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聊天

　　張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亞托克斯的問題，在雙雙沉默中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驚醒了沉思默想的兩人，等回過神來時張秀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站在云霄上的高臺上。

　　一位佛陀來到高臺之上，頌?zāi)罘鸾?jīng)，超度亡魂。

　　此后一位道長也隨之而來，懷中抱著一位目光靈動的小猴子。

　　猴王的尸身躺在高臺的中央，原本渾渾噩噩的靈魂，在被佛光包籠后逐漸展現(xiàn)出一絲靈動。

　　“不是說……！”張秀指著猴王，面容中滿是驚訝。

　　白澤聳了下肩膀，朝著戰(zhàn)場的方向努了努嘴：“都打成這樣了，怎么可能還有余力去留意這只猴子，能留下來已經(jīng)是屬于意外驚喜了?！?p>　　佛陀念完經(jīng)書，猴王的眼神中閃過智慧的光芒，當(dāng)它看到道長懷中的小猴子時，眼神中溢出再也藏不住的柔情，以及看向亞托克斯時的憤怒。

　　張秀的眼神再次疑惑的看向了白澤。

　　白澤悄聲說道：“這是猴王的孩子。”

　　張秀繼續(xù)問道：“你們從哪找到的？”

　　“每個星球的環(huán)境又不一樣，也不可能被他們帶到外星球去，只能被他們藏在堡壘里面，打贏了直接救出來就是了?！卑诐傻恼Z氣聽起來很理所當(dāng)然一樣。

　　言語中猴王凝聚魔能，釋放出一顆紫粉色的夢境之花飄向道長懷中的小猴。

　　道長接過夢境花朵，悄然不覺中將蘊含其內(nèi)的一絲恨意剝離。

　　…

　　事到此處，白澤走到張秀的身旁，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我們走吧，下面的事情就交給這幾個小家伙們處理了。”

　　本來還想著打個招呼，然后再交流一下的張秀一臉詫異的看向白澤：“這就要直接走了！”

　　白澤知道張秀心中的想法，但依舊用一副過來人模樣的提醒說道：“你要是待久了容易破壞你對佛道長久積累下來的好感?！?p>　　“??？為什么！”張秀雖然好奇，但腳步還是自覺的跟在了白澤的身后，并且開出了一道幽藍(lán)色空間門，讓思慮萬千的亞托克斯回到了他來時的世界。

　　領(lǐng)頭走在前面的白澤語氣感慨萬千的說道：“修行的真諦是：做自己。

　　可人除了是情感動物之外，也是社會動物，只要你還與這個社會存在瓜葛，就會有各種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不然也不會有‘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類的俗語了。

　　就算是在天庭，現(xiàn)在也有了：‘一入天庭深似海，從此修行若陌路’的說法。

　　你在那個位置，很多東西就得爭，不爭的話，那些本該是你資源就要被擠壓。

　　修行者總說要斬三尸、破執(zhí)念，可古往今來，真正能走出來的，又有幾個呢！”

　　“怎么說的天庭好像是深宮大院似的?！睆埿汶m被白澤的感慨的情緒影響到了，但心底還是想保留一點白蓮花的堅持道。

　　白澤笑了一下?lián)u了搖頭，用靈力將張秀虛托而起，飛離了高臺，不知要去往哪里：“‘世界即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這句語言臺詞你應(yīng)該很熟悉。

　　世界本來就是個大染缸，所以人都在里面艱難前進。

　　佛教說撫去塵埃，人人皆可成佛，可塵埃太厚，風(fēng)沙太大，…………。”

　　“君子慎獨，可你見過哪個君子是能斷的了家務(wù)事的?！卑诐蓢@息一聲，感慨的目光中顯露著自己內(nèi)心的惆悵：“修行不易、道果難成??！”

　　張秀眼觀鼻、鼻觀眼的任由白澤帶著他前行，內(nèi)心默默吐槽的說道：今天怎么突然流行起多愁善感來了，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呀。

　　“哎呀！算了，不聊這些事情。”也知氣氛有點低沉的白澤像是自嘲一般的搖了搖頭，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知道天庭最初是因為什么而創(chuàng)立的嗎？”

　　“不知道?！睆埿阏f道。

　　白澤不急不緩的娓娓道來：“宋朝之前，天庭尚還沒有建立，輪回、土地等一系列的管理都還沒有特別正規(guī)化，雖然佛道都尊華夏為本塑，但大部分時候都還是各過各的，你道教能管的，我佛教也能管，便是小小的一個地府，都能鬧個兩套班子出來，管到最后圣祖都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情，于是便想著要統(tǒng)一一下，這就是要開天庭的起因?！?p>　　又一次聽到秘聞的張秀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心神慢慢的被白澤的故事所吸引。

　　白澤沒在意張秀的神態(tài)，繼續(xù)自顧自的說道：“最初天庭的建立雖然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只是這天庭開啟的由頭選的不太好，正好趕上了檀淵之盟。

　　當(dāng)然過往之事糾結(jié)過多也無甚意義，總之在公元1016年由宋真宗冊封張百仁為玉皇大帝，自此之后天庭也就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建立出來了，直到宋徽宗時期整個的框架才算正式完善。

　　佛教最初的時候是無意參與天庭建立的，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有一個建立統(tǒng)一的制度，辦起事來確實更有效率，而且沒了那些凡事索心，自家的修者也容易專心修行。

　　但只可惜一步慢、步步慢，這時候才后知后覺加入進來的佛教早已失去了先機，所以便是加入了，也只是先跨進來了半只腳。

　　另一邊由于道教入股入的早，掘到了第一桶金，也讓大多數(shù)凡塵都以為天庭就是道教的，其實天庭最初只是為了將世間因果所帶來的職責(zé)統(tǒng)一了一下而已?！?p>　　“哦！”又聽到了一個趣聞的張秀又知曉了許多新鮮東西，但也似有所覺的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佛教是不是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完全加入進來？文殊、地藏王他們好像還是有自己可以管的職責(zé)?！?p>　　白澤點了點頭的說道：“嗯，確實，當(dāng)初圣祖允許佛教只踏入半只腳進來，也是為了平衡佛道兩家的勢力，不會讓一方的實力過強，不然佛教就要像當(dāng)年蘇聯(lián)的休克療法那樣，直接撲棱倒地了。

　　就算到了現(xiàn)在，天庭內(nèi)部依然還是道強佛弱，真正想要把佛教完全納入進來，還是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要走?！?p>　　張秀點了點頭，好奇的繼續(xù)問道：“那現(xiàn)在佛教已經(jīng)有哪些人進來任職了?！?p>　　白澤想了想后說道：“在天庭內(nèi)真正算是從佛教過來的其實并不多，四大天王算一個，但在道教日復(fù)一日的引導(dǎo)下，現(xiàn)在的人基本上都覺得四大天王算是道教的人了，其他從佛教過來任職的，處境跟四大天王都差不多。

　　另外一種就是就是佛道通吃的，這一類大多是后來加入天庭的人，而且原先也并沒有確立門庭，這類人大多類似于關(guān)公他們；

　　四大天王嚴(yán)格意義來說其實也算是第二種佛道通吃的人，畢竟他們確確實實享受著佛道兩家的香火供奉。”

　　張秀繼續(xù)抓著看似弱點的地方問道：“那玉帝呢？佛教要進來，玉帝算是佛教人，還是道教人？”

　　“玉帝？完全中立?！卑诐上袷锹牭搅艘粋€小白疑問，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位置就和聯(lián)合國的秘書長差不多，就算玉帝想戰(zhàn)隊，旁邊還有一個古神：西王母呢?！?p>　　“西王母？玉帝王母不是夫妻么？”張秀再一次感覺到自己以前的那些認(rèn)知標(biāo)簽全部被顛覆掉了。

　　白澤搖了搖頭，糾正小白一樣的說道：“怎么可能！就純從民間傳說來看，滿天下的神仙就他倆是夫妻，是不是有點太違和了。”

　　“這倒也是?！睆埿泓c了點頭，然后滿心好奇的再繼續(xù)問道：“那之前聽你的口氣，這天庭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去處，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對那些位置爭來爭去呢？”

　　白澤說道：“人類信仰可以帶來重塑，這東西就像是核武器一樣，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而且香火供奉處理當(dāng)核武器用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用途，要是類比一下的話，可以把它看成人們?nèi)粘Ｋ玫腻X財?！?p>　　“哎呀！聽你這么一說，感覺天庭上的這些神仙跟我們苦逼的上班族也差不多嘛！”張秀聽著這些話，雙手叉腰的感慨起來。

　　白澤像是幸災(zāi)樂禍的打斷了張秀的話語：“別忙著感慨，等你的勢力發(fā)展起來了，你的人以后也得來上班?！?p>　　張秀癟了癟嘴，心想著以后等他來上班，那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

　　白澤看穿了張秀的想法，語氣略帶教訓(xùn)意味的告誡說道：“遇事早準(zhǔn)備，別等臨頭了，才火急火燎的被人牽著鼻子走?！?p>　　張秀被教訓(xùn)了一下后，瞬間慫了下來，虛心請教道：“那現(xiàn)在來天庭任職的都是些什么樣的人啊？”

　　白澤看著張秀瞬慫下來的態(tài)度，一時間感覺有點好笑，耐著性子為他解釋道：“現(xiàn)在但凡來天庭任職的，除了重要位置之外，大多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種是責(zé)任所在，要么師傅有命，要么輪值到崗，也是大部分天庭現(xiàn)任職員的狀況。

　　第二種是主動求變，這一類人類似于當(dāng)年的楊戩、盤瓠。

　　楊戩最初是先秦時期氐族人的神靈，在氐族的傳說中，他是牧獵神：楊雄，長著三只眼睛，騎著白色駿馬，帶著一條白毛細(xì)犬；

　　而當(dāng)年的氐族人也有將額頭劃開一道口子，在傷口涂墨，傷愈后可象征第三只眼的習(xí)俗。

　　之后隨著氐族人在川蜀地區(qū)慢慢融入了華夏，楊雄也通過轉(zhuǎn)世投胎的方式將自己投胎為了開鑿都江堰的李冰次子。

　　再往后是第二世，在隋朝時期成為了灌江口的趙昱，作為嘉州太守，因為斬殺蛟龍，被百姓感其恩德，并得了‘灌口二郎’的稱號。

　　之后再到了唐朝，楊雄才第一次真正入了道教冊封，直到宋朝其形象才慢慢穩(wěn)固成熟，也不知從那一世開始，名字也變成了楊戩。

　　至于盤瓠，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盤古，關(guān)于他的來歷有兩種傳聞，一種是苗族古神盤瓠，在融入華夏之后其形象逐步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另一種說法是東方天帝伏羲的化身，但這兩種傳聞之間的真真假假就沒人能夠說清楚了。

　　不過話說回來，盤古現(xiàn)在的地位其實也有點尷尬，他雖然得到了國家祭祀正位，佛道兩家也認(rèn)他這號人，但有到啥事基本都不帶他玩。

　　就相當(dāng)于你在某個行業(yè)內(nèi)雖然拿到了國家許可證，但這個行業(yè)內(nèi)的兩大巨頭都不帶你玩，而且就算你想自己單干，也只是再走一遍那兩大巨頭之前走過的老路，除非你佛道之外再闖出一條新路來，不然便是創(chuàng)了教，也沒啥意思。

　　但問題現(xiàn)如今的哪一條道路不是一代又一代人一點一滴慢慢總結(jié)出來的，重新再走一條路出來，能不能走通先另說，萬一出了點岔子，想補救都沒個參照，如果運氣再慘一點，落下個病根，甚至由分身傳到了本體，就得不償失了。

　　也就道教給了他一個元始天尊化身，賜了個盤古真人的身份，但其實也就是個虛職，相當(dāng)于給了個榮譽稱號。

　　第三種是身不由己，類似莫德古德這種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借用人類的信仰，獲取因果用來對抗人類信仰帶來的重塑意志。

　　當(dāng)然這些任期也不會是無限制的，就比如說酆都大帝，這職務(wù)的任期是每三千年一換，到期之后自動輪值?！?p>　　白澤與張秀在云霄之上閑聊說話間來到了一處洞府。

　　“前面就是我家，進去跟我看看，順便給你特訓(xùn)一下，就你現(xiàn)在這三腳貓功夫，以后到哪都得挨欺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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