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駕著馬前行,師爺在后面催促他走得快點,他又給了壯碩的馬兒幾鞭子:“駕!”
馬兒得了疼痛,嘶鳴著奔跑。
原本就不穩(wěn)的馬車更加晃動,周圍有風聲。
遠處有不知名的野獸出沒,許是聽見動靜,躁動不安地啼叫,陰森無比。
忽然,身后有踏破山河之勢的馬蹄聲傳來,后面老遠的地方有火把閃動。
車夫對身后的二人說:“老爺,后面有人追趕!”
糟了,一定是樓慣秋!
師爺撩開馬車的簾子,身后是一片黑暗,隱隱約約見著零星火光,急促地追趕他們。
還好,暫時他們追不上。
劉守仁和師爺四目相對,神色緊張,師爺說:“離約定的地點不遠了?!?p> 車內,劉守仁點點頭,現(xiàn)在只能快點走。
兩撥人間隔距離越來越近,清越他們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馬車。
樓慣秋說:“攔住他們!”暗衛(wèi)們身著黑衣,手里持長刀,一路跟著樓慣秋。
他們齊齊上前,沖上去包圍了馬車,車夫被突然來到的暗衛(wèi)截停了馬車。
一名暗衛(wèi)持刀對著車夫:“不許動!”
車夫害怕地問:“你們是什么人?”
“什么人?來抓你們的人!”
暗衛(wèi)狠惡的態(tài)度嚇壞了車夫,車夫兩手抱頭,整個人瑟縮在一塊兒。
可暗衛(wèi)掀開車簾之后,車內空空如也,哪有劉守仁的蹤影。
“人呢?”暗衛(wèi)問車夫。
車夫指了指一個方向,原來師爺和劉守仁見狀不妙,早先就從馬車上下來了,走了另外一條小道。
清越和樓慣秋看地清楚,牽動馬繩調了一個方向,追著那處去了。
“駕!”四下馬蹄聲響起,暗衛(wèi)們如同鬼影般追隨著樓慣秋。
劉守仁和師爺拼命逃跑,奈何他們不敵樓慣秋等人的功力,最終被暗衛(wèi)團團圍在一處野地里。
逃無可逃,劉守仁手里握緊紫鳶香方子,神色緊繃。
無人的野地里,腳下塵土飛揚,暗衛(wèi)們舉著紅色的火把照得劉守仁臉上通紅。
暗衛(wèi)們讓開條路,冷峻高大的男子騎著馬走到暗衛(wèi)們中間。
樓慣秋騎著他黑色的坐騎,居高臨下地靠近劉守仁。
“劉縣令這么晚了,這是到哪里去???”
“哼,明知故問?!?p> 清越見被暗衛(wèi)們包圍這的人是劉縣令和師爺,不由得落下了心里的擔憂。
“是,我到不知道,劉縣令好大的本事,居然敢私通南昱細作?!?p> “劉某人只不過想要一條活路罷了!”
說罷,劉守仁從懷中掏出幾根銀針,擲向樓慣秋。
樓慣秋長劍一揮,便躲開了劉守仁的攻擊,“自尋死路!”
“拿下他們!”王奎下令,暗衛(wèi)們抽出長刀,對準了劉守仁,師爺見狀,抱緊腦袋蹲在了地上。
“樓慣秋,你不要逼我!”
暗衛(wèi)們鐵了心要抓住劉守仁,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拿下他,死活不論?!睒菓T秋陰冷的聲音傳來,暗衛(wèi)們便上前和劉守仁打斗。
劉守仁將包裹背在身上,躲開暗衛(wèi)的刀,朝來人劈了一掌,一個暗衛(wèi)往后摔了出去,擊倒了身后的同伴。而后,劉守仁奪過一人的刀,朝再次劈過來的人揮刀,暗衛(wèi)們不敵劉守仁,落了下風。
王奎沖上前扶住受傷的暗衛(wèi),又將刀對準劉縣令的胸口,猛地刺去。
劉守仁用刀去當王奎,奈何王奎力大,被推了后退幾步,連牙齒都在用力。
“呀!”劉守仁大喊,與王奎對了幾招。
清越在一旁觀戰(zhàn),心下有點吃驚。她看見劉守仁一個清瘦模樣的文人,居然能夠擋下王奎大哥的招式,想來平時那副若不經風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王奎抬腿,對準劉守仁的下盤踢去,劉守仁一個跳起,眼看就要劈開王奎的腦袋。
“小心!”清越著急。
可是王奎轉身閃開,拉過劉守仁的肩膀,使出力氣往地上拋去。
劉守仁被摔得幾乎五臟六腑都要裂開,在地上喘著大氣,他幾次想要站起來,都沒有成功。
王奎走上前,一腳蹬著劉守仁的身軀,看你還敢不敢做妖!
“啊啊啊!”劉守仁吃痛,叫出了聲。
“大人!”王奎請示樓慣秋,樓慣秋讓王奎將劉守仁背后的包裹拿上來。
劉守仁自然不肯,掙扎著要脫開王奎的禁錮。
王奎舉起手里的刀,將其扎在了劉守仁的大腿上。
劉守仁一聲慘叫,捂著腿沒了力氣,王奎將包裹脫了下來。
打開包裹,里面是一本發(fā)黃的冊子。
樓慣秋讓王奎把冊子遞上來,翻看其中內容,說:“原來,他想要的是這個。”
紫鳶香古方。
樓慣秋等人視線集中在劉守仁身上,無人留意在一旁的師爺悄悄地退開,往天空放了一個信號彈。
“糟了!”清越脫口而出,師爺跑了。
王奎拔腿就要去追,樓慣秋抬手制止了他:“不用,太晚了!”
劉守仁倒在地上,哈哈哈笑了幾聲,王奎將刀又推進了幾分,劉守仁疼痛難忍,讓你笑!
果然沒一會兒,天空那邊傳來嗡嗡嗡的聲音,聲響越來越來,勢如破竹。
天空之上有無數(shù)的毒蜂盤旋,向著他們飛來。
這些是什么鬼東西,蜜蜂嗎?清越問樓慣秋:“大人,這個如何是好!”
樓慣秋不悅,皺起眉頭,看來那人是要把他們都毒死在這里。
隨著毒蜂越來越靠近,樓慣秋喊道:“將身體都包起來,不要被他們蟄到!”
眾人紛紛脫下外衣,將手臂和頭都包裹起來,王奎扒下劉守仁的衣服,給他蓋上。
清越蒙好頭巾,只留下一雙黑亮的眼睛在外觀察。
剛開始,只有一兩只落在眾人身邊,暗衛(wèi)揮刀將其砍死,可是后來毒蜂數(shù)量越來越大,暗衛(wèi)們來不及殺死它們。
有人揮舞手中的火把,想要燒死它們,沒料到毒蜂見到光亮變的更加兇狠,四處亂竄。
樓慣秋內力深厚,揮動佩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白光一閃,毒蜂就落在了地上。
可是一波殺死了,一波又來了,這些鬼東西,怎么也殺不完。
清越的馬兒被蜜蜂蜇了,撅起蹄子亂跳,清越控制不住馬,從馬背上摔倒。
其他的馬匹也遭到毒蜂蜇咬,被咬到的馬嘶鳴跳動,暗衛(wèi)努力控制住它們,直到馬兒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清越緊緊裹住自己,從地上爬起來,驚嘆說:“啊,這些蜂怎么這么毒!”
王奎和暗衛(wèi)們被毒蜂耗費了多數(shù)體力,在原地殺了許多毒蜂,他對樓慣秋說:“怎么辦?快要堅持不住了?!?p> 樓慣秋也不知如何是好,這么多毒蜂,他也沒有遇見過,但是他努力保持冷靜,用力地在想辦法。
毒蜂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xiàn)他們身邊,而且只有他們這里有,一定是有人在控制它們!
樓慣秋喊道:“王奎!”
王奎此時正在和毒蜂斗爭,密密麻麻的毒蜂圍在他什么,耳朵也被吵得難受。
聽見樓慣秋的號令,王奎立刻說道:“是!”
蜂類向來群居巢穴,這般躁動一定是在找尋蜂后,他們從府里出來不可能挾持蜂后,只可能在劉守仁身上。
“去給我在劉守仁身上找蜂后!”
王奎在劉守仁身上搜尋,果然掏出來個半大巴掌的盒子,他說:“找到了!”
被王奎拿走盒子,劉守仁明白計劃敗露,心有不甘。
盒子剛剛被拿出來,周圍的毒蜂便一擁而上,盒子外停留的毒蜂越來越多。
王奎趕緊將盒子往遠處擲去,只見一團黑色的像烏云一般的東西追隨著盒子一塊兒飄走了。
身邊沒了毒蜂,眾人耳根也清靜了。
這時,空中傳來一陣大笑?!肮?!”
盡管暗衛(wèi)們被毒蜂騷擾了一段時間,他們其中一些人不幸被蜇了眼睛,傷亡不少,但是聽見如此威懾性的聲音,立刻保持警覺。
王奎審視四周,不見人影,對著天空喊道:“來者何人!少在這里裝神弄鬼!”
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遠處的樹上,他身著白衣,腰上別著根長劍,整個人氣韻不凡。
之后見他蹬著樹枝,幾個翻身旋轉,飛身來到了眾人的身前。
隨著男子來的還有師爺,青衣侍衛(wèi),以及一個妖嬈女子,青衣侍衛(wèi)幾人立在男子身后。
等清越看清了來人,這些人,他們都是見過的,“齊大哥!”
“原來是你們!”王奎不由呼出了聲。
齊銘軒輕笑,“好久不見啊,諸位?!边@可不像是在敘舊。
倒在地上的劉守仁看見幾人的到來,在地上嗚嗚的抽泣,“公子,你可算來了!”狼狽無比。
齊銘軒也沒看劉守仁一眼,反而將眼神停留在了樓慣秋身上。
“那個東西,我要了?!饼R銘軒指著樓慣秋手里的紫鳶香方子。
“哦,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拿了?!?p> 樓慣秋將手里的紫鳶香方子往懷里湊近了幾分,眼里一絲挑釁。
這個人早先在有風來酒樓上就刻意靠近他,今晚協(xié)助劉守仁出逃,會南昱毒術,不是個好對付的。
王奎那日在有風來酒樓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沒有探過對方武功,今日見他從樹上來到跟前,那幾步輕功招式,自覺那人的厲害,在場除了樓慣秋,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齊銘軒也不惱,“那就各憑本事了!”
說罷,齊銘軒抽出腰上的長劍,對準樓慣秋,起了殺意。
樓慣秋見狀,看來那人是鐵了心要和他戰(zhàn)上一場,于是也將自己的佩劍對準齊銘軒。
一時之間,兩人的劍氣翻涌,清越被白色的劍光閃住了眼睛,你們怎么說打就打啊!
青衣侍衛(wèi)和洪娘也上前助陣,暗衛(wèi)和王奎與他們對陣,野地里分為幾處戰(zhàn)場。
這下,清越更迷惑了,她幫誰?。繋驼l也不是吧?
樓慣秋劍式狠辣,下手沒有一處是無關要害的,他多次避開齊銘軒的招式,化被動為主動,一招一式滿是力量。
齊銘軒也不弱,今日他一定要拿走了紫鳶香古方,雖然殺不了樓慣秋,也必定要傷了此人。
樓慣秋和齊銘軒兩人纏斗,其他人無法近身。
“樓大人,我勸你還是早作罷,毒蜂的滋味可不好受!”
“齊公子,紫鳶香害人不淺,我斷不會讓其為禍世人?!?p> “為禍世人?這紫鳶香在劉守仁和張虎這種小人手里才是禍害,只要物盡其用,才是美事一樁。”
齊銘軒給了樓慣秋一掌,樓慣秋后退幾步,兩人對峙。
“再者說,樓大人手里不是有一份古方嗎?你拿去足矣,我只要這份,你怎么也不肯給?”
“哼,少說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南昱嗎?慣用毒藥,凡是天下出名的毒藥都是你們南昱做出來的?!?p> 樓慣秋繼續(xù)上前,齊銘軒決議奉陪到底。兩人打斗了好幾個來回,勝負難分。
那青衣侍衛(wèi)武功也想當厲害,拖住暗衛(wèi)們,消耗了他們不少力氣。
樓慣秋見這樣下去越是辦法,用了十成的功力,將之集中在劍上,可惜齊銘軒這人謹慎,沒有直接接下樓慣秋這招。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對招,清越看見這兩個明明是霍出命來對招,可是怎么又好像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意味來。
許是耗費了太多功力,齊銘軒無意再糾纏,停下手來,說:“樓大人不愧為金鏵武力第一人,齊銘軒今日算是漲了見識?!?p> 樓慣秋不說話,此人怕又是要出什么毒計。
果不其然,齊銘軒喊了一聲“師爺!”
只見原本在一旁無人留意的師爺從懷里掏出個小瓷瓶,這小瓷瓶和清越從樂坊偷出來的那個如初一折。
是紫鳶香。
師爺作勢就要拔開瓶塞,樓慣秋想要阻止,剛要刺向師爺時,齊銘軒靠近樓慣秋,用劍挑出了紫鳶香古方,樓慣秋偏轉劍鋒再次和齊銘軒纏斗。
得手了!齊銘軒乘其不備將紫鳶香古方拿在手里。
那面,只聽見“?!币宦?,紫鳶香的陣陣氣味四散開來,比卜陽城的還要濃厚。
清越立馬捂住口鼻,這氣味讓她頭昏腦脹的。
就在樓慣秋暗道不好,屏氣凝神的時候,野地四周開始躁動,他聽見周圍有人的動靜,或者說那些發(fā)了狂的人,在沖著紫鳶香奔來。
這些人極其依賴紫鳶香,早就發(fā)狂了,猩紅著雙眼,嘴里發(fā)出不成形的嘶吼,沒想到齊銘軒居然用紫鳶香控制人。
師爺將紫鳶香傾倒在地上,狂人們聞見氣味圍過來,他們對著暗衛(wèi)們撕咬。
“你好卑鄙!”樓慣秋對齊銘軒說道。
“對不住了,這方子我勢在必得!”齊銘軒喊了一聲“撤”,青衣侍衛(wèi),洪娘還有師爺齊齊后退幾步,跳上樹林離開了。
劉守仁在地上動彈,腿上的傷讓他無法逃開,只能被狂人活活撕咬,瞬間他撕心裂肺的尖叫,變得血肉模糊。
樓慣秋見幾人逃跑,立馬去追,留下王奎斷后。
王奎和暗衛(wèi)們用力斬殺狂人,清越追著樓慣秋的方向一塊兒去了。
齊銘軒幾人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逃開了十里地,樓慣秋單槍匹馬地去追,黑色的影子穿梭在樹林里。
“公子,他追來了?!鼻嘁率绦l(wèi)對齊銘軒說。
“沒完沒了。”
青衣侍衛(wèi)從袖中摸出幾根毒針,回過身來朝樓慣秋擲去,以樓慣秋的武力,這毒針雖然無法真正傷到他,但起碼可以拖住他。
“咻咻咻”幾聲,幾根毒針朝著樓慣秋射來,樓慣秋一個擦身,躲開了,可是清越不知什么時候追在了樓慣秋身后,那毒針就對準了清越。
樓慣秋看見了清越,想她肯定躲避不及,甩出自己手中的長劍,噌噌噌幾聲,毒針與樓慣秋的劍擦出了火花,樓慣秋的劍生生錯開了毒針的方向,釘在了樹上。
清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被眼前飛來的樓慣秋的劍嚇住,為了躲開樓慣秋的劍,清越摔在地上滾了幾圈。
“唉呦!”清越呼痛。
樓慣秋走過清越身側,將自己的劍拔出來,別在腰間。
“起來!”樓慣秋見清越坐在地上,鼻青臉腫,這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在他面前這個樣子。
清越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她朝前望了望,“還追嗎?”
“不追了?!边h處早沒有了齊銘軒的身影,他們早就逃了。
樓慣秋也不看清越,自顧自的往回走。
“那紫鳶香不要了嗎?”清越追上他的步伐,問樓慣秋。
樓慣秋沉默,沒有回話。
他之前一直以為方子只有一份,沒想到那劉守仁還備了一份,想要偷偷地交換給南昱國,今日劉守仁死在為紫鳶香發(fā)狂的人手上,也算是死有余辜。
至于齊銘軒,南昱國制毒一向厲害,紫鳶香落到他們手上不知又要拿去煉制什么毒藥,今日紫鳶香方子怕是追不回了。好在他們也不算一事無成,既然知道紫鳶香可以控制狂人,也可以根據(jù)紫鳶香方子找尋解藥。
樓慣秋一路走,清越一路追。見樓慣秋沒有說話,不由得靠近了他幾分,這野外黑漆漆的,有時有野獸的鳴叫,駭人的很。
“大人,咱們就走回去嗎?”清越問樓慣秋。
樓大人不是向來健步如飛,輕功上來,她怎么也追不上,今日怎么這般慢悠悠的,這是要賞夜景?
樓慣秋聞言,說了句,“你剛剛摔得還有力氣嗎?”
確實,清越剛剛那下摔得不輕,膝蓋手臂已經有些淤青,她抗摔得很。
“哦,那大人算是為了我了,謝謝大人體諒?!鼻逶叫南赂屑?。
其實,樓慣秋沒有說,他今夜和齊銘軒較量,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體力,這會子還是保留體力的要好。
阿蠻與
有人嗎!有人嗎?作者被困在書里出不來了,誰來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