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東河鎮(zhèn)、水洼鎮(zhèn)、黃姑鎮(zhèn),已確認徹底陷落!”
玄鐵營大帳之中。
呂清負手佇立在一張平寧縣全域地圖面前。
除了中心位置的平寧縣外,周圍十三個集鎮(zhèn),已經(jīng)有兩個被畫上了大大的紅叉標記。
聽到營帳外斥候的稟報。
呂清臉色一沉,目光緩緩落在了被確認已經(jīng)徹底陷落的三個集鎮(zhèn)上。
朱筆抬起,在三個集鎮(zhèn)上畫下紅叉。
呂清擱筆轉(zhuǎn)身,雙眼充斥著血絲,滿臉倦容。
“大人,這次詭異蔓延的速度太快了,短短三日,已經(jīng)有五個集鎮(zhèn)陷落,七千人喪命。
我們是不是該向上面求援了?!?p> 微微上前一步,副都尉余榮目光凝重道。
“惡詭的品階測定還未結(jié)束,沒有詳盡的測定報告,就算我向上求援,也未必能得到及時的回復?!?p> 坐在主位上,呂清蹙眉捏著鼻梁。
從他發(fā)現(xiàn)城隍滴淚到現(xiàn)在,才不過四五天的時間。
整個平寧縣境內(nèi)就有七八千人失去了性命。
而且這個數(shù)字還在以每天數(shù)百上千的可怕幅度,極速上漲。
照這么下去,恐怕半個月不到,除了平寧縣城外的所有區(qū)域,都會化為一片死地。
到時候平寧縣怕是也難逃厄運。
就在呂清心中焦灼,暗自思索著對策的時候。
兩名身穿玄色勁裝,步履鏗鏘,腳下帶風的青年來到了營帳之中。
這兩人是專門負責測定惡詭品階的斥候。
戰(zhàn)力不強,但速度極快,奔跑起來,普通惡詭根本就追不上,而且擅長隱匿斂息之法,可以悄無聲息的觀察惡詭,完成測定。
“稟報都尉,品階測定結(jié)束了。初步測定后,我們斷定,這次的惡詭品階,至少是丁品煞階。
而且這次不是單純的惡詭……應該是詭武人?!?p> “什么?”聽到斥候的回報,呂清霍然站起身來。
“你們肯定?。俊?p> “至少有七成概率,我們在測定路上,發(fā)現(xiàn)被詭瘟控制的詭尸,并不會主動傷害年輕女子。
而是會將她們抓起來,送往后方。
惡詭本體也存在多種邏輯行為和人性化舉動,是詭武人的概率很大?!背夂蛉鐚嵎A報道。
“這群該死的東西!”怒哼一聲,一掌拍碎面前的案桌,濺射的木塊將營帳穿透,呂清眼神慍怒。
如果這次的大范圍詭異事件,若真是由詭武人引起。
那有很大概率就是因為之前出現(xiàn)的那兩個戍涼衛(wèi)!
一定是他們又發(fā)明了什么離譜的豢養(yǎng)惡詭法子,結(jié)果玩脫了,搞出了一個失控的詭武人。
結(jié)果到頭來,還要我給他們擦屁股!
玄鐵軍與戍涼衛(wèi)的積怨,讓呂清下意識的聯(lián)想到了戍涼衛(wèi)。
而不久前戍涼衛(wèi)的出現(xiàn),以及想借城隍的念頭,似乎也佐證了他的猜想。
攥緊拳頭,呂清嗓音低沉:
“傳我命令,平寧縣全城戒嚴,關上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得令!”
……
平寧縣外詭異蔓延
而城內(nèi)卻仍保持著暴風雨前的寧靜與秩序。
林小河的營帳中。
韓江的雙耳赤紅一片,無數(shù)細小的青紅色血管在皮膚表面跳動,隱隱勾連成一枚扭曲古老的符號。
4.2點無限力投入進去,從戍涼衛(wèi)手中得到的聽風耳被韓江提升到了大圓滿境界。
緩緩閉上雙眼,韓江耳垂微動。
無數(shù)細小雜亂,卻又蘊含著無數(shù)信息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眼前明明是一片漆黑,可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了一幅3D立體圖像。
聲音越多越密集的地方,圖像就越清晰。
而沒有什么聲音的地方,則是空白一片。
用聽覺取代視覺,前所未有的感官體驗讓韓江玩的不亦樂乎。
大概十多分鐘后。
韓江緩緩睜開了雙眼。
經(jīng)過試驗,他大概了解了聽風耳的效力。
除了被加強了五倍以上的普通聽覺以外。
他還擁有了能夠?qū)⒙犛X信息轉(zhuǎn)化為立體圖像的能力。
從某種程度上這種能力,讓他擁有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洞察力。
而這種洞察力的極限,受限于韓江的聽覺范圍。
大概也就是周身五十米左右。
再遠,就會出現(xiàn)較大的偏差和錯誤。
“小家伙,免費奉送你一個消息,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盡快離開這座城吧,晚了,你可就走不掉了?!?p> 就在韓江準備趁熱打鐵修煉另一門武冊的時候。
許久都沒有動靜的油彩面具,突然開口。
對于這張詭異的面具,韓江打心眼里抵觸。
但為了續(xù)命,他又不得不帶著它。
“什么意思?”放下手里的武冊,韓江扭頭看向一旁被包袱布裹著的木盒。
“字面上的意思,這附近有丁品上三階的惡詭出現(xiàn),而且已經(jīng)與人締約。
這座城,晚則一月,快則十天,必破?!庇筒拭婢哔┵┒?,語氣輕松而篤定。
“上三階……”神情微凝,韓江道。
戍涼衛(wèi)的冊子中提過。
上三階的惡詭與下三階的惡詭,相差甚大。
簡單來說,下三階的惡詭是單體武器,那上三階就是群體武器,而且還是攜帶污染屬性的群體武器。
上三階的惡詭可以散播詭瘟,對一定區(qū)域造成滅絕性的破壞。
詭瘟極其難以清除治療。
除了使用城隍之力拔除以外,就只有爐身境的武人,可以用至陽爐火灼凈。
也就說,面對下三階惡詭,韓江憑借強橫的武力,雖不能殺之,卻能夠?qū)ζ溥M行壓制和驅(qū)逐。
但面對上三階的惡詭,即使是他,也必須退避三舍。
否則一旦染上詭瘟,基本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殘、邪、兇,為下三階。
厲、煞、災、為上三階。
這六個字,并非胡亂安放。
從字面上就能看出,入了上三階,惡詭的力量就會巨大化,范圍化。
直至成長為……一場災難!
“這么好心提醒我,是想讓我心存感激,和你締約嗎?”
望著木盒,韓江淡淡開口。
“嗬,不識好歹,信不信由你?!崩湫σ宦?,油彩面具再度陷入沉寂。
從木盒上收回目光,韓江手指輕敲膝蓋。
如果事情真的如油彩面具所說那般,那他確實該盡早離開平寧縣。
可如果不是呢……
就在韓江思索油彩面具話的真假時,林小河撩開帳簾,端著一份飯菜走了進來。
“韓大哥,吃飯了?!?p> 看著眼前的林小河,韓江眼神微動,隨后問道:
“小河,這幾天,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嗎?”
聽到韓江問話,林小河的動作明顯一頓,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沒什么特別的啊,哦對了韓大哥,這幾天城內(nèi)戒嚴了,你沒什么事的話,最好別出去,過幾天就會解禁的?!?p> 戒嚴了?
雙眼倏然一瞇,韓江下意識的瞥向一旁的木盒。
“好我知道了。”
笑著應了下來,韓江目送著林小河離去后。
然后他起身走到了營帳門口,撩開一絲縫隙,向外看去。
只見此時的大營內(nèi),兵士行色匆匆,腳步匆忙。
不少兵士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甚至有幾個兵的臉上還掛著幾顆沒干的淚珠。
放下帳簾,韓江走到了木盒面前,眼神低垂。
“看來……好像沒騙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