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偷襲(求個收藏和票)
春去秋來已經(jīng)過了一年多。最近三個月,馬龍鳴趁著農(nóng)閑時常在山野中打獵,實際上是想摸清楚那兩名商師遇難身亡之處的地形。
他如今已經(jīng)快十四歲了,身體也開始長開了,比父親和大哥也只矮半個頭。
“快看!承貴家的二兒子又從山上拖了一頭大野豬下來!這下夠他家吃個半年了?!?p> 一個莊稼大漢遠(yuǎn)遠(yuǎn)瞧見那頭大野豬羨慕不已。
一旁的大娘也點點頭,道:“要是我家三侄女能嫁過去就好了!”
另一位大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還就惦記你那個三侄女呢?長得是漂亮,可惜是個花癡,都被五六個男人三兩句話就哄來睡過了。要說啊,還是我家小蕓......你又打我,說實話,老娘忍你很久了?!?p> 馬龍鳴對他們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雨全當(dāng)充耳不聞,埋頭拖著大野豬朝家里趕。
還沒到家,妹妹就遠(yuǎn)遠(yuǎn)地出來迎接他。這小丫頭過了一年倒是長高了不少,連帶著模樣也變得幾分俊俏起來。只是這瘋丫頭還是整日到處闖禍,沒有半點姑娘家的樣子。
妹妹這時卻支支吾吾地小心試探道:“二哥,你是不是要走???”
馬龍鳴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妹妹這般聰明,竟然能猜透自己幾分心思。想來她平日里一副瘋丫頭的性子,內(nèi)在里其實還是挺聰明的。
馬龍鳴放下手中的大野豬問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妹妹低著頭捏住衣角,道:“我也不知道,總是感覺二哥最近像爺爺當(dāng)年安排后事一樣。家里那兩頭獐子還沒吃完,又打了一頭野豬,還把五畝地租給了別人種。二哥,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妹妹說道最后竟帶著許些恐慌的哭腔。
馬龍鳴有些不忍,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傻丫頭,別想太多,二哥不會離開你?!?p> 妹妹這才轉(zhuǎn)憂為喜,蹦跳著跑開了。
“對不起了,小妹!”
馬龍鳴在心中默默地道歉。
那支商隊遇難的日子就在最近幾天,馬龍鳴今日下山也是為了把野豬拖回來,待午飯吃過,便又上了山。
他這三個月里已經(jīng)把這里摸得一清二楚,有哪條溝,有哪處洞,他都了如指掌。
馬龍鳴借著山林的掩護,把自己隱藏起來,他名義上是要上山打獵,實際目的卻是救那兩個商師的性命,企圖親手改變命運的走向。
只是他今日一直心神不寧,十分不安,似乎感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突然一道寒光從他背后襲來。馬龍鳴今日本就心神不寧,比往日要稍微謹(jǐn)慎得多,急忙側(cè)步避過,但還是被那道寒光擊中右腹,頓時鮮血直流。
馬龍鳴一避之下,躲過必殺之擊,但也受了重傷。
他轉(zhuǎn)過頭一看,偷襲他的人竟然是張逸玉!
馬龍鳴又驚又怒,顧不得重傷之身,怒喝一聲:“找死!”云雀刺以拳勁揮出,襲向張逸玉。
他重傷之下,已是強弩之末,那道云雀刺拳勁如今軟綿綿的,被張逸玉輕易躲開了去。
瞧見一擊不中,馬龍鳴重傷之下,當(dāng)即脫力,跌坐地上,點住腹部周遭要穴,止住了鮮血。
“龍鳴兄,沒想到吧!我如今是八品高階了!”
馬龍鳴暗運真元療傷,意在拖延時間,怒道:“張逸玉,我和你無冤無仇,甚至還助你突破境界,如今為何暗害于我?”
張逸玉見他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待宰羔羊,一時沒有下殺手,反而開始訴說往事。
“我生在張家,是父親酒后和侍女所生。外人看我張家五公子何等風(fēng)光,卻都不知道若非我流著張家的血,就連那些奴才也能欺壓在我頭上。只是因為我是侍女所生,被張家原配所不喜?!?p> 馬龍鳴暗中調(diào)理傷勢,嘴上卻在怒罵:“這于我何干?又不是我害你的,你要報復(fù),就找他們?nèi)ァ!?p> 張逸玉果然中了馬龍鳴的緩兵之計,沒有立下殺手,反而笑道:“不錯,那惡婆娘暗害了母親,我要報仇,便殺了他親生兒子,也讓她嘗嘗其中滋味?!?p> 馬龍鳴立刻明白過來,道:“原來張家二公子是你殺害的!”
張逸玉繼續(xù)道:“不錯,我偷了他的酒靈丹,把它交給你,就是要讓他去鎮(zhèn)上守株待兔,和你撞見,挑撥你二人,借你的手殺了他。我知道龍鳴兄戰(zhàn)力驚人,得了我那兩枚豹胎丸,自然能修為精進。只要與我那二哥打個兩敗俱傷,我便能暗中出手,讓你來背這口黑鍋?!?p> 馬龍鳴哼了聲:“沒想到我去了個大早,天還沒亮完就從鎮(zhèn)子里回來了吧?”
張逸玉點頭,道:“我確實沒想到龍鳴兄這般沒有耐心。那酒靈丹是那惡婆娘從娘家給他帶來的,一共三顆,就是要幫她這個兒子修成八品巔峰,沖擊七品。酒靈丹失竊當(dāng)晚,我那二哥便封禁了府中酒庫,如此一來,能夠得到陳釀的地方只有鎮(zhèn)上的那家酒坊。龍鳴兄,你說他會怎么做?”
馬龍鳴此時對當(dāng)初在藏功樓沒有選擇那本擅長療傷的《枯木逢春》大為后悔,只得接住張逸玉的話,道:“他肯定是想去鎮(zhèn)上的酒家守株待兔。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他沒有安排下人去,反而親自去?!?p> 馬龍鳴拋了個問題出來,力求多爭取一點時間。
張逸玉哈哈大笑:“我那二哥是個膿包,惡婆娘懷他的時候與人斗狠,傷了胎氣,生下的這個兒子腦袋不什么靈光。他丟了酒靈丹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怕惡婆娘責(zé)怪他?!?p> 張逸玉說到此處語氣竟然有些泛酸:“他哪里知道惡婆娘自以為虧欠了他,平日里對他萬分寵愛,別說是丟了三枚酒靈丹,就算再多丟幾枚,那惡婆娘也是不忍責(zé)罵他的?!?p> “可笑我和他等了你一整天,你都沒有出現(xiàn)。我知道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消縱即逝,錯過了就沒有第二次了。便親自露面,偷襲下手殺了他,你知道他死前說什么嗎?”
馬龍鳴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這個傻子死前還一臉不可置信地叫我弟弟呢!”
張逸玉此時半瘋半顛。那張家老二生性良善,平日里也對他這個弟弟頗好。只是他對母親之死怨恨張夫人多年,平日里又倍受府中屈辱,不知不覺中遷怒旁人。
每個夜晚,他一想起二哥那張憨厚可親的笑臉,就備受煎熬,心智發(fā)狂。直到今天,他自以為馬龍鳴必死,才吐露發(fā)泄出來。
馬龍鳴還是想不明白,問道:“那這件事已經(jīng)了結(jié),你為何還要殺我?”
張逸玉嘆了一口氣,道:“龍鳴兄,你是真的傻還是在裝傻?這酒靈丹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那日在刑訴司大堂之上,你為何沒有說酒靈丹的事,你敢說你沒有猜出來是我做的嗎?”
馬龍鳴一怔,他雖然懷疑張家老二之死和張逸玉又關(guān),但并沒有懷疑張逸玉親自參與了謀殺。
張逸玉瞧見馬龍鳴這般神情,才明白自己猜錯了,馬龍鳴其實并沒有懷疑到他身上。接著說道:“你猜沒猜出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你知道我曾經(jīng)有過酒靈丹。一旦刑訴司按著這條線索一直查,說不定有一天真能查到我頭上來。為了以絕后患,只有對不住啦,龍鳴兄。”
馬龍鳴此時仍然動彈不得,怒道:“好狠的人,好狠的心!”
張逸玉笑道:“龍鳴兄莫要枉費心機了,你以為你在拖延時間,卻不知道我怕你臨死反撲,也在拖延時間。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療傷了半天,真元依舊混亂不堪,不能運用自如?我在這把短刀上下了毒,也在拖延時間等你毒發(fā)。”
馬龍鳴一顆心立即沉入了冰窖,張逸玉竟心機之深,狠毒如斯!
張逸玉一陣獰笑:“其實我一直以來就挺討厭你和柳蘭的,自覺得高人一等,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平日里對我呼來喝去的。等你死后,柳蘭那個賤人我也要好好地玩壞她才是?!?p> 他在鄉(xiāng)紳府中受盡張夫人欺壓,在講農(nóng)堂中也帶上了點弱勢的性子。一露出一點軟弱,這兩年便被柳蘭借坡下驢,當(dāng)做小弟下人一般呼來喝去的,心中早已不滿,逐漸遷怒二人。
馬龍鳴自知自己已經(jīng)山窮水盡,此刻腦子轉(zhuǎn)得飛快,想要求出一線生機。
他當(dāng)下裝出一副悔不當(dāng)初的樣子,向張逸玉求饒:“逸玉兄,不,張哥,我不想死,我才剛剛修成八品農(nóng)師,還有兩百年的壽元。你饒了我吧!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講過酒靈丹的事,今日之事我也發(fā)誓絕不外傳。你饒了我吧,我只想在老家狩獵種田。我還不想死......”
張逸玉瞧見馬龍鳴如此低賤的模樣,心中快感大增,不由哈哈大笑:“你平日里就在村子里種田養(yǎng)桑,要不是最近幾個月來著鳥不拉屎的山里,我還真沒機會下手殺你。”
馬龍鳴繼續(xù)求饒,爬在他腳下,口中不斷求饒:“張哥,我不想死,我愿意當(dāng)你的奴才,給你做牛做馬,只求你能給我解藥,饒我一命。”
馬龍鳴抱著他的腳不斷哀求著張逸玉。他如今已經(jīng)知道張逸玉為人自卑,自尊又強,偏偏還心狠手辣,心機十足,又極為多疑。
今日馬龍鳴既然知曉了他這么多秘密,當(dāng)然是萬萬不可能活下去的。張逸玉既然敢在他面前吐露秘密,除了拖延時間等他毒發(fā)而外,更是將他當(dāng)做了死人。
張逸玉聽得馬龍鳴求饒聲,只覺得說不出來的歡喜,渾身上下就像是疲憊了一天洗完澡后抹上潤膚露一樣清爽。
突然馬龍鳴瞬間發(fā)難,雙手握住張逸玉的雙腳,《他身種》后手已然發(fā)動。
張逸玉頓時動彈不得,面露驚慌。
《他身種》作用之下,張逸玉感覺自己像一塊腐肉,一條條蛆蟲在不斷地蠶食自己的身體,偏偏自己還不能動彈,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數(shù)條‘蛆蟲’在他的肉體中鉆動。
張逸玉的本源本就是馬龍鳴分割出去的,此時馬龍鳴為主,張逸玉為從,張逸玉一身精血真元如歸家游子一般朝馬龍鳴倒流而去。
短短十?dāng)?shù)個呼吸,張逸玉便瘦得還剩一副皮包骨頭。眼中露出恐懼哀求神色。
不過馬龍鳴此時爬在地上,自然是看不見這些,只顧著加大秘術(shù)運行。
七息之后,張逸玉全身竟然化為焦炭,馬龍鳴用力一捏,腿骨便像枯柴一樣被捏成粉末,衣物落下,整個身子化為飛灰,隨風(fēng)消散。
《他身種》果然霸道毒辣,短短二十個呼吸間,張逸玉從此便飛灰湮滅,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