倆人腳伸進(jìn)水中，一蕩一蕩；那一塊塊的水田里，他們隨著大人，躬著腰身褲管高綰站在泥水里，一株株禾苗在他們的雙手下，像雞啄米一樣，一點(diǎn)一插的，排排一行行，一片連一片，禾苗青，水波漾，一派盎然的生機(jī)被她織在了田野上；河灣水渠溝邊，精尻子，光身子，扎猛子，學(xué)狗刨，摸泥鰍，那是他們曾經(jīng)歡樂的天堂？現(xiàn)在低頭湊近，還有隱約的身影；桃三杏四，比不過沙棗花的清香，青色的杏，毛茸茸的桃，長著花斑的沙棗，掛滿枝頭，讓人垂涎，等不及成熟，饞涎欲滴，青澀的果，如青澀的年華，欲取不行，欲罷難舍。野塘里的狐貍、獾、蛇、野雞、鳥、小魚、泥鰍和一些小動物陪他們玩過了少年時光。只需靜待時日，順其自然，總會迎來豐收甘甜的時候。現(xiàn)在四野無人無動物，他牽著她的手，行走在白雪茫茫的曠野，一股刺鼻的冷冽從泥土里鉆出來，兩人不自覺地依偎在一起。拴柱突然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挺美，由衷地發(fā)出感嘆：“還是家鄉(xiāng)美，家里好”，菊花附和著：“家鄉(xiāng)安慰，人樸實(shí)，活得自在，我再也不準(zhǔn)備出去打工了”。

　　菊花癡迷迷對著河邊的冰和水，童趣未減，捏雪球，抱冰塊，手凍得紅蘿卜似的，拴柱腿傷初愈，還不敢滑冰，又羨慕又手癢，坐在地上，滾個雪球砸向菊花，菊花又跑又跳，動作迅速，己連著砸了幾個，拴柱頭發(fā)上、脖子上都披上了雪，像圣誕老人，玩夠了，瘋美了，拴柱說：“有書說，女人是水做了，所以女人喜歡水，柔情似水！還說，男人是太陽，女人是月亮，所以你們女人喜歡月光，喜歡幻想、喜歡神話和童話”。

　　倆人起身走著說著，拴柱拉著菊花穿過一片蘆葦和雜樹林，幾只鳥驚著從樹枝間飛出去，一地的蘆葦花和殘雪鋪成碎銀花花，出了林邊，突然映入兩只狗，狗驚恐地看著他倆，他倆也吃驚地停住了，菊花臉紅的扭過頭去，拴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呼吸不暢，陷入一種慌亂迷津，腦子里出現(xiàn)了小時候在飼養(yǎng)場，他還一個勁地低聲嚷嚷：“你看狗，你看那狗！”那對狗見了人打擾，撕扯不開，逃跑不了，在原地轉(zhuǎn)圈子，拴柱看得很投入，咂著嘴，一副癡相。菊花生氣地一挪身子，拉著拴柱要走，拴柱卻突然抱住菊花，身子抖著，顫著聲音說：“我們也那樣，耍會兒吧，”菊花羞躁地說：“那是狗呀？”拴柱更用力地將菊花箍進(jìn)自己懷里，嘴也湊上來啃著，菊花慌慌的掙扎：“你干啥呀？這大天白天的，有拾糞放羊的，看見羞死人了，傳到莊子上，咋活人呀？”拴柱急急地喘著粗氣，含糊不清地咕噥著，“我要你，受不了了，要你哩，憋得難受?！迸说谋灸?，貞節(jié)的觀念，使她突然從癡迷中驚醒。她氣急地掙脫，猛地推開拴柱。拴柱一楞，正要繼續(xù)，菊花驚慌地勒著腰帶，氣轟轟地吼道：“你不尊重我！”“人家城里人戀愛都這樣?！薄拔也皇浅抢锶耍也幌脒@樣，我們村子從來沒有這事。”拴柱喘息著，欲罷不能瞪紅著眼睛說：“我們倆小無猜，青梅竹馬，多少年了，還不能，咋行?！本栈ㄕf：“我們倆的事，雙方父母還沒有說通，八字還未一撇呢？你這樣把我害了，若走不到一起，我一輩子還咋活人?！彼┲@時才醒了，爭辯說：“我非你不娶，找我爺說，我爹聽我爺?shù)?，上你們家提親?！本栈ú艔臍鈶嵵芯徍拖聛?，口氣也輕了：“好，辦喜事了，新婚之夜，我整個兒好好地給你，那以后怎么都行，饃在鍋里，都是你的?！彼┲湃滩蛔　昂俸佟毙Τ雎晛?，不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