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解決方案

　　“這是一場雨祭。”

　　腦海里的蒼老聲音如是說道。

　　墨知曉得這個聲音來自何處，蘊藏在符文之眼中的古老智慧一直在幫助他。

　　但以往只是傳遞一些信息，不像這次直接開口說話。

　　“請問尊諱?！?p>　　對于曾經(jīng)幫助過他的存在，墨知一向禮敬有加。

　　“我原先的名字又臭又長，既然已經(jīng)消散在歷史之中，也就不必再提。但人總也得有個代號，不然你也不方便稱呼?！?p>　　古老聲音頓了頓，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

　　“孩子，就叫我亞伯吧?！?p>　　“亞伯老師，您有什么辦法可以終止雨祭嗎？”

　　墨知從善如流，繼續(xù)向亞伯請教。

　　“雨祭來自于一個古老的沙漠部族，我曾聽朋友講過這個部族的事情，因此有所了解?！?p>　　亞伯的聲音和藹而寧靜，撫平墨知心中的焦躁。

　　“可惜那位朋友尚未蘇醒，只能由我這個一知半解的老頭來為你解惑?！?p>　　“愿聞其詳?！蹦Ь吹卣f道。

　　“雨祭，顧名思義，其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求雨，那個年代尋找干凈水源是十分不容易的，更何況那個部族還處于沙漠地區(qū)?！?p>　　“雨主偶然經(jīng)過他們部族附近的領(lǐng)土，雖然帶來莫名混亂，但同時也降下甘霖。在混亂與生存之間，他們選擇了生存?！?p>　　“那個部族開始祭祀雨主?！?p>　　“所謂祭祀，其實是通過某種形式來吸引祂們無意識的注意，換得祂們無意識的代謝產(chǎn)物，我們將這些代謝產(chǎn)物中好的一面稱為恩賜，壞的一面稱為代價?！?p>　　墨知思索片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情況是，雨主并非有意識地注視這里，而是無意識地一瞥，而且這一瞥……”

　　他觀察人群無休止的縱欲行為，雖然混亂荒唐，但是尚未發(fā)生奇特的變異，得出一個結(jié)論。

　　“都還沒有完全到達?！?p>　　“是的，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會對那位偉大存在的有意注視感到驚喜和害怕，并愿意為其付出巨大犧牲的原因?！?p>　　墨知自然知道，亞伯說的偉大存在就是指夢境宮殿壁畫中所描述的那位。

　　“雖然關(guān)于那位偉大存在有很多值得說的地方，但現(xiàn)在還是專注解決眼前的問題為好?！?p>　　亞伯和藹地笑了笑，繼續(xù)說道。

　　“一般而言，降雨從開始到最后，會持續(xù)約莫一個時辰，而這一個時辰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屬于雨主無意識一瞥的先兆和余音?！?p>　　“雨主力量直接作用的一刻，可能只有幾十秒，甚至一兩秒。而這一刻大約是雨祭開始后二十分鐘到二十五分鐘之間?！?p>　　“當然，眼下這個雨祭與原版有所不同，這個施術(shù)者做過一些調(diào)整，不僅目的偏向于獲取自身的異變，而且以隕星氣息進行引導(dǎo)，因此那一刻可能會提前到來?！?p>　　“但總的來說，你至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來挽救局面?！?p>　　……

　　墨知直視手握巖槍的徐諾，試圖讓他相信自己。

　　“雨祭由三個部分構(gòu)成：主持儀祭的祭祀者，吸引注意的祭品，以及傳達信息的儀式。”

　　“雨主的目光尚未真正到達，一切還有挽回的可能，只要破壞三者之一的任何一者，大概率就可以解除雨祭?！?p>　　他之所以說大概率，是因為雨主的目光有非常非常小的可能會由于慣性繼續(xù)滑過這里。

　　“祭祀者的話。”墨知看向徐諾腳邊的魯直，“他對雨祭做了一些調(diào)整，導(dǎo)致我們現(xiàn)在砍不死他?！?p>　　“祭品的話?！彼挚聪蛲该鹘z線連接的數(shù)百個被隕石氣息影響的病人。

　　“可以砍死，雖然損失慘重，但作為罪魁禍首的祭祀者會為其陪葬，而且那些被波及的人也還有可能恢復(fù)正常?！?p>　　魯直聞言戲謔地看向徐諾，他的布置只是啟動儀祭的作用而已，而儀祭一旦啟動，就融入這個藍幕籠罩的環(huán)境之中，又如何被破壞呢？

　　在他看來，徐諾只有一條路可走。

　　“這種事情，你也能做到嗎？”

　　徐諾的喉嚨發(fā)出難過的低吼，拿起巖槍就往人群走去。

　　“等等，我還沒說完。”墨知拉住徐諾，“雖然殺死祭品可以終止儀祭，但最優(yōu)方案是破壞儀式！”

　　徐諾扭頭看向墨知，眼睛中迸發(fā)出希望來：“你有辦法？”

　　墨知無奈地說道：“我一開始就說過有辦法啊?！?p>　　儀式的作用在于向雨主發(fā)送信號，這個信號對于祂們雖然微弱，但會引起一些無條件反射，這就是普通儀祭的原理。

　　儀式的本質(zhì)是通過事先布置，在一定條件下形成一個獨特的場域，只要打亂這個場域，就可以使信號無法繼續(xù)發(fā)送。

　　而打亂場域的武器，其實已經(jīng)掌握在墨知手中。

　　徐諾稍微思索了片刻，就決定相信墨知，不談其他，能頂住八倍重力走到他旁邊，就說明這個后輩的不簡單。

　　不過在此之前，為了防止魯行完全適應(yīng)重力之后過來繼續(xù)搗亂，徐諾使用五根巖槍固定了他的四肢和胸腔。

　　魯行：“……”

　　然后兩人來到墨知銘刻的符陣旁邊。

　　徐諾數(shù)了數(shù)符陣的層數(shù)，然后幽幽地看了一眼墨知，思忖這是剛?cè)雽W(xué)兩個月不到的新生能掌握的技能？

　　雖然他早就對墨知的天賦有所估計，但眼下表現(xiàn)出來的才能還是極大地超出了他的預(yù)期。

　　當年扎克也沒有這么天才吧。

　　但也正因如此，他反而對墨知更有信心。

　　畢竟終止已經(jīng)開始的儀祭這件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這是一個雷電符陣，本來是想用來幫你打倒魯行的，結(jié)果沒用上?！?p>　　“……”徐諾仔細觀察符陣諸層之間的協(xié)調(diào)性，默然無語。

　　雖然沒有見過這個法術(shù)的威能，但僅從符陣的復(fù)雜度和完成度上看，他忽然覺得魯直也不一定殺不死。

　　“要不我們先試試看用這個法術(shù)轟擊魯行？”他試探著問。

　　“殺不死就是殺不死，我已經(jīng)確認過了?！蹦卮稹?p>　　盡管徐諾不知道墨知是怎么確認的，但既然施術(shù)者都這么說了，他半通不通就還是不質(zhì)疑了。

　　“雖然雷電法術(shù)非常適合擾亂場域，而且這是我所掌握的雷電法術(shù)中最強的一種，但相對于儀式覆蓋的面積而言，威力依然遠遠不足?！?p>　　墨知向徐諾描述問題所在。

　　“我需要擴大這個符陣的威力，而擴大威力的方式，就是要用這個符陣引發(fā)環(huán)境的連鎖反應(yīng)?！?p>　　他言簡意賅地總結(jié)道：

　　“簡而言之，我們要用一場震人心魄的雷暴來替代這粘膩的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