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渡化成功
?。ㄒ咽盏胶灱s站短,投資穩(wěn)賺不賠。求收藏票票)
《孟婆手冊》很薄,內(nèi)容卻浩如煙海,除了歷代工作筆記,每個異種鬼魂都被記錄其中。無論渡化轉(zhuǎn)世、身化游魚還是魂消魄散,皆留下一筆。
黃羽也拿筆在末尾添了一例。
冥歷九紀(jì)三百二十六年。
紫萱,為情自戕,芳齡十六。
飲孟婆湯十八碗,不入輪回。
拒絕靠近三生石,渡化無果,身化游魚,投入忘川河。
……
黃羽收起筆,吹干墨跡,未將手冊收起,翻到前頭,反正閑來無事,便閱讀起來。
手冊的第一位主人正是名動三界的孟婆,她任職的年代沒有黃羽意料的遙遠(yuǎn),是舊冥歷六紀(jì)二百年前后。
舊冥歷廢于六紀(jì)五百年,滿打滿算,第一任孟婆任職時間離現(xiàn)在不過萬年。
修行生靈,壽命綿長,鬼卒享壽四百,鬼將一千五,鬼仙四千,天界上仙,其壽更長。萬年不過鬼將六代,鬼仙三代。
萬年前冥界是何模樣?
忘川河已在,人界的鬼魂也是通過奈何橋入冥府轉(zhuǎn)生么?
那時候也有孟婆這一官職么?
為何沒手冊傳下,也無任何記錄?
黃羽思量無果,興致漸淡,如今已沒人關(guān)心萬年前的事情,黃羽好奇歸好奇,沒有刨根問底的能耐,也無如此工夫。
日子一天天過去,半個月后,終于再次等來何方訊息。
黃羽身形閃動,落在橋頭。
一個中年和尚,頭有戒疤,身著僧袍。神情痛苦地伏在地上,韌性頗足,身子戰(zhàn)栗,硬是不出一聲,比起紫萱已算優(yōu)雅了許多。
“和尚飲了幾碗孟婆湯?”
何方扳著手,“一二三四五……八碗。我怕他再喝下去會魂消魄散,便停了。”
黃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施法用鎮(zhèn)魂術(shù)弄暈,帶到三生石前。
和尚生前該有些道行,很快醒過來,目光越過黃羽落在三生石上。
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此石莫非三生石?”
“正是,將手放在石上,我會尋到渡化你的方法?!焙蜕惺锹斆魅耍S羽也不廢話,直入主題。
和尚嘆了口氣,躊躇幾息,如言上前。
三生石泛起柔和白光,將黃羽與和尚包裹。
接著如靜潭初破,漣漪蕩開,石上現(xiàn)出一幕幕人間景物。
瓊樓玉宇,紅瓦高墻,燕歌鶯舞,轉(zhuǎn)眼成了青燈古佛,一排排僧眾。
黃羽眼中光芒閃動,俄頃雙目一閉,由目入識,和尚生平已在腦海。
這和尚法名行癡,生前竟是凡間云國的皇帝。
幼年登基,看多了無形刀光劍影,爾虞我詐,一顆心漸漸封閉。
三十余歲,遇一異族女子,雙雙墜入愛河,癡愛入骨,封為貴妃。
行癡和尚心重新活了過來,得一靈魂伴侶,比起千古帝業(yè),更讓他歡喜,以為自己是世上第一幸運(yùn)兒。
水滿則溢,月圓則虧。豈料二人得子早幺,貴妃經(jīng)此變故,神魂震蕩,身心皆傷。未過多久,便撒手人寰,步了幼子后塵。
行癡一夜之間,覺得從擁有整個世界到一無所有。
一起一伏,心空空蕩蕩,再裝不下它物,無論江山帝業(yè),還是畫皮畫骨的仙女,都無法再讓他泛起波瀾。
朝政日嬉,國內(nèi)暗潮涌動,行癡自感無法再振作起來,遂破入空門,禪讓幼子,從此遠(yuǎn)離凡塵。
行癡以佛法自渡,如此十年,仍無法忘掉貴妃。反而思念更甚,終于心神大損,于昨夜圓寂。
有了紫萱失敗教訓(xùn)在前,黃羽并未輕舉妄動,而是認(rèn)真思量起來。
表面上,行癡不愿往生,癡癡念念不外乎貴妃。
在他內(nèi)心深處,黃羽多少覺察到一絲愧疚,這大約是血脈中遺存的責(zé)任。
億兆黎民之福祉,萬里山河之安危,一旦棄之不顧,即便身死,也很難置若罔聞吧。
查看前世很簡單,消耗些法力便行。若想查看來世,涉及天道法則,非耗去本命靈血不可。
黃羽權(quán)衡一二,不再多想,便要施法。
“阿彌陀佛。”
佛號忽起,黃羽動作稍止,看向行癡。
“行癡一身罪業(yè),萬死莫贖。仙差貴體,豈能為我有損絲毫?”
黃羽卻不以為意,“你莫多想,渡化鬼魂乃我本份,非為你爾。”
不再言語,咬開中指,一滴鮮血打向三生石。
紅光密密麻麻氤開,將整個三生石涂了一層,行癡張著嘴,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眼前的一幅幅畫面。
深山竹舍,炊煙剛歇,農(nóng)婦懷抱幼兒,在門沿旁眺望,雷聲轟隆,烏云越近,她臉上有些愁容。
山林茂密,林中一條小道彎彎曲曲,盡頭不知何處。
春雨驟起,婦人抬頭看天,憂色更濃,天已將黑,不見歸人。
“夫君,夫君!”她在心里止不住呼喚。
雨越下越大,衣角已濕,懷中幼兒酣睡,她的臉上淌的不知是淚還是雨。
終于,一道暗影在林中若隱若現(xiàn),婦人只消一眼便認(rèn)出來人,由憂到喜,破涕喊著:
“夫君,夫君,快些,快些!”
春雨越急,伴著電閃雷鳴,黑影穿出林子,健步如飛,回到屋檐下。
“站在門外做甚,快進(jìn)來?!眿D人目光滿是寵溺和關(guān)心。
“身上都是污泥雨水。”男人一面脫著贓衣物,一面探過頭去看婦人懷中的幼兒。
“榮兒今日胃口可好?”
婦人道:“好著呢,白日非要酣睡,醒了四五次,每次都要吃足奶水。你說明明四個月大,個頭都快趕上半歲小孩了。”
“能吃是福,只是苦了你了?!蹦腥搜壑杏行├⑸?p> “不苦,我心里歡喜得緊。”婦人遞過去一張干毛巾,皺巴巴的,有些年頭了。
男子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結(jié)實的身子,婦人替他擦拭干凈。男子終于肯進(jìn)屋,在后堂草草洗過澡,一桌飯菜尚是溫?zé)帷?p> 畫面一轉(zhuǎn),瓊樓玉宇仍在,一個幼年皇帝在太和殿與四位輔政大臣議政。
小皇帝正襟危坐,全神貫注聽四人稟告大小政事,聽得倦了,便掐掐手背。四人但有問政,只點(diǎn)頭應(yīng)好。
皇帝慢慢長大,及笄之年,接過皇權(quán),大婚親政。
廟堂暗涌起伏,四境烽火又燃。
小皇帝沉著冷靜,先平內(nèi)患,扳倒輔政權(quán)臣,接著全力出擊,蕩平境內(nèi)反叛。
一生之間,禍亂四生,皇帝猶如萬丈波濤中的磐石,任爾濁浪滔天,傲然不動。
勤政數(shù)十年,總算換來海晏河清,黎庶安康。
……
“阿彌陀佛,行癡有罪,苦了皇兒。”
行癡離開三生石,雙手合十,臉上現(xiàn)出愧疚之色,好在山河還在,在皇兒治下四海升平,呈太平盛世。
“皇兒是個好皇帝,做得比我好……”
行癡再抬起頭,已是神采奕奕。看到心心念念的愛人與自己舉案齊眉、恩愛更甚,心里牽掛盡去,就連對天下最后一絲責(zé)任也隨這句話煙消云散。
“多謝仙差,行癡心愿已了,執(zhí)念已去。前世種種,煙云散去。只盼早日輪回。”
這和尚,分明是趕著早日投胎,好與女子再續(xù)前緣。偏生說些漂亮話。
出家人不打誑語,和尚身在佛門,心卻戀著紅塵。身心不一,心口不一,該打入地獄才是。
不過黃羽只是在心中腹誹罷了,他的職責(zé)是渡人,無論鬼魂有何罪孽,全與他無關(guān),自有閻羅點(diǎn)判功過。
“職責(zé)所在罷了?!秉S羽擺了擺手,不再多言,伸手一揮,手中已多了一個黑漆漆的瓷碗,盛滿清澈的忘川河水。
碗口缺了一塊,黃羽手一抖,斜潑了小半碗。
“阿彌陀佛!”行癡雙手一合,低頭不語。
“何方這個笨蛋,讓他換個好點(diǎn)的碗……”
行癡執(zhí)念盡去,孟婆湯輕易化去前世記憶。
目送他走上奈何橋,奈何橋另一頭就是冥府,和其他鬼魂一樣,行癡會在第一殿判明功過。
功過各半或者功多于過,會被直接發(fā)送第十殿,轉(zhuǎn)世投胎。
過多于功,就會扭送相應(yīng)的閻羅殿,服刑洗刷罪孽。期滿,便能在第十殿轉(zhuǎn)世為人。
黃羽收回目光,內(nèi)窺已身,好在靈血消耗不多,吐納修煉,月余便能恢復(fù)如初。
“用三生石查看來生,最好一個月用一次,這樣應(yīng)該能勉強(qiáng)維持?!?p> 黃羽抖擻精神,在河邊尋了處僻靜之所,吐納恢復(fù)去了。
大烏俠
已收到簽約站短,萌新求投資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