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多看了燕姬一會兒后,進(jìn)一步求證道:“聽說燕國有三金兩銀一只禽,你應(yīng)該是三金之一啦???”
這里所說的三金兩銀一只禽是三朵金花、兩朵銀花和一只水禽的簡稱。燕姬聽罷,當(dāng)即謙讓道:“不敢當(dāng)?!?p> 青衣男子不死心,繼續(xù)追問道:“那就是一朵銀花嘍???”
燕姬不甘被盤問,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崇山鵬鷃?!鼻嘁履凶哟鸬?。
燕姬一聽,頓時一驚。因為,“崇山鵬鷃”以“鵬翔閑云”輕功享譽(yù)武林,屬于前面武林歌謠中“七雄”之一楚國武林的代表人物。
“崇山鵬鷃”雖然沒有明確說出名字,但燕姬根據(jù)這個名號,能初步判斷出他來歷的一些蛛絲馬跡。因為,前面曾經(jīng)提到:“于是舜歸而言于帝,請流(帝鴻氏)共工于幽陵,以變北狄;放(少皞氏)驩兜于崇山,以變南蠻;…”
據(jù)此判斷,“崇山鵬鷃”應(yīng)該就是流放南蠻崇山之地的驩兜(或驩頭、觀兜、歡兜、丹朱、鵬吺等)后裔。其中,崇山(海拔1164米)就坐落在澧水之濱的澧陽(ZJJ市西南十四公里處),它與天門山相連,其山頂今存歡兜墓、歡兜屋場、歡兜廟等古遺跡。
驩兜起源于中原地帶,詩詞言及驩兜的有《尚書·堯典》,驩都曰:“都!共工方鳩僝功。”
驩兜實為中原丹朱部族與苗蠻驩兜部族融合后的我國文明初期的一個部族,他們受中原部族攻略,被放之“丹淵”、“崇山”而南遷,歷經(jīng)河南丹水、湖南澧水、大庸、廣西崇善等地,最后沿左江、郁水東徙,“其子居南海而祠之”,成為嶺南先秦時期的較早古國。
鮮有人知道歡氏族系是黃帝后裔,其來源也鮮有記載,但是“黃帝生昌意,昌意生顓頊,顓頊(高陽帝)生歡兜,歡兜生苗民”,歡兜是黃帝的曾孫,前后僅四代而已,所以說“歡兜”是黃帝的后代。根據(jù)苗語,“歡兜”是思念故鄉(xiāng)的意思,說的意思是“歡兜”思念北方的故鄉(xiāng),因為戰(zhàn)敗后遷徙到南方了。
何況“崇山鵬鷃”還提到為爺爺報仇,這也是一條線索。因為,白亞蛛曾經(jīng)吸掉崇山名人“澧庸蚺蛇”的功力,讓他抱憾終生。由此可以推斷,青衣男子練成“澧庸蚺蛇”傳下的共工方鳩僝功后大膽北上,探尋白亞蛛的下落,打算報仇。
于是,燕姬進(jìn)一步試探道:“看來,你會共工方鳩僝功??!”
“你怎么…這么說哪???”自稱崇山鵬鷃的青衣男子說道。
燕姬頓時心中有數(shù),微微一笑,沒有追問。
雙方互相探尋過后,“崇山鵬鷃”又回到正題,說道:“你擋住了我的去路,耽誤了我探尋白亞蛛的下落,奈何?”
“要想知道白亞蛛的下落,必須一物?!毖嗉дf道。
“何物?”崇山鵬鷃問道。
“火神劍?!毖嗉Т鸬馈?p> “為何?”崇山鵬鷃問道。
“有人知道白亞蛛的去向,但需要用火神劍交換這一情報?!毖嗉Т鸬?。
火神劍不僅是一柄神兵利器,還因為有令人遐想的綠林傳言:“火神司夏,虎行天下?!?p> 據(jù)說,火神劍是揸(且)司夏的佩劍。揸(且)司夏是六月之神又職司夏季之神,這個夏季之神人面獸身,面有紅色邊緣,無左右下臂和手,穿長袖衣隱蔽而拖著,身后有尾,并有雄性生殖器,乘兩龍,輔佐南方上帝赤帝(即炎帝)神農(nóng)。
揸(且)司夏相當(dāng)于《月令》所說夏季南方的火神祝融。祝融原是楚人的祖先之神,因而帛書稱之為揸(且),當(dāng)即“祖”字?!渡胶=?jīng)·海外南經(jīng)》也說:“南方祝融,獸身人面,乘兩龍?!?p> 遙想木正劍出世,就曾把武林搞得腥風(fēng)血雨,若是再弄出火神劍,不知會把江湖搞成什么樣子啊!
“崇山鵬鷃”聽罷,頓時來了精神,但此事太過重大,他不得不確認(rèn)一下。于是,“崇山鵬鷃”問道:“誰知道白亞蛛的消息?”
“野臺臺主?!毖嗉Т鸬馈?p> “此人叫什么?”崇山鵬鷃問道。
“易愁?!毖嗉Т鸬馈?p>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實際上,易愁就在附近,正監(jiān)聽二人的對話。
易愁三十歲左右年紀(jì),長得虎背熊腰,生就一副狂野不羈的倔脾氣,叫易愁不如稱易怒更符合他的性格。然而,在武功修為方面,易愁確實有獨到之處,繼承了太行鷹門的五行紫團(tuán)功和由鷹鼻鷂眼、鷹瞵鶚視、鷹揚虎視、鷹擊犬撲、鷹旋豹轉(zhuǎn)、鷹起兔落、鷹飛鵬舞組成的鷹爪七式,闖出了“土鱉爪”的名號。
由于中山國滅亡已久,以中山國后裔組建的野臺門派卻日漸式微?!耙芭_”為了重振中山國雄風(fēng),對傳的神乎其神的火神劍早就垂涎欲滴。因此,當(dāng)野臺臺主易愁發(fā)現(xiàn)“崇山鵬鷃”跟自己相好的燕姬探訪白亞蛛下落時,當(dāng)即就用傳音入密之術(shù)、通過燕姬之口傳達(dá)了用火神劍交換白亞蛛信息的意向。
沒想到,“崇山鵬鷃”很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這筆交易達(dá)成后,燕姬投桃報李,舍身陪“崇山鵬鷃”南下,易愁也帶領(lǐng)野臺的人一路尾隨他們。
謹(jǐn)慎起見,燕姬為這次行動卜算了一卦,得到火水未濟(jì),卦辭曰:“未濟(jì):亨。小狐汔濟(jì)。濡其尾。無攸利。”
未濟(jì)卦象征未完成,意思是說:“勉力使成可獲亨通順利。小狐即將渡過河,水沾濕了尾巴,不太順利?!?p> 她算罷,為了安慰自己,就將“無攸利”推到易愁頭上了事。
不過,這里再次應(yīng)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句話。實際上,牛犖與燕姬打斗后并沒有走遠(yuǎn),還返回偷聽了她與“崇山鵬鷃”的對話。因此,當(dāng)牛犖獲悉“崇山鵬鷃”在打探白亞蛛的消息時,不僅沒有坐視不理,還沿途布設(shè)“丑牛宮”的眼線,緊盯他們的舉動。
牛犖探聽出“野臺”前往皋城的消息后,立刻率領(lǐng)“丑牛宮”跟去,這時北方到了峻冷凜冽的小寒節(jié)氣。恰巧在小寒這一天,野臺監(jiān)臺季鴿與原中山國名將吾丘鳩的孫子、鮮虞公吾丘鵬生下一女,起名吾丘妮。
因此,吾丘鵬、季鴿夫妻暫時沒有隨隊前往皋城,二人準(zhǔn)備季鴿出滿月后再趕往增援。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小寒,十二月節(jié)。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則大矣。”
小寒時節(jié),黃道上的星紀(jì)宮(摩羯座)凸顯天空,《晉書·天文志》:“自南斗十二度至須女七度為星紀(jì),于辰在丑,吳越之分野,屬揚州?!?p> 斗指癸(北偏東十五度),分為三候:“一候雁北鄉(xiāng);二候鵲始巢;三候雉始雊?!?p> 癸別稱昭陽,言陽氣始萌、萬物合生。
星紀(jì)作為十二星次的出發(fā)點,有根基的含義,與二十八宿相配為北方玄武七宿的斗、牛兩宿。
附崔融《詠寶劍》一首:
寶劍出昆吾,龜龍夾采珠。
五精初獻(xiàn)術(shù),千戶競淪都。
匣氣沖牛斗,山形轉(zhuǎn)轆轤。
欲知天下貴,持此問風(fēng)胡。
現(xiàn)在,用范成大《窗前木芙蓉》形容這時的景象:
辛苦孤花破小寒,花心應(yīng)似客心酸。
更憑青女留連得,未作愁紅怨綠看。
皋城實為六邑(今安徽LA市北),因舜封皋陶于六而得名。傳說皋陶還使用一種叫獬郢的怪獸來決獄。獬郢類似羊,但僅有一只角。據(jù)說它很有靈性,有分辨曲直、確認(rèn)罪犯的本領(lǐng)。皋陶判決有疑時,便將這種神異的動物放出來,如果那人有罪,獬郢就會頂觸,無罪則否。
皋陶死后葬之于六(今LA市北),禹封皋陶之子孫于六、英(今金寨、霍邱境)一帶,以奉其祀。六安之名始于公元前121年,漢武帝取“六地平安、永不反叛”之意,置六安國。因此,六安簡稱英,別稱皋城。
西周至春秋,這一地區(qū)封國林立,先后屬英、六、舒鳩、舒庸、舒蓼等侯國。戰(zhàn)國時期,諸侯兼并,六地先后隸屬吳、楚。
現(xiàn)在,六城的首腦人物以“皋城三帛”著稱。其一是皋城君丁帛,其二是皋城令季帛,其三是皋城守英帛。其中,季帛又是越王臺監(jiān)臺文玎夫婿季栩的哥哥。巧合的是,“皋城三帛”分別娶了舒鳩、舒庸、舒蓼城主的女兒舒香、舒月、舒花,婚后幾乎同時生下三子,分別取名為丁布、季布、英布。
十幾年前,季帛和舒月次子季心滿月時,舒月帶季布、季心回舒庸娘家省親,皋城令府遭遇盜匪搶劫,季帛不幸被匪人所殺。此事過后,皋城君丁帛鍥而不舍,終于查明盜匪是號稱“江山共歡”的一對大盜,并出資緝拿兇手。
舒月為報答丁帛這份恩情,就帶著季布、季心改嫁給了他,又生下了丁固。皋城守英帛與舒蓼城主的女兒舒花除了兒子英布外,還生育一女英巾。英布稍大一點后,隨六城名叫陶安公的金屬冶煉師學(xué)藝。
另外,丁帛亡妻還留下了丁綿、丁疾姐弟二人。由于丁疾和姐姐丁綿跟繼母舒月相處不睦,二人為了不讓父親為難,就早早出來謀生,投奔了丁帛二弟丁盅,后者在薛縣靠經(jīng)營竹草帽等編織品過著比較富裕的生活,生有兒子丁禮和丁義。
在丁盅的幫助下,丁綿、丁疾在徐縣(治今JS省泗洪縣東南半城鎮(zhèn))站穩(wěn)了腳跟。齊國王族田懋以回訪楚國的名義、出國尋找田仲和田姞兄妹時,途徑徐縣結(jié)識了丁綿、丁疾。丁綿對田懋一見鐘情,就嫁給了他。
丁疾少了丁綿這個幫手后,也舍棄經(jīng)商,干脆投奔了秦軍,做了秦軍都尉秦泰的短兵。
“崇山鵬鷃”、燕姬等一行人來到召陵附近時,不僅收留了名叫姿兒的孤女,還聽說皋城多月前傳出了一樁轟動武林的事件。原來,陶安公的冶煉技術(shù)可謂是出神入化,據(jù)說有一天,他冶煉爐內(nèi)的火焰突然發(fā)散上去,紫色的火光直沖天空。
陶安公見狀,害怕得趴倒在冶煉爐下向老天懇求哀憐寬赦。過了一會兒了,一只朱雀停在冶煉爐上,對他說:“安公!安公!你的冶煉爐與天相通。七月七日,迎接你的是條赤龍。”
到時候,安公騎上了那條紅色的龍,從東南方離地而去。六城內(nèi)幾萬人,事先為安公祭祀路神、餞行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