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內(nèi)奸,會是誰?
江瀅渾渾噩噩的坐回凳上,已經(jīng)亂了的思緒完全理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出來。放在桌上的手更是有些微微顫抖。
江郁白看在眼里沒有吱聲。
“你可有線索?”莫約過了半刻鐘時間,江瀅才冷靜下來將目光轉(zhuǎn)向江郁白。
江郁白搖頭,“臣沒有線索?!?p> 江瀅是個聰明又疑心重的女人,但凡起了點疑心就會將它放大,再放大。賑災(zāi)之事江郁白雖然出發(fā)點是好卻算得上觸了她的霉頭,江瀅在肯定存了些顧慮,在她對自己的提防還未完全消失之前,江郁白并不打算再露鋒芒。
盡管他也不知內(nèi)奸是誰,就算知道也不會此時道出。
二皇妃和世子已死已成定局,那邊的人定會徹底將線索抹清掉,目前重中之重的關(guān)鍵不是調(diào)查誰害了二皇妃而是把內(nèi)奸揪出來,否則二皇妃的事對他們來說就只是一個開始。
“既然沒有線索索性就將接觸過二皇妃的人全殺了吧!”江瀅瞇眼。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江瀅絕對不允許內(nèi)奸這種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她身在險境本就如履薄冰,又豈能讓別人再鉆了空子。
“倒也不必?!苯舭茁月园櫭迹?p> 江瀅問,“你有何辦法?”
江郁白的才略過人甚至于她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年江瀅就是看出這點才將他從破舊的別院拉出來,提著他一路扶搖而上成了江家的當家人和手握重權(quán)的丞相大人。
他很爭氣,從來不會做出讓她失望的事,即便是讓他迎娶柳菱兒也沒有絲毫猶豫,江瀅就是看在他忠心不二的份上才堪堪重用。更甚將自父親趕出了鄴京讓他取而代之,江瀅的所作所為無非就是想要培養(yǎng)出一個完完全全聽自己話的人。
而于攔路之人,她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皇貴妃身邊的人都是從江家親手培訓(xùn)出來,若是內(nèi)奸出自其中想來您也許早就被拉下馬了?!苯舭壮了贾?。
江瀅緊繃的心松了松,“如此便清益兒那邊的人吧!”
江郁白說的在理,假使內(nèi)奸出在江瀅的人里面那么他們最先想的就是將她扯落,畢竟對于他們來說江瀅就是最大的威脅。沒有了江瀅二皇子勢必會受到影響,奈何多年以來無論他們怎樣費盡心機都無法撼動江瀅的位置,甚而還讓她順著勢爬上了皇貴妃的位置。
淮山寺尸井的事傳得很快,一天的工夫幾乎滿城盡知,一時間眾人對待此事眾說紛紜,鬧得人心惶惶。蘇景容一直很忙碌,自從那夜分別就再沒見他蹤影。
患病的根源找到了,云蘿按照毒源配置著幾副藥下肚疫癥也很快好轉(zhuǎn),剩下的就是水壩的建成和尸井之事。
長久的陰云蔽日后終于迎來了久違的艷陽,水壩的修建也在良好的天氣下日漸拔高。
青竹到來的時候昭寧正坐在小院中和云蘿吃著新做的糕點,云蘿嘴饞,一口氣就連吃了三塊,昭寧雖也喜歡吃甜食卻謹記著太傅的話吃了小小一塊便離了手。
才短短半月多的時間青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臉色血色全無,完全沒有了先前在公主府的鮮活勁。
“公主,奴婢擅自前來望請責(zé)罰?!鼻嘀袂ス蛟谡褜幍拿媲埃B頭也不敢抬。
昭寧無動于衷,好似根本就沒看見她一般。
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還“嘭”的一下跪在了她們面前,云蘿的眼里全是迷惑不解。
“三公主,她是你的侍女嗎?”云蘿邊吃著糕點邊問。
“嗯。”昭寧低低應(yīng)了聲。
要是按照昭寧原先的性子肯定不會理睬,她喜歡跪就讓她跪個夠好了。但是云蘿在這兒,她不能這樣做。
“起來吧!”
青竹很詫異,覺得自己是幻聽了以至于遲遲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姐姐,三公主叫你起來嘞!”云蘿見她傻傻的呆愣著,起步走到跟前伸手扶起了她。
青竹回神忙松開云蘿的手,倉皇的往后退離幾步,“多謝公主?!?p> “哎呀,你受傷了?”
云蘿有個習(xí)慣,只要搭上別人的手臂就會不由自主的把脈就診,青竹退開的時候剛好就被她抓了個正著。
青竹一慌,臉色又白了幾分,她低垂著腦袋連忙解釋,“奴婢只是不小心摔到了,并無大礙?!?p> “誰說沒有大礙,氣血中虧得厲害你應(yīng)該是流了很多血吧?傷口在哪里讓我看看。”云蘿伸手就開始扒拉著她的手臂開始查看。
聞聲,昭寧的目光也轉(zhuǎn)了過來,視線在她身上上下巡視。
青竹著急,剛想推開云蘿霎時只覺眼前蒙黑,眼一閉就朝后倒了過去,云蘿察覺出異常將她及時扯住,免了她的后腦勺被堅硬的地面砸出個大包的局面。
“還說沒事,這不就遭不住暈了?!痹铺}吃力的扶著青竹搖頭嘆息道。
這時,小月剛好趕來。于是兩人搭著手把青竹帶到了小月現(xiàn)住的房間。把青竹放在床上幾人才看清她煞白的臉色,云蘿傾著身子就打算剝開衣服尋找傷口。
“不用找了,她沒有傷?!?p> “沒有傷?那她怎么失血過多?”云蘿扭過頭,黑漆漆的眼睛里帶著迷惑。
昭寧走到凳處坐下,招來了小月在她耳邊低喃幾句,小月領(lǐng)命離開房間里便只剩下她們?nèi)恕?p> “誰說流血就一定要有傷口?不是有種蝕骨錐心的毒嗎?吃了它想不吐血都難?!?p> “她身上并沒有中毒的痕跡??!”云蘿還是很懵。
“要是不解毒,她怎么可能還能活著站在這里?!?p> 噬骨錐心之痛乃是極痛,中毒之人不僅全身乃至四肢百骸都會像被無數(shù)螞蟻撕咬一般疼痛,還會引發(fā)內(nèi)腑涌血導(dǎo)致吐血。這種極痛又傷體的毒就算是最厲害的人也只能堅持兩個鐘頭。
按青竹的情況大抵是在一個時辰內(nèi)懲罰她的人就收了手,要不然只怕她早死了。
“難怪?!痹铺}頓悟。
昭寧起身,“走吧!等會兒小月會來照顧她。”
從扶著青竹回房后,云蘿就讓小月去燉些補血的藥來給她喝,青竹只是失血過多并無生命危險,她們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
出了門,云蘿又跟在昭寧的屁股后面繼續(xù)追問,“三公主,她是犯什么錯了嗎?怎么會被下這種心狠的毒。”
犯錯嗎?
當然是犯錯了,作為一個安插在公主府里的細作她最不該的就是動了惻影之心,背著主子去送什么不相干的人回故鄉(xiāng)。
不過青竹這個細作是很成功的,相處于那些個毫無用處的眼睛,她的出現(xiàn)還真是良苦用心的安排,就連聰明睿智的太傅都沒察覺出來。
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也許昭寧還真對她松了心。
“我怎么知道?許是得罪了人吧!”昭寧神情淡淡的回道。
出了院子走了一段路后云蘿停步,扯住了昭寧的衣角,“三公主,我覺得她好可憐,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她不再受欺負?”
“如果她要殺我,我也要救?”昭寧轉(zhuǎn)回身睨她。
云蘿驚,“她……她要殺你?”
不救了,不救了。都要殺師姐還救個什么?
“逗你玩的?!闭褜庉笭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