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男人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剩下的大漢將地上還跪著的人架起來,拖了出去。
屋外是單獨的牢房,寧修被拖到了最深處的一間。
大漢打開了房門,重重的將寧修摔在房間里,然后關上鐵門離開。
寧修此時還被反綁著,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就見到一個面色枯黃的老人向他小跑過來。
“孩子,你沒事吧?”老人上前,將寧修口中的麻布取出來,又幫著他將捆著雙手的繩子解開。
老人看著他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臉,不由得長嘆一聲:“怎么連這么小的孩子都被抓進來了,哎,造孽啊!”
寧修渾身酸麻,站立不穩(wěn),老者將他扶到一張木床上。
“謝謝你,老先生?!睂幮捱€有些虛弱。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寧修……”他現(xiàn)在還未緩過勁來,說話都有些費力。
“好孩子,我姓王,王濤?!崩先艘贿呎f著,一邊找來一個破舊的水杯,喂了一點水到他嘴里。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寧修說道:“我就叫你王爺爺吧,爺爺,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啊?!蓖鯛敔敁u頭:“我也是被那伙人抓進來的?!?p> “我原本是望海醫(yī)院的藥劑院院長,被抓到這里已經(jīng)十五天了?!?p> “按照他們的規(guī)矩,新來的人會和一個關了半個月的人一齊研究他們說的那種藥。”
王濤說道這里,長嘆一聲:“可惜我研究了半個月,仍舊沒有半點頭緒……我一個老頭子,也差不多活到頭了,只是可憐了其他人,還有你這樣的孩子?!?p> 話說完,他也顧不上嘆氣,重新回到了實驗臺旁,繼續(xù)擺弄著。
“孩子,你先好好休息吧,只希望我能快些把藥做出來,這樣我們就能保住命了?!?p> 保命?寧修苦笑。
說句實話,作為一名流浪者,寧修見慣了人性最殘忍的一面,他可沒有老爺爺那么樂觀。
落在這伙窮兇極惡的人手中,就算真的研發(fā)出了藥劑,他們的命依舊保不住。
所以,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逃離這里。
躺了半晌,寧修緩過神來,揉了揉發(fā)酸的身體,開始打量這間屋子。
這間位于地下的牢房,大小差不多三十平方,除了兩張木床外,剩下的地方基本上都擺滿了用于實驗的儀器和原料。
稍微思考了一會,寧修就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令人絕望。
要想從地牢里逃出去,只能挖個通往地上的通道。
但是牢房里沒有趁手的工具,而且寧修不知道這里距離地面有多少米,想要在一個月期限內挖到地面,聽起來不太現(xiàn)實。
而且爺爺說,每天黃昏固定的時間,他們都會被趕出牢房,到一個指定的地方進行動物實驗,并且相互交流進展。
屆時不僅會被嚴厲的看押,還會有專人一間一間的巡視牢房,房間里的異常,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睛。
至于打開牢門,直接從現(xiàn)有的通道逃出去,更是不太現(xiàn)實。
這唯一的通路有幾十號的壯漢看守,這些壯漢都有趁手的兵器,殺起人來毫不手軟。
更讓人頭疼的,還是那個高瘦男人,爺爺說他是一個覺醒者!
一個覺醒者,哪怕修為不高,都可以輕輕松松干掉十幾號普通人。
若是修為高深一些,那么以一敵百,以一當千,都不在話下。
怎么辦?難道就只能活生生的等死?!
寧修捏緊了拳頭,心中一萬個不甘心。
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的腦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還能賭一把!
將藥劑研發(fā)出來,或許自己就能覺醒靈脈!只要有可能成為覺醒者,未必不能殺出牢籠!
想到這里,寧修心底重燃希望,他雙眸一亮,問道:“王爺爺,現(xiàn)在研究的進展怎么樣了?”
王濤苦笑著搖頭:“可以說,毫無進展,甚至于連頭緒都沒有!”
“?。吭趺磿@樣?”
“孩子,你不知道,抓進來的人已經(jīng)有好幾批了,但是這個實驗到現(xiàn)在都絲毫沒有頭緒,這種藥劑聞所未聞,根本無從下手?!?p> “那……那他們怎么就那么肯定能研發(fā)出這種藥劑來?”
“他們有一個藥方?!?p> 這更加讓寧修不解:“既然有藥方,按理說很快就能制作出來,那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是制作難度很大嗎?”
有藥方,有工具,有原料,如果是難度不大的藥劑,甚至連一個會打醬油的小孩都能做得八九不離十。
就算是難度偏大,王爺爺這種望海醫(yī)院院長級別的藥劑師,應該都能搞定,怎么可能還是毫無頭緒?
王濤搖晃了一下手中的試管,看著試管里渾濁的失敗品,長嘆一口氣:“說起來可笑,之所以無從下手,是因為我們所有人,都看不懂那個藥方?!?p> 這就更讓寧修困惑:“藥方用到的藥材很偏門?”
“他們說原料都在這里,基本上都是尋常藥材?!蓖鯘噶酥敢慌缘脑舷?。
寧修打開一看,里面擺著十余種原材料。
天灰,旬麻,蛇果,八角蟲,熾巖……確實都是些常見的藥材,任何一個有些經(jīng)驗的藥劑師都不會陌生。
這些基礎材料,按理來說操作起來都不會十分困難,再加上有藥方,寧修怎么都想不通為何耗費如此多的人力都沒能煉制出成品。
“孩子,是不是還有一肚子困惑?”王濤苦笑著:“就這么跟你說吧,這種藥之所以能把所有人難住,是因為那個藥方上面的字,所有人都看不懂?!?p> “藥方用的不是夏文?”
這有些奇怪,因為寧修知道,這片大陸的文字和地球不一樣,從古至今,從東到西,用的都是同一種文字——夏文。
王濤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說道:“不錯,那種文字我們所有人都聞所未聞,很古怪,像一個個的方塊?!?p> “方塊字?!”寧修心頭一動。
“我們懷疑,上面應該是某種密碼符號,如果破解不了,別說一個月,給再多的時間都不可能做出這種藥劑。”
王濤說的不錯,十幾種藥材原料,光是不同的搭配就數(shù)不勝數(shù),更別說劑量的控制,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爺爺,那個藥方能給我看看嗎?”
“等等,我找一找?!蓖鯘陔s亂的實驗臺上摸索一會,取來一張皺巴巴的紙片。
“原版的藥方被他們放在一個密室里,我只有一份手抄?!?p> 寧修接過紙片,只看了一眼,氣血就直沖腦門。
由于不認識字,王濤依葫蘆畫瓢的抄下了藥方,寫的歪歪扭扭,但是寧修絕對不會認錯!
上面是字不是什么密碼符號,分明是中文!
每個字,寧修都認得清清楚楚。
藥材的用量,制作的工序……簡潔詳盡,淺顯易懂!
這個藥方,究竟是出自誰之手?
是那伙賊人?不,不太可能,如果是他們的話,又怎么可能不將中文翻譯好后再交給這些實驗者。
這就說明,那伙賊人也不認識這些中文。
寧修調整好了表情,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王爺爺,你知道這原版的藥方是怎么得來的嗎?”
“我看過原件,有些古舊,也不敢問怎么被他們拿到手的,不過我平日喜好收集古玩,按照我的經(jīng)驗,應該是剛出土的老物?!?p> 難道說這藥方是賊人偶爾得到的古董?
這又有些說不過去了,如果他們不認得這些中文,那么為什么這么肯定的認為,這個藥方制出來的藥劑,能夠覺醒靈脈?
要知道,靈氣不過是十五年前出現(xiàn)的,要是按照王爺爺?shù)恼f法,那個古董藥方,怎么也得有段歷史了吧?
前人留下的藥方,能夠做出這種藥?
莫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