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了朝,入書房,摔杯擲壺,發(fā)了好大脾氣。見郭忠玉來,又將他好一通斥責(zé)。
郭忠玉見皇帝怒氣稍減,先自請罪,道:“臣萬死。只知那野道士有通神之術(shù),卻不知其乃無君無父之輩,今愿請旨,斬其首謝其愆?!?p> 皇帝道:“我若殺他,豈不是個(gè)無量昏君?!?p> 郭忠玉道:“他目無圣上,恣意傲慢,若非道門中人,當(dāng)?shù)顢刂帜苋绾???p> 皇帝思慮道:“此事不妥?!?p> 郭忠玉道:“我有一計(jì),既可除賊子,又可保陛下圣名?!?p> 遂附耳語。
皇帝聞罷大喜:“便以愛卿之計(jì),此計(jì)若成,愛卿大功一件?!?p> 那郭忠玉本欲借張謙更上一層,百般忍讓,不料其面對皇帝也是態(tài)度強(qiáng)硬,險(xiǎn)些將自己坑害,終絕了此念,起殺心,欲以其頭顱挽回圣心。不提。
且說張謙出相府,歸周園。周怡然慌張趕來,道:“小友大禍臨頭,如何有心思賞景觀花?!?p> 張謙問:“禍從何來?”
周怡然道:“你只是不喜那郭忠玉,卻不知他行事手段?!?p> 張謙問:“他有何手段?”
周怡然道:“此人平日橫行,欲強(qiáng)則陰毒行事,專擅設(shè)計(jì)謀害,小友早離京城,方可避禍?!?p> 張謙摘草葉起卦,如今仙神隱匿,天機(jī)不明,卦象隱晦,不可窺全貌。
彼無避險(xiǎn)之念,笑曰:“勞前輩費(fèi)心,此事我自有計(jì)較?!?p> 后欲安居守中園,然其一時(shí)間聲名煊赫,多有請其醫(yī)病、選宅者,并不推拒,每日流返,見富戶則多收銀財(cái),遇窮苦則勤施援手。
行動(dòng)間張謙至京師已有十日,周家祖老爺病情大有好轉(zhuǎn),只神智稍殆。張謙令周園謝客閉門,設(shè)壇焚香,為病者行祈禳之術(shù)。
與前不同,彼先焚香上禱,后靜坐誦經(jīng)文與病患。周家祖老爺初作癡傻狀,忽而天際透下縷縷霞光,老者復(fù)清明,神氣煥發(fā)。
周怡然在側(cè)同感偉力,身心舒泰,修為似有精進(jìn)。
張謙將一紙經(jīng)文交與病者,道“日后每日持誦,可祛心魔?!?p> 不過《志心懺悔文》一篇。
周家感張謙大德,欲行跪拜之禮。
張謙道:“日后供奉祖師香火即可?!?p> 周怡然道:“道長能引來神跡,當(dāng)真名不虛傳?!?p> 張謙道:“我亦不知此情形?!彪[有不安。
此時(shí)周靜歸至,道:“侯爺府來請道長?!?p> 問:“哪位侯爺?是何要事?”
周靜歸道:“安平侯。小侯爺患疾癥,城中無人能醫(yī),來請道長出診?!?p> 安平侯乃是田娘娘之父,地位顯赫,生十一女,老來得子,為小侯爺,甚是寵溺。
人命關(guān)天,張謙不敢怠慢,隨至侯府,老侯爺親迎,百般請求。至病房,見已有十幾名道醫(yī)在此,又瞧其中一人甚是眼熟,細(xì)思之,乃是郭忠玉眾隨從之一。心中有了計(jì)較。
再觀小侯爺,乃垂髫兒童,面色青紫,額頭緊皺,唇齒關(guān)閉,雙手握拳,身體緊崩,時(shí)有抽搐,似離魂之癥。
又侯脈,見脈象紊亂,氣血沖撞,已定了八九。
有醫(yī)問他:“小侯爺是何病癥?!?p> 張謙道:“乃氣淤血滯?!?p> 那醫(yī)者道:“一派胡言。我等豈不能醫(yī)氣淤之癥。”
張謙道:“汝庸醫(yī)爾。”
其向老侯爺?shù)溃骸柏M可任這野道胡為?!?p> 老侯爺問張謙:“可有把握?”
張謙道:“針到病消?!?p> 老侯爺?shù)溃骸澳闳翎t(yī)好,我賞你良田宅院,若有差池,我取你項(xiàng)上?!?p> 張謙道:“侯爺安心?!?p> 遂寬其衣襟,褪其鞋襪,取銀針,先于五臟丹田各施一針,又于四肢掌腳各施一針,后于百會(huì)穴施一針。不見好轉(zhuǎn)。
張謙又將針取出,忽得大聲喝斥:“醒來!”
眾人耳畔炸雷,小侯爺聞聲坐起,哇哇直哭。老侯爺趕忙抱起安慰。
張謙道:“小侯爺非氣淤血滯,乃是離魂之癥?!?p> 老侯爺問:“我兒如何魂魄離體?”
張謙只說不知,老侯爺又道:“我老來得子。汝為我侯府恩人,想要何賞賜?”
張謙道:“愿侯爺每年春冬二季,于窮苦鄉(xiāng)縣放糧施粥,善行天下。”
言罷道別,離了侯府。
且看那道盟駐坻,設(shè)壇擺案,一人著道袍,持符劍亂舞,口中念念有詞,得道者自知此乃逆天巫法,彼行令間,不知何處念力降下,直抵他心窩,吐一口黑血,直直倒地。不多時(shí),妖人轉(zhuǎn)醒,不見了孩童魂魂,道:“我已竭盡所能,今術(shù)法被破,命不久矣。愿道長兌現(xiàn)承諾?!?p> 郭忠玉大怒:“汝行事不利,安敢要我諾言!”言罷一劍斬下這人腦袋。
過一刻,有人來報(bào),道:“那張謙也不行招魂之術(shù),先謊稱氣淤之癥,以針灸治,待小侯爺轉(zhuǎn)醒,才說是離魂之癥。”
郭忠玉自語:“只道他有通神本事,不料精于左道旁門?!?p> 取藥一包,交與來人道:“你去尋一人,教他吃下此藥,再請張謙去救。”
自離了侯府,張謙路遇一鐵器鋪?zhàn)樱婁佒袖z犁做工精良,比他高明許多,遂起學(xué)藝之念,與鋪中老板道明來意,待老板知曉他身份,欣然應(yīng)允。
在鋪中學(xué)三日,這一日晌午,忽有一老漢在鋪外跌倒,痛叫不止。張謙停下手中活計(jì),為他診看,見是崴了腳,便扶到路邊為他捏了一會(huì)兒。那老漢又言口渴,便取水與他。
老漢喝了兩口,忽倒地氣絕,張謙見其有出氣沒進(jìn)氣,又沒了脈搏,心下奇怪,遂開天眼,觀之,見其魂魄尚未離體,他掐指演算,已知曉事由,當(dāng)下默不作聲。
此事引得一眾人圍觀。恰巧又有兩名巡捕差役路過,詢問事由。
有人喊道:“是那道士給人喝了毒水!”
緊跟著人群沸騰,皆指責(zé)張謙不是。
差役道:“道長隨我們走一趟吧!”
差役喊了兩個(gè)壯力青年,抬著老漢尸體,押著張謙到得刑律司。
早有官在堂,問:“有何冤屈?”
差役將事稟報(bào)。
刑律官問張謙:“你有何話說?”
張謙直言道:“此間有人害我?!?p> “一派胡言?!?p> 刑律官吩咐左右道:“廷杖伺候!”
張謙道:“我將此人救醒,自有說法?!?p> 刑律官不聽,催促道:“上!”
此時(shí),一人急趕至堂前滴水檐,高聲喊道:“且慢!”
眾人聞聲望去,見是一仆役模樣的人物。
刑律官不敢怠慢,忙起身相迎,道:“何事勞煩晏管事親臨?!?p> 來人不接他奉承,道:“我家主人命我送竇大人一副匾額。”
拍手命人抬匾額入堂,乃四個(gè)燙金大字——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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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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