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壁w凌霜面色難看的退出了大殿。
趙凌霜一走,江瀅的心情就好了很多。想到劉信剛才說的重賞她又不免把主意打到這個點上。劉信多情又薄涼,但江瀅自認為在他的心里自己還是有些地位的,要不然這么多年來他也不會因為顧及自己,遲遲下不了心來徹底拔除自己兒子的勢力。
也正是他的猶豫自己的孩子才得以迅速的崛起,如今讓他想拔除都難以下手,有時候江瀅甚至還會自作多情的妄想,如果自己兒子當太子他是不是也不會那么的反對。
然而江瀅不敢賭也不能賭,她只能用強硬的手段來強取豪奪,她才不愿讓自己花盡半生的努力來賭一個男人的心,她也明白趙凌霜對于劉信的重要。
不過重要又如何呢?當年的廢后也不是他心中摯愛?最后還不是落得冷宮殘喘,全族盡喪的結(jié)果。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江瀅又豈能步她后塵。
劉信也沒有待多久畢竟他事務繁忙,劉信離開后沒多久江瀅就坐著玉攆前往江府方向。
長身玉立的男子佇立在窗前,銀發(fā)的發(fā)順滑如緞隨著清風輕輕拂動,俊美的面容更是在明亮的光中顯得格外的柔美。他著紫色的華服,神情淡漠又平靜地眼望前方,脂玉的腰佩在白凈修長的掌中指腹輕磨。
“主子,夫人來了?!遍T口,張林的聲音響起。
磨動著腰佩的手一頓,“讓她進來?!?p> 須臾,柳菱兒端著一盅冰鎮(zhèn)的銀耳羹盈盈入內(nèi),望著窗前那道欣長的身姿即便是過了兩年她還是經(jīng)不住臉紅心跳。她剛想走上前,江郁白就轉(zhuǎn)身朝她走過來,坐在了放著瓷碗的桌前。
“夫君,你是不是在為二皇子的事傷神?”柳菱兒走到江郁白身后伸手準備給他按摩。
她的手還未落就被江郁白按住,“菱兒你不必如此,我不累?!?p> 江郁白松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
“夫君,是菱兒哪里做得不好嗎?”柳菱兒黯然的道。
江郁白是對她很好,整個江府也是隨她心意沒有任何一個不順眼的呆著,可柳菱兒卻始終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一些東西。柳菱兒對江郁白的感情毋庸置疑,從初見到他那一刻,柳菱兒的就有了除他不嫁的心思。
他呢?
他的若即若離,忽冷忽熱委實讓她感受不到。明明昨夜兩人還耳鬢廝磨,白日卻連肩膀都不讓她碰。
江郁白提眼,略帶疑惑的笑著問,“菱兒為何會這般想?”
“我總覺得夫君離我很遠。”柳菱兒沉著眸子道。
很遠?
江郁白細細的咀嚼著兩字。
此刻他竟想起了醉煙閣的風月,那個清傲又聰明的女子。自從他那夜目睹她的傷情后,她就以養(yǎng)傷的借口干脆消失了很久。
她和他距離也很遠??!
相比于和柳菱兒相處他更喜歡呆在醉煙閣,因為柳菱兒身上的脂粉味令他實難忍受。
“菱兒可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情景?”江郁白忽而問。
柳菱兒點頭,“自然記得,那日正值七夕你我高橋相遇,菱兒便對夫君一見傾心?!?p> 初見時那般的美好柳菱兒又豈能忘記,她至今都難忘懷她親手摘掉他面具的一刻。日月黯然,山河失色,他如同從仙妖界走出來的王一般,輕而易舉的就虜獲了她的芳心。
至此后,她的眼中就再無別人影子。
何為一眼萬年難忘,從見到江郁白起她瞬間明了。
“不對。”江郁白淡笑著搖頭。
“不是?”柳菱兒不解,“那是何日?”
柳菱兒都快糊涂了,她明明記得第一次兩人見面就是在高橋之處,難道她記錯了?
不不不!
她怎么可能會記錯,她的記性一向很好是絕不會記錯。再說,就他的容貌若是先前早就見過她又豈會沒有任何印象。
江郁白沒有替她解惑,反而答非所問,“菱兒是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
“夫君,是菱兒無用不能替夫君開枝散葉?!绷鈨壕o捏著手神色沮喪的道。
她很害怕江郁白會嫌棄她,子嗣對于一個家族來說是何等重要,兩人成親都已兩年之久她的肚子卻始終不見動靜。眾人期待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的壓力也著實不小。
“會有的,菱兒不用擔心?!?p> 江郁白的話剛落,張林就匆匆從外面入內(nèi)俯身附在他耳邊低喃了一句。
“夫君有事,菱兒就先回去了?!绷鈨旱囊暰€還從一口未碰的銀耳羹上掃過帶著微澀的心識趣退離。
江郁白到來的時候江瀅正坐在上位揉著眉心,臉色看起來十分的沉悶,聽見腳步聲她挑眼向門口的方向看去。
“臣……”
“罷了,不用多禮,坐吧!”江瀅煩躁的拂手。
氣氛很低沉,江瀅的心思也有些糟糕,雖然經(jīng)過粉妝掩蓋卻還是能看出她的憔悴。
江郁白坐在下位靜默著,等待著江瀅的開口。
“此次事件,郁白你有何看法?”
江郁白抿了抿唇,“二皇妃和世子的死并非意外。”
果然,江瀅的眼底瞬間涌上殺機,白皙的手緊握到泛白。
她就知道,他們怎么可能會放過,只是她都那樣保護著了卻還是讓人得了手,她也想不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二皇妃是因下臺階時不慎滾落導致早產(chǎn),腹中的孩子才剛滿六個月產(chǎn)下便是死嬰,二皇妃先前有個早產(chǎn)導致身體底子不怎么好,如何更是雪上加霜,夜里誕下死胎后就一直昏迷著更于次日便香消玉殞。
一切看起來都是場意外,無論是導致她摔倒的臺階也罷,還是她的飲食方面都查不出任何的異常。找不到證據(jù)就算江瀅心懷怨恨也找不到發(fā)泄的地方,陛下更不會因為這場意外而令人著手調(diào)查。
可是江瀅不甘心,她不愿讓自己的兩個孫兒白白死去,她更想從這件事情中查出個所以然將該有的罪過皆數(shù)還給他們。
江瀅問,“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自從二皇妃懷孕以來身邊的人均是二皇子與皇貴妃的親信,二皇妃更是小心謹慎的連府門都不敢邁出一步。在這種森嚴的情況下想要從外而入下手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會做到滴水不漏?!苯舭兹粲兴嫉牡馈?p> “你的意思是……”江瀅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我們的人里面有內(nèi)奸?”
話剛出口,江瀅的身體頓時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