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王政得知秦軍兵敗的消息后,大為震怒,隨即召來尉繚,慎重商討滅楚大計。然而,尉繚并沒有獻上新策,而是把“外攻內(nèi)擾”的對魏策略稍作修正,移植到了楚國。其中,“外攻”的主帥則由不合此策又在魏地肩負重任的兒子王賁換成了屢試不爽的老子王翦。
嬴政萬般無奈之下,親自乘快車前往頻陽,見到王翦道歉說:“我由于沒采用您的計策,李信果然使秦軍蒙受了恥辱?,F(xiàn)在,聽說楚軍一天天向西逼進,將軍雖然染病,難道忍心拋棄了我嗎!”
也就是說,嬴政重復(fù)了對待尉繚的故事,又弄出了前倨后恭啊!幸運的是,嬴政這兩次因“前倨”付出慘痛的代價后,又及時用“后恭”彌補了,總算還沒有導(dǎo)致亡國。有句老話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或者“事不過三”,嬴政能不能這樣重復(fù)到第三次也只好拭目以待啦!
王翦聽罷以自身毛病為由,推辭說:“老臣病弱疲乏,昏聵無能,希望大王另擇良將。”
嬴政再次表示歉意,說道:“事情都過去啦,將軍不要再說什么了!”
王翦心中清楚,嬴政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到底線了,再要推脫就要重復(fù)白起的下場啦!
于是,王翦說道:“大王一定不得已而用我,非六十萬人不可?!?p> 嬴政滿口答應(yīng)說:“就只聽將軍的謀劃了?!?p> 接下來,秦國開始在碭郡、潁川郡、南陽郡、南郡集結(jié)大軍,準備對楚國的大規(guī)?!巴夤ァ睉?zhàn)役。
其中,碭郡屯集了蒙恬部十萬大軍,由楊骨、陳干、甘超、朱前、鮑俎丙、丑門丁、北門戊、黑肱戌等戰(zhàn)將輔佐;史祿奉秦王之命,攜副將安思在潁川郡集結(jié)十萬大軍;屠睢、任囂在南郡分別征調(diào)十萬大軍,太守李瑤居功至偉;余下的二十萬大軍向南陽郡匯集,由王翦直接指揮。
屠睢原本駐扎在黔中郡,與副將賴萬、義子屠陽、家舍屠黔一起率部開赴南郡后,再匯集巴蜀等地調(diào)過來的秦軍,進行重新編隊。南郡始置于秦朝,湖北舊荊州、安陸、漢陽、武昌、黃州、德安、施南諸府及襄陽境皆其地,治所在江陵(今湖北荊州)。
其中,屠陽英勇果敢,號稱穿山豹。屠黔是在黔中郡投靠屠睢的一位舍人,因隨屠睢作戰(zhàn)有功被屠睢賜名屠黔,在屠家享受“家舍”待遇。另外,屠睢在南郡也收留了一名“家舍”,賜名屠南。
任囂的部隊除了來自南郡的兵員外,也有樛嘉、呂樂兩位副將分別帶來的巴蜀、漢中等地的軍人。就在任囂、樛嘉、呂樂開始集結(jié)兵馬的時候,東方之墨鉅子伍泰秉承墨家非攻思想,也就是反對侵略戰(zhàn)爭,帶孫女伍嫻前去游說,希望他不要攻楚。南方之墨鉅子鄧陵陽跟伍泰、伍嫻祖孫二人暗中較勁,也帶孫女鄧陵桂前往潁川郡游說史祿,希望他放棄攻楚。
墨子死后,墨家學派發(fā)生了分化,有“相里勤、五侯之墨”和“苦獲、已齒、鄧陵子之墨”之“三墨”。相里勤之墨也稱秦墨或西方之墨,五侯之墨即齊墨或東方之墨,鄧陵子之墨就是楚墨或南方之墨。秦墨非常務(wù)實,認為只有秦國當時的制度最接近他們墨家的最終設(shè)想,所以他們愿意幫助秦國完成統(tǒng)一戰(zhàn)爭。
南方之墨更多的是以俠客的身份到處行義,他們反對各國的戰(zhàn)爭,認為這些戰(zhàn)爭都是權(quán)貴們?yōu)榱俗约豪姘l(fā)動的,不利于百姓,他們以自己的價值觀來衡量這個世界。東方之墨是一個以學者辯論為主的門派,他們游歷各國,講授墨家的兼愛思想,他們反對用暴力去解決問題,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獲得和平,也是思想上最幻想的一派。
然而,南方之墨鉅子傳到鄧陵陽后,卻沒有發(fā)掘出繼承人。故而,他不僅讓孫女鄧陵桂幫忙打理本門事務(wù),也只好帶鄧陵桂去游說史祿放棄攻楚。東方之墨鉅子傳到伍泰后跟南方之墨類似,也是沒能解決繼承人問題,故而這位老鉅子不得不帶著協(xié)理本門事務(wù)的孫女伍嫻去游說任囂。鑒于此,鄧陵桂、伍嫻也就沒能追隨姑蘇臺臺主吳瑯搶奪木正劍。
對于這次隨鉅子的行動,鄧陵桂、伍嫻倒是都做在明處,事先都跟臺主吳瑯作了情況說明。相對吳瑯來說,她本就是墨家出身,何況這又是兩位鉅子的決定,鄧陵桂、伍嫻只不過是他們的陪同罷了,因此,她不僅沒有反對,還表示了支持。
但是,“貓笑鼠”吳瑯內(nèi)心深處是一百個不樂意,因為這與她實現(xiàn)滅楚興吳的愿望和抱負背道而馳。吳瑯雖然不便反對,可也不能無所作為?。∷缓酶櫯阕约阂煌蛱煜碌暮媒忝绵嚵旯?,于是就一路尾隨伍嫻到了南郡。
吳瑯即使到了南郡,也不敢跟東方之墨鉅子伍泰公開叫板,而是主動避開伍泰、伍嫻祖孫二人,悄悄到了屠睢的地盤活動。她本就是一位美女,何況有意接近屠睢,接下來讓“姑蘇六合”稱號中六合之意名副其實,很快就登堂入室了。
當然,她也不用直接干涉屠睢的公務(wù),只需看著他按部就班地準備攻楚就行啦!
在秦國準備再次攻楚的形勢下,一位形如水牛約摸二十歲的青衣男青年正在野臺游蕩。野臺也稱伏羲臺或義臺,故址在今HEB省新樂縣何家莊,是新石器時代三皇之首伏羲氏寓此繁衍生息發(fā)展壯大的地方,帝嚳時期開始在伏羲臺上祭祀人祖伏羲氏,上面建有龍師殿、寢宮、六佐殿等。
自從中山國占據(jù)伏羲臺后,野臺逐漸演變?yōu)橐粋€武術(shù)團體,成為“五六五七八十二”武林歌謠所說的“十二國臺”之一,因鬧出“牛郎織女”故事與“?!苯Y(jié)緣?,F(xiàn)在,野臺所在地區(qū)已經(jīng)被秦國占領(lǐng),但青衣男子查出作為武林團體的“野臺”仍然存在。
他在野臺查探過后,朝太行山奔去。
這里附田雯《伏羲臺》詩一首:
鳥篆看來才技絕,權(quán)輿一畫禍胎興。
伏羲蒼頡皆多事,后世何由重結(jié)繩。
這一天,青衣男子來到了“三門寨”。三門寨基本上是由三條東西向的山脈組成,呈現(xiàn)出三山夾兩谷的地貌格局,其東緣是險溢河谷地。又因三門寨自然風光頗具廣西桂林山水神韻,以后改名天桂山。
三門寨最南面那條山脈的最高峰叫黑狗尖(海拔1426米)。中間的山脈自西到東依次有殺九坨、翠屏山、草垛山等,這條山脈的最高峰是殺九坨(海拔1296米)。黑狗尖與殺九坨各自所在山脈之間的山谷叫井子峪,沕沕水從此流過。
三門寨最北面的那條山脈自西到東依次有大天橋、小天橋、插旗垴、三清峰(海拔1054米)、望海峰等組成,南部是燕尾溝谷地,北部是呼沱水谷地。呼沱水就是現(xiàn)在的滹沱河,戰(zhàn)國時稱呼沱水、呼淪水或呼池水。
附釋亮《指三門》一首:
蹋斷千差路,潑天門戶開。
抬頭空蕩蕩,腳下起風雷。
在燕尾溝口,一位素衣女子正與一位花衣女子搏斗。其中,素衣女子展示了丑劍白亞蛛的蜘蛛劍法,而花衣女子功夫博雜,看不出門派。當青衣男青年靠近她們時,聽花衣女子說道:“原來,你用的是白亞蛛的功夫?。 ?p> 青衣男子聽罷,當即取出牛尾鞭,大喊道:“白亞蛛害了我爺爺,你就納命來吧!”
此女聽罷,立刻退出打斗,說道:“原來,你在這里埋伏了幫手,告辭啦!”
言畢,立刻跑走了。
青衣男子待要追趕,被花衣女子攔住。他怒吼道:“我要報仇,干嘛攔我?!?p> “你弄錯了,她不是白亞蛛?!被ㄒ屡诱f道。
“她是誰?”青衣男子問道。
“她叫牛犖?!被ㄒ屡哟鸬?。
“牛犖跟白亞蛛是什么關(guān)系?”青衣男子追問道。
花衣女子自感有愧,就向他介紹了牛犖的情況。
據(jù)花衣女子所說,牛犖二十歲出頭,妖嬈迷人,自稱是周代宋國君主宋微子后代、宋國司寇牛父的后人,號稱“土貍劍”,是項燕的情人、祝燭的情敵,也是被稱作“蛇床花”之“丑劍”白亞蛛的傳人。
牛犖與項燕非婚生育一女,名字叫牛儔。她不僅繼承了白亞蛛的蜘蛛功,也掌握了由蜘眉蛛眼、蜘內(nèi)蛛外、蜘手蛛拳、蜘擋蛛絲、蜘身蛛影、蜘疼蛛熱、蜘足常樂、蜘手擎天、蜘風蛛雨等九招構(gòu)成的蜘蛛劍法。
牛犖出徒后,在伏牛山脈老君山一帶創(chuàng)立了“丑牛宮”,自任宮主,以牛金星官為鎮(zhèn)派之神。
“丑牛宮”是“五六五七八十二”武林歌謠中提及的“地支”門派之一。牛宿是北方玄武七宿第二宿,又稱牽牛,配于星紀宮(摩羯(山羊)座)。
《宋史·天文志三》:“牛宿六星,天之關(guān)梁,主犧牲事。”
民間認為牛宿多兇,牛宿值日利不多,一切修造事災(zāi)多,葬埋修造用此日,賣盡田莊不記丘。
附秦觀《牽?;ā芬皇祝?p> 銀漢初移漏欲殘,步虛人倚玉闌干。
仙衣染得天邊碧,乞與人間向曉看。
青衣男子聽完花衣女子對牛犖的介紹后,說道:“牛犖既然是白亞蛛的傳人,一定知道白亞蛛的下落,…”
花衣女子不等他說出埋怨之類的話,立刻接話說道:“我已經(jīng)證實過了,她的確不知師父去了何處。”
“你是誰?”青衣男子問道。
“我是燕姬?!彼卮鸬?。
“這么說,你是燕國貴族啦!”青衣男子說道。
“那是過去的事情啦!現(xiàn)在不過是軍門鶯歌燕舞的歌姬而已??!”燕姬說道。
她自承身份,讓青衣男子稍感意外。燕姬大約二九年華,中等個子,身材勻稱,皮膚白皙,屬于耐看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