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他不僅是對藥方的來歷感到疑惑,這個寫下藥方之人的身份,才是他最關(guān)心的。
能寫出來自異世界的中文,肯定不會是這個世界的土著。
作者很有可能是個穿越者前輩。
現(xiàn)在這個前輩在哪,那么多年的時光,他是已經(jīng)離世了,還是回到了地球?
他又是如何得知千百年之后靈氣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
寧修甚至有種感覺,自己被綁架到這里,看到前輩留下的東西,或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現(xiàn)有的線索已經(jīng)不能支撐寧修進(jìn)一步推論,他也不想去糾結(jié)這些。
因為,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這個藥方究竟有沒有用。
萬一只是前輩胡亂涂鴉,那三十天后造不出藥來,寧修必死無疑。
但如果有用的話,那就還有一線生機(jī)!
“孩子,麻煩來搭把手?!蓖鯘驍嗔藢幮薜暮紒y想,招呼他過去幫忙。
一個火爐燒的通紅,上面架著的藥壺呼呼的冒著熱氣。
寧修幫忙控制爐火的溫度,王濤將藥材按照自己的想法依次投入藥壺中,不多久,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著房間。
王濤皺著眉頭,不住的搖頭:“失敗了,又失敗了,停手吧。”
“爺爺,不是還有幾味藥沒放進(jìn)去嗎?怎么不繼續(xù)了?”
王濤嘆了口氣,用一個透明試管裝了一點藥漿。
藥漿呈暗綠色,渾濁不堪,還摻雜著許多絮狀的藥渣。
“已經(jīng)不用做下去了,現(xiàn)在的藥漿和成品差太多了?!?p> 寧修驚訝的問道:“爺爺你見過成品?”
“見過,那伙人不僅給了我們藥方,還展示過成品。”
他回憶著:“成品也像是剛出土的古物,用水晶石瓶裝著,透明,稀薄,搖晃的時候不會掛瓶,而且是無味的?!?p> 寧修立馬反應(yīng)過來:“如果成品是用這十幾種藥材熬制,那么肯定是將藥材的藥性調(diào)和到了一種極致的平衡狀態(tài),才有可能達(dá)到無色無味的透明體。”
“不錯,正是這個思路,但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蓖鯘沟袅耸〉乃巹瑴?zhǔn)備繼續(xù)他的研究。
既然知道了藥方的內(nèi)容,又有了成品的示例,要做出真正的覺醒藥,對于寧修來說已經(jīng)不算難事。
“爺爺,你先休息一會,剩下的我來試試吧?!睂幮拚f道。
王濤眼里滿是血絲,臉色也變得蠟黃,不知道為了制藥付出多少心血。
這樣的工作強(qiáng)度,年輕人都未必受得了,更何況他一個半百的老人?
盡管王濤現(xiàn)在挪動步子都有些搖搖欲墜,但他還是強(qiáng)打起精神:“孩子,我還撐得住,早一天研發(fā)出藥劑,你不就多一些活命的希望嗎……”
“爺爺,休息好了腦子才清醒,再熬下去你身子就要垮掉了!”
好說歹說,寧修才說服這個老人在涼席上躺一會。
扶著王濤躺在床上,寧修轉(zhuǎn)身才拿起一支試管,輕輕的鼾聲就已經(jīng)響起。
“爺爺,你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我一定讓你安全回家!”寧修深吸一口氣,抓起藥材投入藥壺之中……
……
朦朧間,一股幽香喚醒了沉睡中的王濤。
半夢半醒之間,王濤仿佛回到了家里,調(diào)皮的孫女趴在他的腿上,老伴笑瞇瞇的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捧著晚餐。
盡管已經(jīng)吃了無數(shù)遍,他還是會和往常一樣,贊嘆一句好香。
等到他清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飯香是藥香。
想到了現(xiàn)在的處境,王濤不禁流下了一滴熱淚。
家中還有妻兒孫女,如今離家半月,不知他們會有多擔(dān)心。
制藥也毫無頭緒,想在剩下的半個月有所突破,仿佛癡人說夢。
王濤悲從中來,正要感慨,卻覺得鼻尖的藥香愈發(fā)濃烈。
藥香?
王濤騰的一下從床上站起,就看見寧修蹲在地上,攪拌著爐火上的藥壺。
王濤顧不得起的太猛,腦袋暈眩,搖晃著走到那個孩子的身邊,定睛一看,差點真暈過去。
藥壺里,熬煮著十幾位藥材,但是藥漿清澈無比,也沒有刺鼻的味道。
正愁著沒生出第三只手的寧修見到王濤,顧不得他目瞪口呆的模樣,趕忙說道:“王爺爺,快幫我拿幾個封瓶來!”
滾燙的藥漿倒入瓶中,寧修這才松了口氣。
煉制的過程很順利,按照藥方的制作順序,只需要一點細(xì)心就能做出成品。
我成功了?!
王濤此時也情不自禁,顧不得瓶子滾燙,雙手緊握著不肯放下,欣賞古董般看著瓶里的藥劑。
“沒錯的,絕對沒錯,這就是成品!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已經(jīng)做到這一步,寧修也沒有打算在王濤面前隱藏什么,他除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沒有講出來,其余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孩子,你說你能看懂這些文字?”
“沒錯,一個流浪者先生曾經(jīng)教過我這種古怪的文字。”
“神奇,太神奇了!”王濤感慨:“我也了解過,夏文有幾種書法的變種,這藥方或許是其中一種,無論如何,只要交出成品,我們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王濤臉色大喜,仿佛老伴孩子就在家門口沖他招手。
寧修雖說有些不忍打破王爺爺?shù)膲艋?,但還是說出了殘酷事實:“爺爺,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交出成品,我們馬上就要人頭落地了!”
一番言語,寧修向王濤說明了其中利害,王濤聽了,臉色煞白。
像他這種一輩子沉浸在研究和歲月靜好的老教授,很難想象人心險惡,但對于寧修這種活在陰暗角落的流浪者,這些都是活下去的本能與直覺。
王濤畢竟還是經(jīng)歷過歲月的老人,寧修稍作解釋,他就明白其中的危險,但此時也有些六神無主。
“照這樣看來,我們豈不是走投無路了嗎?”王濤頹然坐在地上。
“爺爺,我們確實被逼上絕路了,但是還有一線生機(jī)!”
寧修將他瘋狂的計劃全盤托出。
“只要這個藥物能幫我覺醒,我就有一搏之力,從這鬼地方殺出去!”
“但是前提有幾點,第一,在這段時間內(nèi),藥物制作成功的消息絕對不能讓第二個外人知道,哪怕是和我們一樣境遇的人?!?p> “爺爺,不要相信別人,我們只能信自己,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變數(shù)?!?p> 王濤說道:“這個說的不錯,我會好好保密?!?p> 寧修點頭:“第二,要盡快確認(rèn)藥劑究竟可不可用,用法用量也要想辦法盡快實驗,越快我們就越多一分希望?!?p> 王濤站起身來,說:“每天黃昏都會集中進(jìn)行動物實驗,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出結(jié)果?!?p> 寧修捏緊了拳頭:“萬事俱備,只看天意,三千分之一的覺醒概率……接下來,就看老天爺給不給我們活路了?!?p> 將實驗現(xiàn)場徹底的清理完畢,寧修先是備好了一瓶渾濁的失敗品用來掩人耳目,然后將真正的成品藏在身上。
做完了這一切,門外開始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人了,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實驗場了?!蓖鯘穆曊f道。
成或不成,馬上就要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