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寇找來了母親房里的車媽媽,就是小葉子的奶娘。
車媽媽看著眼前年輕的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說讓我給她打扮成產(chǎn)婦的樣子?”
“對,一會還要把肚子塞上,您看著來,越像越好?!?p> “您又闖禍了嗎?”
葉寇一臉無奈:“我這次是做的可是江湖大義的事?!?p> “哦哦”車媽媽不信也聽不懂,就按照自家少爺?shù)姆愿?,給林染找了套寬松的衣服,又做了個圓形的布包,頭發(fā)也挽了起來,別說,姜還是老的辣,真像。
就連找好茅屋回來的左淮,也嘖嘖感嘆車媽媽的手藝。
“走吧,還有三個時辰天就黑了?!?p> 林染“大著肚子”,行動緩慢了許多,左淮伸出一只胳膊讓她撐著,石君已經(jīng)在集市入口等著他們了??吹搅秩镜臉幼尤滩蛔⌒α藥茁?,林染臉不由得變紅了。
“接下來就交給你倆了。”
“放心吧,不就遛大街嘛?!?p> 說完葉寇攙扶著林染便走向了集市中心,宛若一對夫妻。
葉寇在戶城是有一定知名度的,這樣光明正大的領著一位女子,還是一位大著肚子的女子,況且那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不免有人說三道四。“葉家公子最近改口味了,不戀歌女,開始騙無知少女了?”
“嗐,人家家大業(yè)大,就算領十個大著肚子的女人,也養(yǎng)的起?!?p> “那葉家可真人丁興旺了?!?p> 人群爆發(fā)出一陣笑聲,葉寇抬眼看去,那群人稍稍克制了一些。這個場景他也不是沒有料到,但是為了那些死去的孩子還有在危險中孩子,他不在乎,雖然自己是個留戀歌伎的風流人,但是也不是拎不清的人。
左淮和石君在屋頂穿梭,他們仔細觀察著林染的周邊,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左淮看見林染的腳邊貼著一個紙人。
“找到了?!?p> 石君順著左淮的視線看去,果然,不過嘴角含著一絲譏笑:“愚蠢,連真假都不分就貼上去?!?p> “這種沒腦子的不是很合我們意?!?p> “那倒是,他若是個人物我們還要費上一番力氣。”
“走吧,馬上就到茅屋了?!?p> 葉寇攙著林染走的慢,到了郊外的茅屋時,兩個使用輕功飛檐走壁的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林染還沒說什么,葉寇就累的不行了。
“你們會使用輕功怎么不稍我們一段,知道這一路我們多累嗎?”
“好了好了,趕緊辦正事?!?p> 茅屋內(nèi)的擺設不能用簡單來形容,簡直就是家徒四壁的第一人,到處有蜘蛛網(wǎng),床上鋪著一個草墊,外屋的桌椅一碰便吱呀作響。
“我說左公子怎么這么速度,原來只是找了一個茅屋。”石君嫌棄地撥去自己肩膀上的灰塵,撥完還不忘拿出手帕擦擦手。
“就這也是我跑遍戶城找來的,你們又不住這兒,湊合湊合?!弊蠡雌鋵崉傄姷竭@個房子也猶豫了一下,但是找一個僻靜又沒有人住的房子哪那么容易,最多也就在這兒待上四五個時辰,等那東西把“孩子”帶走,也就不用待在這兒了。
“坐哪兒?”葉寇一直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莫不說蜘蛛網(wǎng)遍布的屋子,就連灰塵他都不曾沾染,一進屋子他捂在口鼻上的衣衫就沒放下來過。
左淮一個術法刮來一陣小風,桌椅上瞬間變得一塵不染,干凈地反光。
“坐吧?!?p> 葉寇萬分不想,扶著林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這肚子可以拿出來了嗎?”
“拿吧,該換孩子了?!?p> “他會知道嗎?”林染指指自己的肚子,那個“他”指的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放心吧,剛剛有個紙人已經(jīng)去通知他了。”石君上前幫助林染把那個圓布包扯出來,又給她捏了捏肩膀:“累了吧?!?p> 林染撒嬌地噘噘嘴:“好累?!?p> 葉寇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布娃娃,那是小葉子最愛的布偶,嗯,沒錯,是他偷出來的。
又拆開那個圓布包將娃娃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他真的不會發(fā)現(xiàn)這是個假的嗎?”林染還是覺得不太靠譜。
“放心吧,那個紙人雖被注入了氣息,但不懂分辨,只會按照指示行事?!?p> 石君又解釋:“它們認定大著肚子的就是孕婦,在襁褓里的就是嬰兒,蠢得很?!?p> 葉寇“嘖嘖”稱奇,確實笨的可以。
“走吧。”
“去哪兒?”葉寇問道。
“樹上”?!弊蠡粗噶酥竿饷嬉豢靡驗榍锾於蛑x的大樹,沒了葉子的遮擋,樹干暴露在人們的視野下,樹干粗壯無比。
“我可上不去?!?p> 葉寇望著兩人高的那個樹干,搖搖頭,他做不到。
“我?guī)湍?。”左淮嘴角不壞好意地一揚,一個飛身將葉寇帶到了樹上,嚇得葉寇吱哇亂叫。
“安靜點,還沒一個女孩膽子大?!?p> 四人在樹杈的兩側(cè)坐著,葉寇在靠近樹干的位置,使勁抱著大樹,瑟瑟發(fā)抖。另一旁挨著樹干的林染非常淡定,石君就在樹杈的外側(cè),她覺得自己很安全。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晚上的樹林氣溫低的厲害,又有陣陣風吹過,冷的林染打了個冷顫。
石君關心地問道:“冷嗎?”
林染點點頭,因為要裝臨盆的產(chǎn)婦,她穿的比較單薄。
石君用胳膊將她圈在懷里,樹干那側(cè)的左淮聽到了這邊的談話,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把它搭在劍上,遞了過去。
林染一下沒反應過來,那邊的人提醒道:“把它披上?!?p> “不了,公子你也會冷的?!绷秩沮s緊拒絕。
“我不冷?!?p> 石君不屑的說道:“趕緊拿著吧,別傷了左公子的心?!绷秩具@才接過去披在了身上。
劍收回的時候瞇了一覺的葉寇剛好睜開眼,劍的寒光從眼前慢慢的略過,一下就激靈了起來。
“干什…”話還沒說完,就被左淮堵住了嘴,“來了?!?p> 只見茅屋前一個穿黑袍的輕飄飄地飄進了屋里,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手里抱著那個“孩子”。
葉寇瞪大了眼睛,被捂住的嘴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石君囑咐林染:“在這兒待好不要亂動。”說完還摸摸林染的臉,與左淮相視一眼,便向那個黑影追去。
“哎,我們怎么辦?我怕啊?!?p> 林染手繞過樹干,拍拍他安慰道:“不要怕,我陪著你,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闭f著拿出一個發(fā)出黃光的球體。
“夜明珠?”葉寇只聽過沒見過,這玩意而臉當今圣上都只聽過沒見過。
林染搖搖頭:“那個太貴,這是剛剛姐姐給我的,好玩吧。”
葉寇豎起拇指,真是個好姐姐,連這個都準備好了。
另一邊左淮和石君跟在那個黑影身后,越過樹林來到了一條小溪,那黑影飄著就過去了。緊接著就來到了一片桃樹林,穿過桃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灌木叢遮擋的山洞。
黑影進去后,左淮和石君也沒有猶豫,慢慢撥開灌木叢,鉆了進去,而等他們進去那黑影已經(jīng)沒了。
兩人放輕腳步,慢慢向洞的身處走去,大概走了一百米,洞的兩邊開始出現(xiàn)嬰孩的尸體。有些因為時間過長,小小的身軀化為了白骨,孤零零地躺在一邊。而那些最近的尸體身上布滿了蛆蟲,在那小小的身體上蠕動,那還沒有舒展開的臉龐也是面部全非。若是夏天,這里肯定環(huán)繞著不少蠅蟲。
左淮緊皺這眉頭,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青筋繃起。
石君感受到了他的異常,兩人對視一眼繼續(xù)向里走去。
沒走幾步便聽見洞內(nèi)傳來一頓東西砸落的聲音,還有被欺騙后的罵聲:“敢騙老子!等我抓到你,要把你的氣息吸干。”
“你要吸干誰的氣息?”石君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那人聽出是誰的聲音,以至于轉(zhuǎn)過身時眼神里有遮不住的驚慌。
“石?石姑娘?”隨即又想起了什么,說話的底氣也上來了:“我現(xiàn)在的內(nèi)力已經(jīng)大大提升了,那本書我已經(jīng)全部吸收了,現(xiàn)在的我可不是剛進石門的我了?!?p> 石君對他的挑釁不屑一顧:“你以為自己吸了幾個嬰孩的氣息,就學會了那本書,笑話”眼神突然一冷:“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左淮在一旁看愣了:“你們認識?”
“左公子看笑話了,自家門下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罷了?!?p> 這話一出那個名叫石韓的阿斗就不樂意了:“我不是阿斗!”說完手上的鐵斧就朝石君劈來。
但石君手只輕輕一揮,那把斧子便在空中碎了個徹底。
“不聰明就算了,連自知之明都沒有。晦氣”
一看這是家事啊,左淮識趣的退到了一邊,還把小葉子的布娃娃撿了起來。
“其實這書丟了便丟了,但你不該在偷完之后還大肆宣揚,你知道谷主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手中的白藤鞭在空中輕輕一甩,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石韓撲騰一聲就跪了下來:“是我錯了,石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我錯了,石姑娘?!?p> “你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痹捯魟偮?,那根白藤鞭就纏上了石韓的脖子,石君利落地一拉,人頭瞬間落地,又被石君收了起來。
左淮看的“嘖嘖”感嘆,“沒想到石姑娘還有收集人頭的愛好。”
石君友好地一笑,與剛剛的狠辣截然不同:“任務在身。”
兩人出了山洞,左淮舒了口氣,以后戶城的嬰孩就安全了,不會有家庭因為有孩子要出生而提心吊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