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幕后之人
等了近一個時辰。
一個中年人才姍姍來遲,一臉悲色。
還沒進入會客廳,聲音便已經(jīng)先傳了過去。
“世子。”
其聲如雷,卻充滿了道不盡的悲意。
等走入會客廳,那人不由分說,直接抓著江奕的肩膀,鄭重道:“還請世子告知兇手的線索,好讓我給遠兒報仇?!?p> “不急,”江奕搖了搖頭,嘆道:“我知宋伯父報仇心切,但此事說來話長,還需慢慢道來?!?p> 說著,便尋了個地方坐下。
接著道:“其實關(guān)于兇手的線索,我想宋伯父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p> “世子何意?”宋流眉頭微蹙,怒道:“宋某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便是沒有證據(jù),只要讓我知道兇手是誰,我定會活活剮了他?!?p> 江奕搖了搖頭,嘆道:“昨日宋同窗才在這兒,跟我說了些刺客的線索,不想今早竟身死了,著實可悲可嘆?!?p> 目有悲色,似痛失知己好友。
“世子的意思是,遠兒是讓刺殺你的人給害死的?”宋流面色陰沉,咬牙切齒。
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猛虎,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
“不急,”江奕笑了笑,忽然看向宋流,“宋伯父難道就不好奇,為何兇手的反應(yīng)會這么快?”
“宋同窗前腳才離開武王府,今早就被發(fā)現(xiàn)身死,實在太蹊蹺,”搖了搖頭,玩味道:“難道那刺客在我武王府安插了耳目不成?”
昨日有趙忠在議事廳外守著,根本不可能讓外人接近。
至于安插耳目,就更不可能了。
宋流微微一愣。
下一刻狀若瘋狂,大吼著,“定是林家,殺死遠兒的,一定是林擇那狗東西?!?p> “遠兒!我的兒!”
廳內(nèi)頓時響起了哀嚎聲。
聲音如雷。
“宋家主,你我也別裝了,”江奕搖了搖頭,“敞亮些,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不追究宋遠?!?p> 哭就罷了,可干嚎是什么意思,裝的連個三歲稚童都不如。
“世子什么意思?”宋流面色一寒,“遠兒現(xiàn)在尸骨未寒,你就在這里拿他的事消遣我,不覺得過分了嗎?”
“不過分,”江奕淡淡開口,雙手摩挲著,眼神慢慢變得犀利起來。
“宋家主,現(xiàn)在臨溪城戒嚴,想出城不容易。只要慢慢找,總歸是能把宋遠找出來的。”
話音一頓,接著輕笑道:“要是真讓我找著,你那寶貝兒子就準(zhǔn)備身首異處吧!”
氣氛一僵。
宋流眼中已經(jīng)多了一絲忌憚。
盡管知道詐死一招瞞不了太久,可他沒想到,會這么快被識破。
接著自嘲一聲,苦笑道:“昨日便聽遠兒說了世子的事,不想竟是真的?!?p> 恭敬一拜,“宋某為之前的欺瞞向世子道歉?!?p> “倒是比你那寶貝兒子懂規(guī)矩,”江奕笑了笑,眼中卻閃過一絲詫異。
居然沒出手。
“說說看吧,為何要這么做?”
宋流神色恢復(fù)如常,緩緩開口,“遠兒泄露世子行蹤一事,足以惹來殺身之禍,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想救他一命?!?p> “不算理由,”江奕神色有些不悅,緩緩開口,“這種事即便能要了他的命,但也不至于讓你這么急著出手。”
“告訴我真正的理由,”聲音陡然一厲。
宋流自嘲一聲,眼中多了幾分無奈,“我宋家不想摻和武王府的事?!?p> 武王府看似光鮮,可南疆戰(zhàn)事吃緊,武王隨時都有殞命的可能。
只要武王一死,臨溪城的形勢只會變得更加復(fù)雜,武王府沒了依靠,更是岌岌可危。
這樣的武王府,還不值得他宋家去做任何事,得罪了暗中的勢力。
“宋流,不要逼我動你宋家,”江奕的面色越發(fā)陰沉。
若是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他也不需要再顧忌城中的那些世家了。
大開殺戒最多惹得齊室不快。
可只要能把命保住,他才懶得去管齊室的想法。
宋流面露難色,心底更是糾結(jié)萬分。
他沒想到江奕的殺心會這么重。
最終笑了笑,三分嘲諷,七分悲涼。
“世子若是不打消宋某心中的顧慮,便是滅我宋家滿門也無用?!?p> 看著此刻的宋遠,江奕的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不然也不會忌憚到這份上,”搖了搖頭。
“至于你的顧慮,無非是擔(dān)心我父親不在,而我還應(yīng)付不了這些事,最后把你宋家也搭進去?!?p> 頓了一下,輕笑道:“那你未免我太小看我武王府,也不太清楚我父親留下的手段了。”
那種層次的高手,哪怕只是隨意留下的手段,都能輕易滅一城。
只可惜,那種手段,不到生死危機的時刻,還無法動用。
宋遠微微一愣。
他確實不了解武王。
便是整個齊國,和武王同層次的高手,也不會超過一手之?dāng)?shù)。
各個被傳得如神話中的人物,只是沒有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那種神鬼莫測的手段。
可眼前的年輕人作為武王的獨子,肯定見識過,不然也不會表現(xiàn)得如此平靜。
他的心忽然動搖了。
“世子有幾分把握對付蕭量,又有幾分把握對付蕭量背后的人,”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若蕭量手中只有駐城軍,而他背后的人也沒到我父親那一層次,”江奕笑了笑,眼中透著幾分自信。
“只要敢在臨溪城大開殺戒,全都得死?!?p> 只可惜,那些手段只能被動應(yīng)付明面上的殺招。若是暗殺,他也沒有辦法。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跟宋流講出來。
底牌這種東西,要是亮的太透,便不能稱為底牌了。
宋遠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的忌憚之色更多了,不禁暗暗感慨起來。
難怪武王府只留了兩個人照顧江奕,而且實力都不算,原來是藏了這樣的底牌。
若真是這樣,他也沒什么好顧慮的。
“世子既有如此底氣,那我說了也無妨。只求我宋家遇到危險時,武王府能提供一個容身之所?!?p> “只要沒參與這次的人,我武王府都可以給他一個容身之所,”江奕淡淡回道,只希望通過宋遠,把這句話傳到各個世家耳中。
讓那些了解情況,卻一直在觀望的人,早點下定決心。
“有世子這句話就足夠了,”宋流點了點頭,緩緩開口。
“策劃這次事件的人就是林擇,而蕭量,不過是聽命行事。至于幕后之人,疑似岱州第一大宗,天象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