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玥見狀眼神大亮,這個鈴鐺她多半用來檢查病患的聽力所用,沒想到竟還能這般使用它。
應(yīng)該是利用了銀鈴響動時發(fā)出的頻率共振的原理。
就是不知道具體作用是什么。
就這樣持續(xù)操作了好一會兒,楚珩的面上開始漸漸浮現(xiàn)出痛苦之色,冷汗?jié)M頭都是。
倏地蒙老頭收了針,但鈴鐺還是在不停搖晃著。
再是過了一會兒,楚珩猛地吐出一口淤血,蒙老頭這才停下。
“感覺怎么樣?”
昕玥急忙替楚珩擦掉腦門的汗。
楚珩有些虛弱,拿茶水漱了漱口,“感覺就跟你之前施針的效果差不多,毒血吐出來之后,胸口暢快不少?!?p> 昕玥點點頭,看來同樣的效果,殺豬殺屁股是各有各的殺法。
繼而轉(zhuǎn)向蒙老頭,“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蒙老頭表情很納悶的樣子,緩緩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世子爺體內(nèi)倒是沒有蠱蟲的痕跡,但確實是中毒了。”
昕玥急問,“什么毒?”
蒙老頭搖了搖頭,若有所思,“老朽從世子爺身上看出有三種毒的痕跡,別的兩種尚不清楚,但其中一種毒,是南疆慣用的一種?!?p> “那毒按理說一用既會斃命,世子爺能活下來,想必是受了另外兩種毒相互牽制的作用?!?p> “但最有可能的,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多少削弱了三種毒的一些毒性,以致平衡至今?!?p> 昕玥和楚珩聞言,不由得大驚,“娘胎里帶的?!”
“沒錯!三種毒同時下到母體,母體染毒連帶胎兒也受了影響,萬幸的是,有母體隔掉了大部分的毒性,若是單單一兩種毒的話,世子爺都活不到今天,也多虧了這三種毒相互制衡。”
蒙老頭表示這樣的情況他也是頭一次看見,無比感慨楚珩的命真大。
“那能先解了你知道的那種毒嗎?”昕玥想試試看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蒙老頭思慮了好久才道,“若是母體本身,恐怕是絕無可能的,因為一旦打破了那種平衡,誰也不敢保證另外兩種毒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反應(yīng)?!?p> “所以呢?他可不可以?”昕玥心里滿是希望。
蒙老頭嘆氣,“老朽倒是可以試一試,先研制出南疆的那種毒備著,若是解了之后世子爺感到不適,老朽再重新將南疆之毒下回去便是,只是這過程中會很痛苦,解毒前一天不能進(jìn)食,喝水也不行?!?p> 昕玥瞥了蒙老頭一眼,聲音涼涼的,“該不是因為我們之前餓了你兩天,你趁機(jī)報復(fù)回來吧……”
蒙老頭看著昕玥一臉無辜,“老朽像是那樣的人嗎?”
“像!”
“……”蒙老頭沒好氣,只好解釋一番,“那毒是用蠱蟲做出來的,一定要肚腸空空才能發(fā)揮最大的解毒效果,若是世子妃不相信,那老朽也沒辦法了?!?p> 昕玥嘴角撇了撇,“好啦,相信你啦,大概什么時候可以開始?”
“至少一個月后?!泵衫项^捋了捋胡子。
“怎么那么久?”
楚珩既已得知有希望先解了一種毒,早已是滿心的迫不及待。
蒙老頭也說了,這種毒是拿蠱蟲制的,那解毒的話,也是需要蠱蟲本身為藥引,況且他還得備一份蠱毒在那以防萬一。
養(yǎng)一波蠱蟲到制藥完成,總要花些時間的吧!
不可能隨便逮只蟲子就能解毒了,那不是鬧著玩嘛!
昕玥想想也是,他們主要是太心急了。
“你別不是想跑吧……”楚珩斜了蒙老頭一眼,擔(dān)心他拖延時間不過是為了研制別的蠱蟲,重現(xiàn)當(dāng)年那招逃離這里。
蒙老頭聞言也有些生氣了,“這里有吃有喝有睡的,老朽跑什么跑!若真是不信任老朽,你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楚珩挑眉,砸吧一下嘴,“不是最好,本來世子妃還想拜你為師的,若你跑了,可就虧大了。”
蒙老頭聞言倏地轉(zhuǎn)向昕玥,頗為驚訝,“你想學(xué)養(yǎng)蠱之道?”
昕玥點點頭,“怎么了?不行嗎?”
“不不不!不是不行,是太行了!”蒙老頭急忙擺手。
能收個世子妃做徒弟,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榮耀了,更別說是昕玥這樣厲害的人物,他幾輩子都求不來。
本來南疆一帶,女性養(yǎng)蠱就更較于男性有慧根一些,在一些極端領(lǐng)域也更為出色。
只是蒙老頭沒想到尊貴如昕玥,竟然想要學(xué)在世人看來邪惡又臟兮兮的玩意兒。
不過昕玥本就精通毒術(shù),想來養(yǎng)蠱自是手到擒來。
“那就這么說定了,一個月后給世子爺解毒,期間需要什么東西,告訴護(hù)衛(wèi)就可以了,過兩日待我忙完,再來跟你學(xué)養(yǎng)蠱?!?p> 昕玥說完,就和楚珩離開了。
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告訴楚年和蘇氏。
都千方百計尋找解藥那么多年了,雖然不能同時解了三種毒,但能解一種先也好?。?p> 昕玥之前給楚珩的診斷也是復(fù)合型毒,只是沒蒙老頭那么精確而已。
除此之外,昕玥和楚珩還想和楚年確認(rèn)另一件事。
蒙老頭既然那么篤定楚珩身上的毒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而楚珩又是老國公抱養(yǎng)來的,結(jié)合他們懷疑楚珩的身世和皇帝有關(guān)。
那么在十八年前,皇帝蕭煜還是太子時,身邊有哪個臨產(chǎn)的妃子死于暴斃,楚珩的身世便油然而出。
這一段歷史楚珩多方派人查過,皆是一無所知,史籍也在當(dāng)年被損毀了,之后就再沒有重新記載過。
楚年作為當(dāng)年那段歷史的歷經(jīng)人物,想必會知道一點內(nèi)情。
楚年和蘇氏迎接賓客忙活了一天,本來都要睡下了,見昕玥和楚珩急匆匆而來,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
得知楚珩身上的毒有可能先解掉一種時,他們都高興壞了,也是滿心期待。
當(dāng)被昕玥問道皇帝還是太子時,哪個妃子死于暴斃,楚年沉默了許久。
那件事情過于沉重,沉重到楚年都不敢輕易回想。
要說楚珩的身世,楚年也多次懷疑他其實出身皇家,但無奈老國公守口如瓶,他們也難以核實。
當(dāng)年太子身邊,同時懷有身孕的人有三個。
一個是當(dāng)年的太子妃也就是現(xiàn)今的趙皇后,另一個便是當(dāng)初的太子良娣也就是現(xiàn)今的裴貴妃。
還有一個是太子良媛寧氏,后來被追封的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