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奚意、屈翌率部離開爰戚之前,屈定與羋杉秀氣靚麗的女兒“土行劍”屈麗奉母親羋杉之命,接應(yīng)田燕、莊婺、景美三人,持貼拜訪了奚意監(jiān)軍屈翌。
本來,羋杉找公孫晛協(xié)商屈麗與田燕結(jié)婚之事未遇,卻從姑蘇臺處得知田燕等人北上后久久未歸,于是又派出了屈麗。
孰料想,屈翌非常認(rèn)可與屈麗的同宗關(guān)系,使得屈麗在爰戚做客時受到貴賓待遇,并被安排在爰戚西部風(fēng)景秀麗的“麒麟園”居住。
不過,有利也有弊,奚意、屈翌出征后,屈麗獨自留在偌大的院子里,很快就陷入寂寞空虛狀態(tài)。
她羨慕屈翌有奚意陪伴,開始將思念懷春之情系到未婚夫田燕身上,因獨嘗相思之苦而漸漸茶飯不思。
屈麗雖然生在貴族家庭,但她在襁褓時父親屈定就沒了,封地巢也陷落了,為自強(qiáng)隨母親羋杉走上了練武之途,因此還與武林豪杰之家結(jié)了親。
也就是說,她不僅沒有享受富足生活,還不得不放低身態(tài)、小心求生,不能因張揚(yáng)引起仇視楚國貴族者的注意和不滿而招來殺身之禍。
屈麗這種狀態(tài)合上了蓋屋星因緣,其命運(yùn)卦雷山小過講得很透徹,卦辭曰:“小過:亨。利貞。可小事。不可大事。飛鳥遺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
小過卦象征稍有超過,意思是說:“亨通順利,利于堅守正道。可以做尋常小事,不可以干大事。就像鳥飛過留下悲鳴之聲,不宜強(qiáng)向上飛,而宜于向下安棲,大為吉祥?!?p> 這一天,她憑欄遠(yuǎn)望,看到一只孤獨的狐貍在園子踽踽前行,于是禁不住開口吟唱起來: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
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
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cè)。
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大意如下:
有只狐貍緩緩走,在那淇河橋上頭。
我的心里真憂愁,那人衣裳都沒有。
有只狐貍緩緩走,在那淇河淺灘頭。
我的心里真憂愁,那人腰帶都沒有。
有只狐貍緩緩走,在那淇河岸上頭。
我的心里真憂愁,那人身上無衣服。
秦鹿、吳玚、馮婳、茵兒進(jìn)入爰戚城后,開始選擇幽靜的落腳點,就潛進(jìn)了“麒麟園”。
入院后,她們聽到一個女人在吟唱《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有狐》,感到好奇,就悄悄靠近查看。
這時,田燕、莊婺、景美終于來到了爰戚,并住進(jìn)了“麒麟園”。屈麗看到思念的人,心情頓時就好了許多。
秦鹿、吳玚、馮婳、茵兒見田燕、莊婺、景美與屈麗會合后接著就忙碌起來,很是納悶,自然也就更加留意他們的動向。
期間,“午夏至”茵兒忍不住問道:“他們要干嘛?”
“誰知道啊?。俊眳谦`困惑道。
秦鹿隱約意識到什么,于是推算了一下,過后說道:“賁于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
這是山火賁卦六五爻辭,意思是說:“裝點山丘園圃,持一束微薄的絲帛,雖顯吝嗇,最終可獲吉祥?!?p> 《象》曰:“六五之吉,有喜也。”
果不其然,秦鹿、吳玚、馮婳、茵兒發(fā)現(xiàn)這伙人沒了動靜后,就到他們落腳的房間探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屈麗與田燕的房事行為。
原來,田燕到來時身如火炭,人也被燒的迷迷糊糊,這讓心情剛剛轉(zhuǎn)好的屈麗又增煩惱。
傷勢漸好的莊婺和景美根據(jù)自己與田燕交合的經(jīng)歷判斷,具有處子之身的屈麗若跟田燕同床共枕有可能會挽救他。
于是,屈麗在莊婺和景美的積極撮合下,半推半就地跟田燕倉促完成了婚禮,隨之進(jìn)了洞房。
屈麗這時的心情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是終于同思念之人洞房花燭,憂的是心上人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田燕即使美人在側(cè),也無動于衷,因為他開始進(jìn)入昏迷狀態(tài)。多虧莊婺和景美在她洞房前的囑托,屈麗做了本該由田燕做的事情。
她忍辱負(fù)重,不僅親自解懷送抱,還主動與田燕完成了房事。
不過,屈麗這樣做倒是合上了小過卦九四爻辭:“無咎。弗過遇之。往厲必戒。勿用永貞。”
意思是說:“沒有過錯,不過分剛強(qiáng)便能遇到陰柔。往前進(jìn)發(fā)有危險,必須警惕自戒,不能意氣用事,永遠(yuǎn)保持正確方向?!?p> 《象》曰:弗過遇之,位不當(dāng)也。往厲必戒,終不可長也。
《象傳》說:“不過分剛強(qiáng)便能遇到陰柔”,說明居位不妥當(dāng)。“往前進(jìn)發(fā)有危險,必須警惕自戒”,說明過分行為終究不可長久。
結(jié)果應(yīng)驗了莊婺和景美的預(yù)判,田燕用屈麗的嬌軀散出了火毒,并醒轉(zhuǎn)過來。
秦鹿、吳玚、馮婳、茵兒見狀,頓時面紅耳赤,迅速逃離了“麒麟園”,到官舍附近的琵琶客棧住了下來。
由于秦鹿多次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最早安定下來,并為吳玚、馮婳、茵兒準(zhǔn)備了茶水點心。
不僅如此,她干活期間還有興致吟詠山火賁卦六四爻辭:“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婚媾?!?p> 意思是說:“奔跑氣吁吁,太陽火辣辣。高頭白馬,向前飛奔。不是來搶劫,而是來娶親。”
秦鹿這種狀態(tài)讓吳玚很是納悶,于是不解地問道:“鹿妹,你怎么跟沒事人似的?”
秦鹿因為忙來忙去,對這個問題也沒有走心,就隨口說道:“男女之間不就是這點事嗎!?”
吳玚、馮婳、茵兒聽罷,頓時大驚失色。
吳玚緩口氣后,問道:“難道鹿妹經(jīng)歷過這種事?。俊?p> 實際上,秦鹿說出口后就后悔啦!這時,她為了不讓吳玚、馮婳、茵兒對自己清白之身產(chǎn)生誤解,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玚姐知道我為何不到鴻哥身邊嗎?”
“為何?”吳玚機(jī)械地問道。
秦鹿心想,這種事瞞也瞞不下去,她們早晚會知道的,何況早知道未必是壞處。
于是,秦鹿干脆說道:“我?guī)状蜗牖氐剿磉厱r,都看到他跟夫人們在睡覺?!?p> “還有這事!?”吳玚、茵兒異口同聲地說道。
秦鹿點點頭,算是肯定答復(fù)。
吳玚聽到自己的“丹陽君”呂鴻與彭鈺的婚事就氣跑了,現(xiàn)在突然聽到這種爆炸性消息,幾乎要昏厥過去,好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調(diào)整,心理承受能力增強(qiáng)了不少,故而還沒有昏倒。
不過,她到底還是姑娘家,被嚇得夠嗆,拼命地喝水吃東西,試圖填補(bǔ)心中的恐慌。
茵兒跟吳玚同病相憐,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秦鹿見把吳玚、茵兒嚇得不輕,知道她們對呂鴻用情已深,嘆口氣,感嘆道:“唉!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命啊!”
吳玚感覺好一點后,迫不及待地問道:“鹿妹所說的夫人們是誰?”
“呂鵠、蕙兒、趙鸞和月赫?!鼻芈勾鸬馈?p> 吳玚聽罷,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停地默念這些名字。
這也難怪,就像當(dāng)初吳玚遇到秦鹿時二人用火山旅、山火賁對答一樣,既然今天秦鹿用山火賁六四爻辭開場,那么吳玚應(yīng)該落腳在火山旅對應(yīng)的爻辭上啊!
如此說來,就是九四爻辭:“旅于處,得其資斧,我心不快?!?p> 意思是說:“旅途中暫停棲處,得到路費(fèi)盤纏,心中仍然不甚愉快?!?p> 只是,吳玚在這里得到的“資斧”過于特殊,自然讓她不甚愉快啦!
用岑參《經(jīng)火山》形容秦鹿這些話對吳玚、茵兒的影響:
火山今始見,突兀蒲昌東。
赤焰燒虜云,炎氛蒸塞空。
不知陰陽炭,何獨燒此中?
我來嚴(yán)冬時,山下多炎風(fēng)。
人馬盡汗流,孰知造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