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只見郝凈婉從床上坐起來,一臉害怕,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眼睛紅紅。
“怎么了?”牛沐擔心道,以為又出事了,但病房內除了她和范娜以外,什么都沒有。
牛沐特意看了一下床頭,沒有盒子。
而郝凈婉見牛沐進來,明顯可以看到臉色一轉,好了許多,委屈巴巴道:“我以為你不在,你回去了,我做噩夢了?!?p> 牛沐一聽,了然,原來是做噩夢了。
“我在外面呢,怕吵醒你們,所以沒進來,沒事沒事,別怕了?!?p> 牛沐走過去,抱了抱郝凈婉,安慰道。
郝凈婉同樣伸手環(huán)抱著牛沐的腰,弱弱道:“我夢見那個楊仙姑又出現(xiàn)了,但我看不清她什么樣,我一直叫你,可是你不搭理我?!?p> 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讓楊仙姑嚇出心理陰影了。
安慰了一會,郝凈婉有所好轉,而這時,范娜也微微醒來,眨巴著眼,看到了郝凈婉和牛沐。
這一覺,范娜睡得狠舒服,身心愉悅,可很快,斷指處傳來的劇痛,她心中又一痛,神色黯然了許多,眼眶中不禁再次泛出了眼淚。
‘殘疾’這兩個字伴隨在她的腦海,是她現(xiàn)在、以后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牛沐和郝凈婉對視了一眼,這些日范娜醒來都會哭一會,什么原因,大家心里都清楚。
“對了,那個羅南……知道吧,就那個警察,今晚會留下來守你們,我也不回去了。”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牛沐也是心有余悸,決定留下來。
郝凈婉‘嗯’了一聲,聽聞牛沐要留下來,她心中踏實了不少,可同時,她也愧疚,一邊是閨蜜,一邊是男朋友。
而閨蜜傷成這樣,一時只有委屈男朋友了。
一會后,羅南上來了,手中拎著吃的,還不少呢,大袋小袋的。
“就猜到你們快醒了,所以我?guī)湍銈円操I了?!绷_南笑著說道,不忘晃了晃手中的吃的。
牛沐幫著接過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對兩人道:“你們兩都睡一天了,快清醒一下,遲點兒東西?!?p> 郝凈婉揉了揉眼,‘嗯’了一聲,上前先把范娜扶了起來。
然后,四個人圍坐在一起。
羅南很有心,買了一些蓋飯,還有一些米粥之類,菜也有兩個,一個素菜和一個肉菜。
吃了幾口,味道還是不錯的。
不過,范娜時不時抬抬眼皮,看看對面的羅南,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這舉動太明顯了,羅南眨巴了下眼,問道:“怎么了?”
“沒……”
范娜立馬低頭,不敢與羅南對視。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察覺到范娜可能有什么話要說吧,這時羅南出于警覺,神情認真了三分,說道:“你要是有事,和我直說就好的,不用和我見外。”
“對,這家伙還不錯,別和他見外?!迸c彘_口附和,半開玩笑著。
郝凈婉跟著莞爾一笑,然后看向范娜,柔聲道:“就我們四個,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話說吧。”
范娜‘哦’了一聲,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說,而羅南也不急于一時,耐著性子等著。
這樣過了一小會,范娜終于下定決心了,抬起眼皮,看著羅南說道:“我……好像知道楊仙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了。”
此話一出,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
三人當即都是一怔,愣住了,目光紛紛看著范娜。
這時范娜又說道:“之前她向我借過錢,我沒有借,所以她可能因為這個懷恨在心吧。”
“不是我不愿意借她,她說她得了絕癥,一開口就向我借十幾萬,太多了,我當時不想給,也不相信,就拒絕了,然后她又改口說她是男朋友得了絕癥,說她自己得了絕癥,是怕我不借給她,我就覺得更假了,所以還罵了她?!?p> 牛沐目露狐疑,反問了一句:“所以你現(xiàn)在相信了?而且人為是這個原因,楊仙姑才這樣報復你?!?p> “嗯,是的,不過我也是猜測,因為我想不到別的什么原因了,我想不到我和她還有什么別的仇?!?p> 其實,范娜倒是希望不是這個原因,不然她會懊惱死,當初要是一咬牙,把錢借給楊仙姑,那她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羅南聽后,習慣性托著下巴想了一會。
范娜剛剛提供的這一條線索,要是猜錯了,那另當別論,但要是猜對了,那楊仙姑的動機就找到了。
“她男朋友你知道嗎?姓什么叫什么。”羅南問道。
范娜搖頭,說道:“不知道,我之前就和你們說了,她找我聯(lián)系都是用QQ,其它的一切我一概不知情,在事情發(fā)生后,她還把我拉黑了?!?p> 這時,剛想說幾句的郝凈婉忽然皺了皺眉,她張了張嘴,但只是在看著范娜。
“大概是什么時侯的事,就是說向你借錢?!绷_南又問。
“大概就是三四年前,其實不是一次兩次,反正就是那幾年的時間,隔三岔五的和我借錢,我會給一點。”
過去太久,范娜的記憶不是很清楚了。
羅南不禁奇怪,問道:“不是,你真給了?”
“是啊,她很煩的,我給了,不過不多的,幾百,然后最多是幾千,最多一次她要和我拿二十多萬,我沒給?!?p> 聽到這個數(shù)字,羅南很驚訝,在意的點一度跑偏,心道:“寫小說這么掙錢?”
“我記得,那一段時間,她找我最多的話題就是借錢,后來……她就再沒說這個事,我當時認為她一直在騙我,所以我還主動問過一次,那一次語氣不是很好,我嘲諷她了,但是她沒有介意,就是說沒事了?!?p> 現(xiàn)在范娜回頭想著,覺得楊仙姑可能沒有騙她。
“等一下?!?p> 羅南忽然打住,忙問道:“大概什么時侯不再和你借錢,還記得嗎?”
身為警察,羅南很敏銳,覺得這是一個關鍵點。
過去太久了,但是范娜給出一個相當精準的時間:“那是一八年,圣誕節(jié)那一天,我很清楚,因為在圣誕節(jié)的前一天,她還和我借錢,還和我吵了架,還吵得很兇,可是過了圣誕節(jié),她就沒再提過這個事。”
羅南聽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一般,興奮道:“或許那一天,楊仙姑的男朋友死了。”
“我去!”
牛沐斜眼,他和羅南挨著,羅南冷不丁的一下,嚇了他一大跳。
撫了撫受傷的心靈,牛沐帶著無語,問道:“為什么?。俊?p> 他不理解,就憑范娜說的這一些東西,然后就這么過早地下結論,是不是有點兒草率。
“也不為什么,就是一種可能性吧,假設那個楊仙姑沒有騙范娜,所以楊仙姑借錢是為救她男友,然后一八年圣誕節(jié),楊仙姑的男朋友死了,她不在借錢,但因此懷恨在心,在邏輯上很說得過去?!?p> 羅南這樣分析著,而且不無道理。
“那為什么現(xiàn)在才報復???這都過了好幾年。”牛沐覺得還是不靠譜。
“這個……對了,期間你們一直有聯(lián)系?”羅南又問范娜。
“嗯,有的,我和她聊的次數(shù)很多,算是朋友,私底下也見過不少面,不過她每次帶著口罩,我從沒見過她長什么樣子。”
范娜回答道。
羅南覺得奇怪,當時以那種情況,他要是范娜,可能就不和楊仙姑來往了,因為就是單純借錢的粉絲,也是不可理喻的。
但范娜……
可能她對粉絲很好吧。
“那可能就對了,或許楊仙姑真是因為她男朋友的逝去才向你報復的,而期間和你相處,一是為了麻痹你,二是過去蠻久,再去調查她的一些事會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