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蓋新房準備娶親

　　他們回來時，已是九十年代初，束縛在田頭的農(nóng)民不滿足了，和外邊的世界比較依然屬于貧窮、落后、封閉，農(nóng)村干部與一些改革開放的能人，開始了發(fā)財致富的路子，在上級政策和銀行的支持下，什么塑料廠、冶煉鐵廠、商店、飯館、長途販運等，此起彼落，一浪低過一浪，

　　人與人見面，再也不是過去“吃了嗎？”的口頭褝，而是打工、出外尋路子、致富門路，誰發(fā)家了，發(fā)財了，搞大發(fā)了……

　　菊花問“你家給你提親了，我們家也有媒人上門提親，你說“我們該怎么辦”？拴柱雖沒有想出辦法，但心沒有變，對菊花海誓山盟地說“除非我打光棍，否則非你不娶”，倆人又議論了莊子里的事，和今后的打算，仍覺得茫然，心里空落落的。

　　“剛剛，人都說你鬼點子多，你給我和菊花的事出個主意”，拴柱坐在剛剛家的門坎上，心事重重地尋求幫助，剛剛進屋端兩杯粗茶，一人一杯喝著，剛剛譏諷著說：“你小子還有臉讓我?guī)兔?，你本事大的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們四人幫的美女挖走，我們一個個還不如你呢？老實交待，啥時候動的歪心思，什么時候下的手”，拴柱沒有閑情逸致開玩笑，一本正經(jīng)地說“老爺子不知為什么，死活不同意菊花進門，為此事與我和我媽鬧矛盾，鬧的家里不安寧”，“婚姻自主，法律保護，是你娶媳婦，把這個大道理講清楚”，拴柱拍了剛剛一巴掌，又在胸上擂一拳頭，說：“你小子站著說話腰不疼，耍我，給我上課來了”，剛剛笑嘻嘻地打趣道“人家劉備請諸葛亮，三顧茅廬，才有諸葛妙計安天下，你小子奪走我們的朋友，還要打著我助紂為虐，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吧”，拴柱說：“我知道你小子屬核桃的，要砸著吃，主意不好，我天天打你”，剛剛說：“你和菊花的事，全村人都知道，屬于半公開的秘密，生米已做成熟飯，你若不娶菊花，菊花也無臉再嫁，我和兵兵都饒不了你害了菊花，現(xiàn)在你媽同意，你爸不同意，不外乎家庭、金錢、財產(chǎn)、人品方面的問題，這些你都改變不了老一輩的死腦筋，為今之計，要生米做成熟飯，當然不是讓你霸王硬上弓把菊花拿下，而是學深挖洞，廣積糧的點子，先立業(yè)，后成家，曲線救國，你和菊花合著搞個事業(yè)，讓你老子刮目相看，改變他對菊花的看法，時間能改變一切，時間長了，兒大不由爹，他比你還急，另外你若強過你爸，經(jīng)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誰說了算的問題會迎刃而解。這樣還不影響你和菊花的來往”，拴柱聽著眉頭展開，又給剛剛一拳，說：“你小子還真比我聰明，想的透徹”，

　　拴柱將剛剛的創(chuàng)意反饋給菊花，二人仔細分析，說的有道理，而且將他倆的未來創(chuàng)業(yè)都捎帶上了，創(chuàng)什么業(yè)呢，大棚蔬菜、種硒砂瓜、運輸、建筑、裝修、銷售等行業(yè)想了個遍，資金、門路、技術、管理、銷售、是否熟悉一大堆問題，想不出個頭緒，菊花提議，剛剛和兵兵都回來了，我們一起議議，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說做就做，拴柱把那倆喊來，也沒有咖啡館和茶館，更沒有程序和議事日程，山野村民，就地在門前收過莊稼的裸地田埂上，席地而坐，聊起未來創(chuàng)業(yè)的打算，時近小年，涼風習習，風中帶著雪碴子，刮的臉疼，幾個人說到未來，還是熱血沸騰，一點不覺得冷，臉上充滿了期待，拴柱講了一些思路和難題，剛剛緊接著說：“猶太人說賺錢要盯著人的嘴和女人的衣服，衣服都已大商場化了，開飯館比較適合我們。”拴柱不屑地反對：“我們家開飯館敗的家，沒人吃飯”，拴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菊花說：“我在小天鵝打過工，火鍋適應于潮冷的西北地區(qū)，從街頭鱗次櫛比的火鍋店斷定市場很興旺，你爸以前定位家常菜，沒有特色，不行”，剛剛胸有成竹地講：“火鍋食材相當廣泛，葷的可取自家禽、家畜及其內(nèi)臟器官和水產(chǎn)，我們這兒種的所有素菜都可以用，材料來源方便，適合當?shù)厝丝谖叮钟刑厣?，我在重慶火鍋店幫過忙，知道些名堂”，兵兵說“我覺得火鍋真好吃，熱氣蒸騰地熱鬧，冰啤下肚的涼爽，葷素搭配多樣，不用炒菜的大廚，配好涼菜和底料，省事也好管理”，三個人都贊成開火鍋店，只有拴柱猶豫不決，他把討論結果和自己的問題，給我寫了封信，我看了后，認真地查閱資料，給他們回信說明：“從理論上講，任何行業(yè)都會有盈有虧，關鍵是品牌、創(chuàng)意、管理、營銷模式，火鍋適應于西北地區(qū)，有可行性……”，幾個人又接著討論我的信，品牌，有橋頭、小天鵝、露凝香、蘇大姐等，菊花認為小天鵝相對味道中和，不像其它太麻辣燙，重慶火鍋，創(chuàng)意上，重慶火鍋是大江東去，成都則是小橋流水，重慶陽剛料粗豪放，成都火鍋原料精細，我們折中，結合本地特色，葷菜精細，蔬菜新鮮粗枝大葉，配上本地的特色羊肉，蒿子面，兵兵對管理有研究，提出四人合伙，模仿小天鵝，管理上分前店和后廚及料和財務，幾個人越說越具體，討論查資料搞市場調(diào)研，馬不停蹄一個月，有條不紊地上了路子。

　　三個月后，小天鵝火鍋店在拴柱爹以前開店的鋪面上擴大改裝開張了，菊花出資一萬，是老板娘，另外三人是合伙人兼工作人員，拴柱出了七千，剛剛和兵兵各出四千，有4個包間，大廳擺二十個桌子，可承包中小型婚宴，菜品有鮮毛肚、鴨腸、火腿、梅林午餐肉、老肉片、各種肉丸子、香菜丸子、牛丸、魚丸、里脊肉、豬腦花、牛脊髓、豬腰花、鳳爪、無骨鴨掌、菜蔬有方竹筍、南瓜、冬瓜、海白菜、藕片、各種菇類、木耳、粉絲、苕粉、嫩豆腐、老豆腐，外加蘭州手抓，惠安堡羊羔炒肉，各種北方點心和蒿子面，開業(yè)時，敲鑼打鼓，燃放炮仗，宴請各方佳賓，搞得有聲有色，一舉打響，很快在當?shù)赜辛酥龋焯炜蜐M。

　　這個上學時期的四人幫，合伙開店又結了幫，四人齊心協(xié)力，抱團打天下，，每天都琢磨出一些花花腸子，改進餐譜，提升服務質(zhì)量，吸引顧客眼球，從細節(jié)入手，從服務抓起，被工商部門授予《誠信》企業(yè)稱號，生意火了起來。

　　拴柱有意請他爹來參觀幾次，老漢開始不相信他們幾個娃娃能干成事，后來發(fā)現(xiàn)店越來越火，服了，承認現(xiàn)在是年輕人的世道，老了不中用了，對四個娃刮目相看，拴柱干脆請他爹來幫廚，負責涼菜和蘭州手抓及惠安堡炒羊羔肉，發(fā)揮他的特長，菜也做的頗受顧客好評，老漢看店好了，票子來了，心情順了，看這幾個娃能耐著呢，自然改變了對菊花的看法。

　　拴柱爹領著媒人親自到菊花家提親，豎著大拇指夸菊花聰明能干，是個好閨女，菊花爹媽也覺得年輕人能干，拴柱從城里回來后，里外一新，像個干部的模樣了，一個月后，在村上風風光光地給拴柱和菊花辦了訂婚禮，并請訂婚時來的親戚客人到小天鵝吃席，這些鄉(xiāng)巴佬沒吃過四川火鍋，開了一次洋葷，都夸年輕人能干，后生可畏。

　　一開春，五爺為拴柱結婚準備的新宅子破土動工了，房基就選在原生產(chǎn)隊糧倉后面的一塊空地上，據(jù)先人講，以前這里有個小廟，后來被敗成了廢墟，這幾十年來成了空地，閑置多年。新宅子依舊是前墻磚，后墻土坯基子，中間三間客堂，兩邊各兩間耳房，上覆大梁、行條、椽子，蘆葦覆頂抹泥，這是這個地方幾百年來的傳承。五爺宰殺了一頭豬，一只羯羊，放了鞭炮，拜了土地及四方神仙。劃了墻基線和四方地形，定了房屋的格局及方位開間。破土動工挖墻基，用了填充石頭時，挖出了太歲。來幫工的宋二，挖出了一個鴿子大小的東西。初時疑是塊發(fā)銹的石頭，他用鐵鍬撥了一下，軟綿綿地好像還在蠕動。宗二盯住地上看了看，又用手撥弄了一下，驚乍乍地大呼著：“太……太歲！”宋二是個膽小鬼的慫人，沉不住氣，嚇得撲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嘟囔道：“媽呀，這要死人呢？咋整呢？”接著跪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口里念念有詞：“太歲爺爺，你饒了我吧，我是來給人幫工的……”。古人有句話!“太歲頭上動土，找死”。其他人都驚慌地聚攏來，有些人是沒見過，來看個稀罕，有些人扔下手里的活計，不敢千活了，四周立時彌漫起一股不祥的氣息。五爺和張屠夫整在備飯做菜，一聽挖出了太歲，全身都冰涼了，臉色煞白，全身嚇得顫抖起來，拴柱的奶奶和媽當時嚇得坐在了地上，拴柱奶奶信佛多年了，跪在佛像前，念經(jīng)不止，五爺和張屠夫趕來，看了一眼那東西，額頭上霎時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趕忙請村里的神婆過來，焚香燭燒表紙，五爺一家和幫工干活的人，都面向太歲跪倒，磕頭作揖，祈求太歲放過他們，是無意的，不是故意的，事先敬過神，才敢動土。又拿來一塊紅布鋪在坑槽中，將太歲放置在紅布上，另找了個地方安置埋下，才繼續(xù)動工，至中午時，后墻基已砌到一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