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1)認母敬茶
艷紅看著兩撥人合成一撥兒歡天喜地的離開,久久注釋著他們離去的院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在金家大院,諸如此類的鬧劇從前有,今后還會更多,見的太多,已無感覺。她扭身推開她和曉蓮的屋門,靜靜的站在門口并未馬上進屋。曉蓮也是在聽到門開啟的聲音后才抖動著腦袋,咯咯噔噔的抬起頭。四目相對,艷紅沒看到她認為該有的淚流滿面的臉,曉蓮也沒看到艷紅慣有的關(guān)切目光。艷紅心里思量,曉蓮這會兒到是挺堅強,竟然沒有被嚇哭,也沒向她飛奔過來求安慰,或者如在柴房那晚,驚慌失措的問:艷紅姐姐我該怎么辦?細細回想起來從柴房第一次見到曉蓮,這個窮窩里長大,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好像從沒見過她因為害怕流淚,只有驚嚇過度的顫抖和語無倫次的話語。
曉蓮呆呆的看著艷紅,心里思量整理著凌亂的件件樁樁。自從進了莊子,從跪的膝蓋淤青,到擁有紅頭繩瞬間的喜悅。從第一頓飽飯,到突然看到豬圈里被豬添食的驚嚇。從被劉媽打臉,說什么都錯,做什么都不對。再到被推入柴房認識艷紅開始初了解莊子。再有認識艷紅后翻天覆地的變化,和今時,即使有夫人和艷紅的依然難逃心驚肉跳。所有的一切都是幸福和驚嚇并存,從前雖然窮,但日子過的簡單。事情的結(jié)局一眼可看到頭,窮人除了餓死,被人欺負死,都來的直接,結(jié)果也給的痛快。不像這金家大院,這里的太奇怪了,吃飽穿暖后不知道珍惜,就各種生事。這樣的日子隨時都可能死去,而且會死的不清不楚。曉蓮不想死,也不想見到自己熟識的人死,更不想糊里糊涂的死,她在腦海里找尋,找尋她想搞清楚,但又說清楚的,類似出路的詞匯和方法。
艷紅終還是慢慢的走到了蜷曲成一團的曉蓮面前,蹲下身目光和曉蓮平視,直直勾勾的看著曉蓮說:
“怕嗎?“
艷紅的話問的直接。曉蓮點點頭,心想艷紅該是又會說:有夫人護著呢,不用怕。又如何呢?夫人能時刻跟著自己嗎?
“都是昨日那個大丫鬟鬧得,楊姐兒拒不承認是她讓大丫鬟來招惹得咱們,夫人也沒放心上。是不是楊姐兒指示的都一樣,多一樁少一樁這樣的糟心事兒,結(jié)果不還那個樣子。
此刻,艷紅依舊平視著曉蓮,她在等曉蓮顫抖對自己祈求:“姐姐,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艷紅眼神平靜,內(nèi)心卻并不平靜。她從知道曉蓮要成為蓮小姐后,內(nèi)心是失衡的,不管這所謂的蓮小姐能當多久,她也想能和曉蓮一樣,有人像自己今天早上一樣托著早餐進屋,恭敬的稱呼自己一聲小姐,哪怕就一次,也嘗嘗被人伺候的感覺。
艷紅就這樣平視著曉蓮,曉蓮卻沒有問她怎么辦,只是直直的看著自己。艷紅思量大抵是嚇傻了,心里呸了一聲,就扭身出屋門,去取明日曉蓮認母的吉服,留下曉蓮一人在屋內(nèi)。當艷紅再次回來,曉蓮已由地面起身坐到了繡堆兒上,依舊呆呆愣愣的。望著如此狀態(tài)的曉蓮,艷紅心中涌現(xiàn)出一陣愉悅的暢快,彌補了自己沒能成為小姐的失落之感。曉蓮就呆呆的任由艷紅拿著吉服在她身上比試,仿佛是個提線木偶任由擺布。
在經(jīng)歷了楊姐兒和鮑施仁一通折騰后的曉蓮,一整天就混混噩噩的過著,期間艷紅進進出出,曉蓮呆呆的應(yīng)承。艷紅面對如此的曉蓮,心中的暢快也漸漸消失。
入夜曉蓮直直的躺在床上,心里有股懵懵懂懂得思想,猶如種子想發(fā)芽般的破土之勢在腦海里拼命抬頭,卻又方向不明。她在心里清點著進入金家大院的一件件一樁樁,她想改變,她平生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只是她擁擠得腦殼中依舊沒個結(jié)果。她要活,她想活,該怎么去活?
父母說:餓不乞食,再難要善良。父母按照自己的堅持,已餓死,大抵不適合在莊子里生存
進門嬸子說:力是奴才,不使不出來,就是說拼勁全力是生存之道。那個,那個大丫鬟!空有一身的力氣,不還是一樣被送到她不知道的閣樓里了。
艷紅說:主家能護你一時,就護一時。主家是有能力護住所有人的,主家不在時呢?像今日?若艷紅沒趕來,此刻自己又如何了?
耳邊響起艷紅在柴房里的話:“主家原來就說過,等我年齡大了,就給我找個好人家嫁了,放我出莊子,還會給我銀錢開店。”
如果離開莊子呢?如果也學(xué)門謀生的手藝呢?學(xué)門手藝讓主家放我離開,也許我也可以像貨郎叔叔一樣靠自己吃飯活著,只是不要找個進門嬸兒那樣的人做伴就好。
是的,我得離開莊子,艷紅說學(xué)了手藝到年齡就可以出莊子得,是的,就這樣。呆鈍一天得曉蓮此時無比肯定,這,就是自己在腦海里要找的結(jié)果,頓時渾身不覺得輕松暢快,這種放松得感覺很快就覆蓋了今天所有得驚慌。真得像金氏曾說得那樣,年輕真好!容易受傷,也好的快。
曉蓮的認親禮在一片祥和中進行,當夫人說賞賜曉蓮時,她提出想繼續(xù)做幫工學(xué)點手藝,金氏眼中掠過一絲意外,卻也欣然答應(yīng),還說是個善良懂懂事的孩子,交代艷紅儀式結(jié)束去給曉蓮挑些好的胭脂水粉,嫩膚膏。楊姐兒的茶也敬的順利,金氏還在喝了茶后對鮑施仁說,讓他幫楊姐兒請些醫(yī)術(shù)高超的郎中,務(wù)必在春節(jié)前好好給楊姐兒把把脈配些滋補的方子,確保生個健康的孩子。沒事多帶幾個經(jīng)驗豐富的穩(wěn)婆也讓楊姐兒挑挑,讓產(chǎn)婦安心生產(chǎn)才會順利。一切的一切都進行的順利有序,楊姐兒愉悅得接受著金氏給她得安排,心中盤算著自己得小九九,只是這天劉媽依舊矗立在金氏身旁,并未休息。
禮畢,這廂劉劉媽安排曉蓮去小廚房幫工,那廂楊姨娘已在鮑施仁的陪同下,挑選著已由鮑施仁親自篩選過一遍的穩(wěn)婆,伺候生產(chǎn)的丫鬟和郎中。楊姨娘確實是個魅人的女子。烏發(fā)高盤,留一縷青絲繞頸而下,額頭飽滿,青黛入鬢,桃花眼含情,小嘴兒嘟嘟。皮膚瑩白,兩腮略微冒出的妊娠斑反而襯得她俏皮可愛。鮑施仁輕攔她入懷,將頭填靠在楊姐兒的香肩與頸部之間,口中含著楊姐兒低垂的耳飾,一手在楊姐兒的腹部大著圈圈。
“滿意嗎?“鮑施仁從含著耳墜的嘴中擠出三個字
“鮑鮑,你知道,我對你一直都滿意?!皸罱銉盒币乐U施仁,半瞇著眼,似乎很享受的說。
“你男人我,說到做到。說讓你進莊子,就能進莊子。說讓你過好日,就能過好日子?!?p> “嗯!“楊姐兒虛弱的輕輕出口氣,“為啥,我著心里總是不踏實。總感覺還是太順利了,金氏對我太好了。”
“是不是整個莊子都是你的,你就踏實了?“
楊姐兒離開鮑施仁的臂彎,扭身和他相對,輕晃著頭,將食指堵在鮑施仁的嘴上,四下看看。
“怕什么!早晚都是我的,金氏都是我的人,何況莊子?!磅U施仁已忘記靈娘對他的千叮嚀,萬交待,忘記最初曉蓮進莊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
“鮑鮑,從長記憶,從長記憶?!睏罱銉赫f完,伸直脖頸在鮑施仁的臉上親吻一下“
鮑施仁淡笑,用手立起楊姐兒的下巴,說到:“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在鳳欒華庭,哈哈……她有多離不開我,她沒有我不行?!?p> 楊姐兒心里說到:這世上,有誰離不開誰?隨機被鮑施仁輕放在床上,帷帳隨機放下。
太行放羊的獨孤燕
今天給自己這個碼字工頒發(fā)一枚“勤奮上進”獎( ̄▽ ̄),這章是在出差的火車上修改完的。有沒有從字里行間聽出動車的鳴笛聲嗎?嗚嗚......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