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生一人的柴元寶出街了。相比其他富家子弟,動不動就十來號人的隊伍,他動靜并不大。當然!這可不就意味著他低調。畢竟,他得告訴別人他是個‘傻子’!這可是他每天出門首要目標!
只是,剛出府門,人就犯楞了。因為,他的‘寶馬’無了!
“老張頭,我的馬呢?”
“回,回少爺,管家,管家丟了?!?p> “哼!管家可真壞!寶寶的馬,也敢丟!這叫寶寶還怎么出門!”
望著瑟瑟發(fā)抖的馬夫,柴元寶佯裝出怒意,畢竟‘馬’丟了可不是小事!想他堂堂柴相府少爺,出門怎能沒個馬!
“少爺,莫生氣,莫生氣啊!管家給您買了匹新馬!我這就給您牽過來!”
‘新馬?牽過來?’
老張頭的話,非但沒讓柴元寶開心,反而是聽得一肚子霧水。這長安城內,誰人不知他‘紫衫木馬’的名號啊!對,沒錯。他的‘寶馬’可不是什么漢血寶馬,而是一塊木頭雕刻出的木馬!
可聽這張老頭話,莫不成!管家給他買了匹真馬?倘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要了他的命??!為了維持他這傻子的人設,‘上馬必摔’的橋段,他可是演了許多回了!地不疼,他的肉疼??!
‘不,不會的。’
印象中,王管家,雖說不像府中其他下人那般對他百依百順,但是定然不會對他有什么壞心眼。給他買匹真馬,陷他于險境之中的事,斷然不會。
可是?萬一?假如?
抱著猜疑,老張頭從馬棚里牽著‘馬’出來了。喝!定眼一瞧的柴元寶,是暗暗在心中連嘆‘臥槽’二字!
伴著清脆的銅鈴聲,那‘馬’是初露崢嶸!身漆紅,踏飛輪,腹鑲金字,翠玉點睛!讓人一眼瞧去,必然直呼,‘此物非木馬,實乃木馬之王也!’,不為過。
“這馬長飄亮,寶寶喜歡!”
去掉寶寶二字,柴元寶是實話實說,沒等老張頭撒開韁繩,人已是迫不及待的跨坐騎上。
“少爺喜歡就好,管家說了,以前那個木馬又矮又舊,配不上少爺駙馬的身份呢!所以就尋能工巧匠……,哦,對了,這馬眼睛是圣上賞賜給老爺?shù)?,價值連城,少爺務必……哎!少爺慢點!別摔了!”
老張頭話沒說完,就被柴元寶一把搶過韁繩,口中大呼一聲‘嘚,駕!’,雙腳一蹬地,人隨著木馬就竄出,足足十步之遠。
聽別人將話講完,是一種禮節(jié)。可‘傻子’需要禮節(jié)嘛?
“我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夜色……,我承認都是誓言惹的禍?!?p> “娘,你快看,柴家那個自言自語的傻少爺,出來了!”
路邊一個扎著對羊角辮的娃娃,指著時高時低放聲歌唱的柴元寶,向他母親提醒著。
卻沒想,反被他母親摟入懷中,捂著嘴訓斥道:“什么自言自語,人家少爺這是在背詩呢!你這娃,再亂講,等你爹回來,看他揍不揍你。”
“嗚嗚!”
小娃娃是如實所說,可他哪兒知道,什么當言,什么又不當言呢!在母親懷中掙扎起來,突兀,還真被他掙脫了。
“我沒亂講,他就是個傻子!隔壁狗剩哥,都念給我聽。柴家老爺頂呱呱,生個兒子是傻瓜。傻瓜好,傻瓜妙,傻瓜見誰都在笑!”
可別說,聽聞孩子的話,柴元寶還真的笑了。因為,這段短小精悍的順口,是他自己口中傳出去的。只不過,原話是‘柴家老爺頂呱呱,生個少爺叫寶寶。寶寶好,寶寶妙,寶寶見誰都會笑。’
‘啪!’
‘嗚嗚~!’
清脆的掌聲從身后傳來,接著是孩子嚎啕聲。一切正如放慢速度的柴元寶所料!
“讓你亂講話!怎就這般不聽話,等你爹回來,非讓他揍死你不可!”
伴著孩子的母親罵聲,木馬上柴元寶猛得一蹬地,人是瀟灑的溜了出去,而他口中的歌詞,也隨之轉變成:“都是我的錯,瀟灑也是錯。你還痛哭過……”
不過!上天終有善惡福報。
就在柴元寶向大唐百姓們,炫耀著‘投胎是門技術活’時。
突兀,從一旁巷子內伸出一只手,如鉗子般,頓是將柴元寶和木馬,陡然拽入小巷之內。
‘呵,招搖過頭了!這下好了,有人要搶我木馬!等等!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