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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嫵的故事

番外1 洪亞的困惑

忻嫵的故事 淡如水醇如酒 3087 2021-08-19 03:16:47

  洪亞17歲之前有個溫馨而幸福的家。洪亞的爸爸出道早,13歲的忻嫵認(rèn)識15歲的洪亞時就知道洪亞爸爸是縣政府里的老革命了。

  洪亞的爸爸比洪亞媽媽大10多歲,典型的老夫少妻,最最重要的是洪亞爸爸對小嬌妻寶貝寵溺的要命,忻嫵去洪亞家玩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洪亞的媽媽像是洪亞爸爸的大女兒,洪亞像是小女兒,但是明顯大女兒比小女兒更漂亮更得寵。

  雖說那時洪亞也算是縣政府的高干子弟,但是洪亞卻一點(diǎn)不持寵而嬌,相反洪亞特別陽光開朗又仗義還特別愛臭美,如同冬日里的小太陽讓樓道里的大人孩子都喜歡她。

  洪亞家和忻嫵家差不多同時搬入那個叫“小居園”的公寓樓。洪亞家在2樓,忻嫵家在3樓,那年洪亞讀高一,忻嫵讀初一,不在一個學(xué)校,但每天上學(xué)和放學(xué)都能遇見。洪亞是個很爽朗的女孩,忻嫵卻很靦腆又內(nèi)向,每次上樓或下樓路過洪亞家看見洪亞的爸媽或奶奶都會禮貌的問好,看見洪亞奶奶走樓梯也會小心地攙扶一下。洪亞爸爸總說嫵妹兒真文靜,有時會說老王把孩子教育得真好。洪亞和嫵妹兒成了朋友,但二人在一起話卻不多,二人喜歡一起去樓后面的水井邊去洗衣服洗菜,洪亞總會帶上一些好吃的和嫵妹兒一同分享,忻嫵會給洪亞講她看過的小說。洪亞不喜歡讀書考試但是她喜歡聽嫵妹兒給她講故事,有時故事沒講完,洪亞會找點(diǎn)理由把忻嫵叫到她家繼續(xù)講。洪亞和忻嫵最喜歡的就是一起去看電影。忻嫵會把喜歡的電影臺詞默記下來然后背給洪亞聽。洪亞會驚訝地看著忻嫵說,嫵妹兒你簡直是天才。然后每次洪亞叫忻嫵去她家玩就會叫忻嫵給她家人背一段電影對白,洪亞的爸媽和奶奶都喜歡忻嫵。

  公寓樓朝北的小房間很多人家用來當(dāng)廚房,忻嫵家也用來當(dāng)廚房,可洪亞家有奶奶在,住不下只好搭了張小床給洪亞哥哥洪野住,朝南的2間房和忻嫵家一樣一間是主臥給爸媽住,洪亞和奶奶住另一間,所以洪亞家的煤爐只好放在客廳里或是樓梯拐彎處,于是洪亞和忻嫵就時常坐在樓梯口,陪著洪亞守著煤爐上的中藥或是別的燙水,忻嫵有時會拿著本《小說月報》或是《十月》亦或是《收獲》給洪亞講她看過的小說。忻嫵就墊張報紙坐在第3檔樓梯臺階上,洪亞就坐在樓梯拐彎處的小板凳上,上下樓梯的大人似乎早就習(xí)慣這二個女孩總在這竊竊私語,走過時也不打攪她們,這個拐角似乎成了她倆的領(lǐng)地,一坐就是2年,2年后洪亞爸爸去世,洪亞也工作了,二家都搬離了那坐4層樓高的小樓,那時候洪亞和忻嫵已成了死黨。

  很多年以后,忻嫵想起那時候洪亞的家都感受到溫馨,寬厚威儀的爸爸,美麗婉約的媽媽,慈祥仁厚的奶奶,帥氣內(nèi)向的哥哥。路過洪亞家門口看見客廳墻上洪亞媽媽照片的人,都以為那是電影明星王曉棠的劇照。那時候忻嫵對洪亞羨慕至極,除了洪亞爸爸過早的離世。

  洪亞對小時候的家的無比懷念因著爸爸的離世戛然而止,她不敢回憶那時候的美好,她怕自己會因?yàn)槟菚r的美好而怪罪父親的早早離世。

  洪亞從小到大看著父親對母親的寵溺早已習(xí)以為常,洪亞的媽媽從小漂亮在娘家被寵大,嫁給丈夫更是受寵,身上有種不食人家煙火的仙氣,加上聰慧手巧,洪亞爸爸把嬌妻安排在一家知名的越瓷廠上班,工作是給各種瓷器畫圖案及上釉,這是個精細(xì)活,不但要有細(xì)致的功夫還需要一些天賦,剛好洪亞媽媽這兩樣都有,洪亞媽媽書讀得不多但勝在心靈手巧,被娘家人和丈夫?qū)檺壑彩抢硭?dāng)然的事兒。

  洪亞的爸爸雖然在縣政府威望和資格老,但由于年輕時的過度操勞身體不是很好,好在他有能力在岳父岳母去世后把2個妻弟安排照顧得很好,又給妻妹物色了一份好人家,所以洪亞媽媽的弟弟妹妹對姐夫從來都是尊敬有加,長姐夫成了一家人的主心骨,所以洪亞家里的粗活累活力氣活洪亞的2個舅舅都包干了,家里的瑣碎事都由洪亞的奶奶操持,洪亞媽媽在家就一邊織毛衣一邊聽聽越劇,順便和洪亞爸爸斗斗嘴撒撒嬌。洪亞媽媽織的毛衣是出了名的精致。

  洪亞的哥哥很小失去淘氣搗蛋的資格被父親嚴(yán)格教育,讓他小小年紀(jì)就明白他的使命就是保護(hù)好媽媽和妹妹,要象個男子漢守護(hù)好這個家。洪亞從小也明白自己再怎么任性撒嬌,在爸爸心里媽媽總占第一位,好在洪亞天性開朗從不計較母親比她更受寵。

  洪亞爸對嬌妻寵愛,對兒女卻是放養(yǎng)式家教,兒子喜歡踢球,女兒喜歡跳舞父親都放任他們釋放天性。洪亞媽見女兒心野貪玩不愛讀書,想讓丈夫立立規(guī)矩,可洪亞爸卻笑著說女兒還不是像媽媽一樣不愛讀書,所以就別逼迫她了,如果有一天她想讀書了自然會去好好讀書的,果然是知女莫如父。

  洪亞爸爸對嬌妻寵溺到把自己的身后事都提早安排妥當(dāng),他叮嚀兒女孝敬好媽媽;他囑咐自己的母親在他離世后帶著自己的骨灰回到老家祖屋,不許母親干預(yù)兒媳再嫁;又告誡妻弟妻妹長姐如母除了尊重更要呵護(hù)。洪亞爸緊緊拽著嬌妻的手依依不舍死不瞑目。那年洪亞媽媽40歲,洪亞17歲,許多17歲的女孩還在父母面前叛逆或者撒嬌,而洪亞卻成了媽媽的依靠。

  洪亞的奶奶帶著兒子的骨灰回到老家,洪亞爸早已寫下遺囑,委托堂兄弟和堂侄兒為自己的母親養(yǎng)老送終后,可以繼承祖上的房產(chǎn)。洪亞的奶奶歸隱老家后,洪亞媽媽并沒有改嫁,無論清明還是過年,她總會去洪亞爸的老家,到洪亞爸爸的墳前坐一坐,陪婆婆在鄉(xiāng)下呆上一陣子再回到女兒身邊。洪亞家等洪亞爸過了五七才搬家搬家,許多新鄰居并不知道洪亞爸已去世,還以為洪亞爸在鄉(xiāng)下老宅的老家養(yǎng)病,所以洪亞媽媽總是去鄉(xiāng)下。

  洪亞從小耳濡目染爸爸對媽媽的寵溺,等青梅竹馬對她表白后,她也在憧憬自己以后也過上媽媽那樣帶著仙氣的日子,可是青梅竹馬的男孩并沒信守自己的承諾,為了研究生的保送名額放棄了洪亞,這給了洪亞不小的打擊。

  洪亞遇見風(fēng)流倜儻很有文藝氣息的Mr.潘公子時直接墜入愛河,忻嫵早就看出兩人并非同路人試圖拉洪亞迷途知返時,洪亞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最后忻嫵還是眼睜睜看著死黨洪亞經(jīng)受失戀的創(chuàng)傷。

  等洪亞媽媽拉著洪亞走向子安時,忻嫵立刻預(yù)感到洪亞會誤入歧途,她苦口婆心勸阻洪亞別執(zhí)迷不悟,可洪亞分明誤解忻嫵看不起她,她直接問自己哪里就配不上外貌及地位并不出眾的子安,忻嫵只好實(shí)話實(shí)說子安給不了你想要的那種關(guān)愛和寵溺,可洪亞偏不死心非要試試,忻嫵再也勸阻不了,誰知道洪亞還沒走進(jìn)子安的心里卻陷入另一有婦之夫的泥潭。

  洪亞心思單純善良,別人給她一點(diǎn)好她會回報百倍好,又哪里識得透那個有婦之夫的腌臜心機(jī)。男人比洪亞大10多歲,許多心機(jī)都用來對付女人,洪亞又哪里逃得過那個劫。

  洪亞和忻嫵說她聽著男人給她4歲女兒講故事時,她能想起的卻是父親每晚給她講的睡前故事,她內(nèi)心的眼淚已是瓢潑大雨;男人對她說小妞別那么要強(qiáng),給男人留點(diǎn)面子時,她想到的卻說父親對母親說,別那么辛苦我會心痛,她那時真得就想撲進(jìn)男人的懷里,讓男人撫摸一下她的頭;她坐在男人對面的椅子上給男人女兒扎辮子時,男人說手那么巧恨不得也養(yǎng)長了頭發(fā)讓你編,那時她想到她爸對著打毛衣的媽媽說手酸不酸讓我?guī)椭嗳??洪亞對父親的想念鋪天蓋地,臉上笑著,心里早已是一片汪洋。等洪亞終于成了那個男人的后妻,她似乎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那份寵也沒得到那份愛。在2個人的婚姻里果然冷暖自知。

  那時的忻嫵看著淚眼婆娑的洪亞,知道她已淪陷,心里只是一聲嘆息。洪亞父母的婚姻那么美好,讓從小沐浴在愛中的洪亞又如何不心生向往?人的命運(yùn)就是這么奇怪,你一心向往如父似兄般的關(guān)愛,另一方卻巴不得你把他當(dāng)兒子或?qū)O子般呵護(hù)?;楹蟮暮閬喸谕饷娲蚱促嶅X,她男人卻在家心安理得地指手畫腳。忻嫵看著那渣男的嘴臉恨不得拿個鍋蓋把洪亞腦袋砸醒。

  洪亞的哥哥洪野,后來娶了小師妹,小師妹是洪亞媽媽的小徒弟,在當(dāng)?shù)貎号透改傅耐降芏家孕置孟喾Q,小師妹比洪野小8歲,洪野完全繼承了老爸寵妻的光榮傳統(tǒng),把小嬌妻也寵上了天。忻嫵見過比洪亞還要小好幾歲的小嫂子,舉手投足笑靨盼顧間也帶著清新的仙氣。忻嫵忍不住就想共同的父母,同樣的兒女命運(yùn)咋就如此懸殊,老天爺似乎太不公平了,忍不住為洪亞暗自叫屈。

  多少年后洪亞深陷囹圄,能讓她懷念的還是她17歲以前那個美好而溫馨的家。雖然因?yàn)橛辛藘鹤铀⒉缓蠡谒?dāng)初的選擇,可她還是忍不住升出困惑,她要的只是一個男人對妻子的寵愛呵護(hù),只是一個小女人并不算高的愿望,這個愿望又有啥錯?她很想問問嫵妹兒,雖然她知道嫵妹兒不會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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