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等會等會等會!”
張竹年震驚的表情久未消散,
雙手抬在胸前,掌心上翻,十指攤開,
滿臉黑人問號表情。
持續(xù)了一會后,張竹年才緩緩恢復(fù)了一些神智,
顫顫巍巍的開口道:
“你說的,莫不成是那位,龍場成道之圣?”
林鶴聞言,沉默著點了點頭。
如遭雷擊,張竹年用雙手抱住頭,
滿臉驚喜驚訝震驚震撼之色,復(fù)雜程度之深,可以考慮去馬戲團(tuán)當(dāng)小丑。
好不容易又退出了奇妙的狀態(tài),張竹年用手扶著額頭,
一個頭比十個大:
“好家伙,真不愧是天命垂青之人,那位可是,真正踏上道途終點的大圣人?!?p> “雖非比先天至圣,但也是極度強(qiáng)橫的存在了,對于我們來說,是絕對莫可形容的至高存在。”
一邊扶著額頭,滿臉黑線的張竹年,張了張口,幾次都未曾出聲,
似乎在受到了信息沖擊以后,已經(jīng)再也沒有信心問林鶴是否要承接他道了。
“開什么玩笑!一人只能承一條主道,何況是那位存在的道與法。。。我還以為是現(xiàn)世的普通老師。。。。。?!?p> “難不成,真的要將我這一身道法傳承給這小子,當(dāng)輔道?”
張竹年滿臉糾結(jié)之色。
一人一輩子,所能承接之主道,僅僅只能有一途罷了,
此乃奠定眾生成就大道盡頭的最初基石,
一旦承接、修持成了一條主道,那么此人以后就算有萬般道法規(guī)則,也僅是以這條主道為主,
這是張竹年所知道的,至于走到徹底完滿大道以后,又是什么情況,就不是他能得知的了。
他異常的糾結(jié),猶豫,
雖因自己占星所得,顯示他乃輔佐幫助天命之星成道的重要關(guān)鍵節(jié)點之一,
但是這不代表著心氣高潔,身為萬象城真正第一大高手的他,
愿意將自己的道與法,傳承給一個臭小子當(dāng)輔道,
這代表著自己這一道,終究是不如先人,
若是承認(rèn)了,順應(yīng)了,他可能一輩子,都未必能超過那位先圣了。
但是就算是此時的張竹年,也沒信心和資格去與先圣相較,
他縱然是“熒惑”命星,但古往今來,不論其他諸星,
光是“熒惑”命格的存在,就有整整38位。
他終究只是有些特殊的平凡存在罷了,
豈能與天相較?
心中五味雜陳,張竹年滿臉復(fù)雜的看著一臉堅毅的林鶴。
“我,終究是不如他們啊。。。?!?p> 看了看四周磅礴浩瀚的星空之景,
不知為何,雙眸有些恍惚,張竹年想到了當(dāng)年,與師父的最后一次交流。
“竹年,你道過艱,真的還要繼續(xù)嗎?”
“神庭十宮那群家伙,壟斷了所有華夏文明相關(guān)的學(xué)識,
但凡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外人,修持這些,必然會被他們誅除?!?p> “若你肯不再學(xué)占星之術(shù),承我道法,以后占卜協(xié)會會長的位置就由你來坐。”
白袍老者說。
“師父,不是還有您嗎?他們畏懼您的存在,肯定不敢對我動手的。”
比現(xiàn)在臉上稍稍稚嫩幾分的青衣道人,站在一位白袍老者面前,
雙手抱拳施禮道。
“縱然我于萬象全無敵,那又如何?此界之外尚有他界,我護(hù)得了你一時,又豈能護(hù)得了你一世?”
白袍老者滿目復(fù)雜神色,喟嘆著靠在木質(zhì)躺椅上。
“神庭十宮的水,沒你看的那么淺。相反的,不但不淺,還深的能淹死人?!?p> 看著面前滿臉堅毅的二徒弟,白袍老者心中十分糾結(jié)。
“淹死人那也只是修持不夠的凡人!老師您可是十星級的至強(qiáng)存在,道基都已鑄成!”
“未來或可期待道成之機(jī),他們豈敢,又怎敢對您如何?”
年輕的張竹年,依然固持己見,絲毫沒有聽取自己老師意見的想法。
白袍老者,枯瘦的手掌,抓緊了自己的道袍,
幾句勸誡之言,輾轉(zhuǎn)在唇邊,
猶豫些許,終是未再勸告,
看了眼年輕的張竹年,牙齒緊咬,心中一狠,便開口道:
“你滾吧,既然你如此固執(zhí),不愿承接我的位置,那你我的師徒緣分,今日便算盡了!”
聽聞老者此言,尚且年輕的張竹年被震驚到,
雙眸中隱隱有不可置信之色,面色難過的上前抱住老者的袖袍:
“老師,老師為什么,難道就因為我學(xué)占星之術(shù),您便不要我了嗎?”
白袍老者下定決心后,便已更加堅定的神色,
道則發(fā)散,一甩袖袍,冷哼一聲:
“我說了,你我?guī)熗骄壏?,今日盡了!你若是不識抬舉,再出現(xiàn)在噩夢空間,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這一甩,直直將張竹年甩在地上,摔出了不小的傷,
雙手后撐著身體,看著眼前的白袍老者從躺椅上起身,
回頭朝黑暗中走去,愈行愈遠(yuǎn),
而張竹年,因此一擊全身失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師離自己而去。
正當(dāng)他張開流溢著鮮血的唇角,向前伸出手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
自黑暗又傳來一聲蘊藏怒意的蒼老之音:“滾!孽徒!”
冰涼的淚滴自眼眶滑落,
張竹年如遭雷擊,不再開口,
只是癡癡的坐在地上,
過了許久,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占卜協(xié)會大門。
占卜協(xié)會頂層的黑暗中,
白袍老者也是滿臉淚水,不舍的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張竹年,
唇瓣微動,但終是未曾出聲。
凝望著深沉的黑暗,白袍老者心中思緒雜亂,
沉沉嘆了口氣后,心中不禁泛起幾抹哀思:
“或此一別,便是永別,徒兒,非是為師不能容你,而是神庭十宮,逼得太緊了啊。。。?!?p> “只有放你出去,才有一線生機(jī)。。。。”
突然間,似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
白袍老者蒼老的目光,穿透虛空,直直落在神庭十宮中,最中心浮島上,
精通數(shù)算的“天數(shù)宮”里。
“天數(shù)宮主。。。。未免欺人太甚了罷!??!
飽含怒意的蒼老聲音,徹響在布滿世外寰宇的天數(shù)宮中。
“哈哈哈,哲玄老先生,您可是十星級、十星級、十星級的存在,我怎么敢欺您啊?”
穿著玄色長袍的中年人,自灰暗的寰宇深處走出,帶著些許笑意,說話間特意在“十星級”三個字上,用力強(qiáng)調(diào)了三次。
劉哲玄的強(qiáng)絕意志,死死釘在滿臉戲謔之意的中年人身上:
“你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對我的徒弟動手????!”
“哲玄老先生,您這就是開本宮主的大玩笑了,我只不過是送您的高徒,前往萬界戰(zhàn)場罷了,怎么會算動手呢?我這還是為他好呢~說不定還能活著回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稱宮主的玄衣中年人,充滿嘲諷之意的笑聲回蕩在虛無的寰宇中。
“你!你!”
劉哲玄心中震怒,但卻也無可奈何,
那里畢竟是空間規(guī)則束縛最嚴(yán)的地方,就算是他,也沒可能進(jìn)去救張竹年。
怒意升騰至極境,劉哲玄憤怒的意志直直沖刷在天數(shù)宮中,
甚至將虛無縹緲的寰宇之景都磨滅了大半!
顯露出以玄妙材料鋪設(shè)成的宮墻與地板。
“梵無算?。?!可敢與我約戰(zhàn)天外??!??!”
蒼老的聲音帶著無限恐怖之力,瘋狂沖擊著名為“梵無算”的玄袍中年人。
“可,當(dāng)然可了,不過老先生,我可是聽說您占卜師一系,實戰(zhàn)能力不怎么強(qiáng)啊,真的敢和我約戰(zhàn)嗎?萬一我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怎么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有趣,“梵無算”捧腹大笑起來。
“背后陰人的無膽鼠輩!隨吾前往天外!”
劉哲玄憤怒的蒼老之音,帶著浩瀚威勢,席卷著“梵無算”,前往口中的“天外”。
而“梵無算”并未抗拒這股吸力,反而是在大笑之余,從眼中閃過一抹冰冷之色:
“老家伙,這次我們十宮之主聯(lián)手,看你怎么跑!”
劉哲玄又何嘗不知“梵無算”會找人圍攻他?
只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
萬象城的人才,是不斷的被神庭十宮吸引的,
在未來,神庭十宮只會越來越強(qiáng),
萬象城只會越來越勢弱,
在那時候,又有何人能幫助張竹年?
當(dāng)然,前提要是他能活著回來。
這次他就是故意約戰(zhàn)“梵無算”,
當(dāng)然,也有真怒的成分,
這次他這把老骨頭,要拼盡全部,
怎么樣也要拉幾個宮主下水。
蒼老的眼神流露出堅毅之色,
內(nèi)心中卻只輕輕喟嘆一句:
“徒兒,為師最多也只能給你們爭取五十年的時間了,此戰(zhàn)過后,神庭十宮必然元氣大傷。”
“至于之后的事情。。。。為師也,無能無力了。”
長嘆一聲,劉玄哲拉著梵無算,繼續(xù)前往“天外”。
萌新日記:今天大概還是五更,大概,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