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里景物未變:一尊舊佛像,一鼎破香爐,橫木蛛網(wǎng)遍布,案臺灰塵厚積。
“這破廟也沒什么奇怪的~”雪梅四處看了一遍。雨寒有些沉默:“難道……爹的死真的和他們無關(guān)?”雪梅拍了拍雨寒的肩膀:“你也別太難過……我們再找找看,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呢?”雨寒也不言語,突然間他眼前一亮:“你看這是什么?!”雪梅順著雨寒手指的方向望去,雨寒有些驚喜:“你看這香爐里,爐灰中突出的……”
“好像是刀柄上的環(huán)孔?!毖┟芬灿X得有些奇怪。果不其然,二人于爐灰中拉出一柄長刀?!斑@里怎么會有柄刀呢?”雪梅小聲問道,雨寒不語,神色凝重:“刀上還隱約留有血跡,看來我的懷疑是正確的。”雪梅點了點頭:“你是說,那晚……你經(jīng)過這里聽到的……正是兇手的談話?”
雨寒咬了咬牙齒:“不錯,原來那個時候我爹就已經(jīng)被他們殺死了!”雪梅沉默了一會兒:“你先別難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應(yīng)該高興才對?!庇旰D(zhuǎn)過身來:“你什么意思?”雪梅緩緩道:“你想啊,兇手說要遠走高飛,我們肯定找不到他們的,但是我們現(xiàn)在找到了這把殺人兇器……”
“你是說,我們可以從這把刀查起?”雨寒眼中閃光,雪梅慧黠一笑:“聰明~兇手之所以留下刀,我估計是因為要遠走高飛,攜帶身上不方便,再說了,既然遠走高飛,當然是棄刀不干了??伤麄儧]想到的是,那晚你剛好經(jīng)過這兒,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而后我們又找到了這把刀。呵呵,這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雨寒有些遲疑:“可是,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我們從何查起呀?”雪梅爽朗一聲:“哈哈~你忘啦?本姑娘也是使刀之人,天下之刀我也略知一二。剛才你說這是一把普通的刀?錯了,這非但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恰恰相反,而是一把十分特殊的刀!”雨寒不解:“這……這刀有何特殊?”雪梅不緊不慢道:“呵呵,普通的刀具乃是白鐵所鑄,刀身亮白。你看這把刀,亮白之中透著微藍,你知道這說明了什么?”
“什么?”雨寒聽得津津有味,雪梅神色專注:“這說明此刀應(yīng)是寒鐵所鑄?!?p> “寒鐵?”雨寒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雪梅嗯了一聲:“寒鐵取材于冰山之下的鐵礦,開鑿十分困難。此種鐵一般用制昂貴的鐵器,外表美觀,抗腐蝕性也比較好,但很少用來制刀?!庇旰纱罅穗p眼:“為什么?”雪梅笑了笑:“因為寒鐵未經(jīng)錘煉,韌度較大,容易折斷。而白鐵鑄刀經(jīng)過高溫,柔性較強,看來……”
“你想說什么?”雨寒迫不及待,雪梅神色彷徨:“看來使用此刀的人,武功定然深不可測,運刀全憑內(nèi)功,這樣,刀使出去才不會受很大的力,才不易折斷?!?p> 雨寒沉默了一會兒:“如此說來,我們真的可以從此刀查起?”
“是啊……不過,你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而至于一個武林高手去殺他?”雪梅有些疑惑。雨寒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要說得罪過什么人……我爹深居簡出,很少與人交往,況且爹待人坦誠和善,從來未曾與人發(fā)生過口角……要說劫財……我和爹以賣壺為生,平時也只能勉強糊口,家里根本沒什么銀兩?!庇旰凵裰型钢?,雪梅似要引開話題:“現(xiàn)在先不要想這個了,等我們找到了這把刀的主人,就一切都明白了?!?p> “那我們……該去哪查這把刀?”雨寒語氣中充滿希望?!爱斎皇侨ナa(chǎn)寒鐵的地方啊~”雪梅故作神秘。雨寒道:“我是問,哪里產(chǎn)寒鐵?”
“當然是……云嶺啦!”雪梅言辭有些閃閃爍爍。雨寒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地名。
“全天下只有云嶺的冰山最多,也只有那里才會有寒鐵礦?!毖┟妨髀冻鲆唤z不安與憂傷?!霸茙X究竟在哪啊?”雨寒有些急躁。雪梅不語,望向遠方:“云嶺在……在長白山……長白山附近?!?p> “長白山?”說到長白山,雨寒還是有所耳聞:“聽說長白山終年積雪,那里很冷的?!毖┟吠蝗挥行┎荒蜔骸皟粽f些廢話,不冷還叫長白山??!走啦走啦~”
雨寒摸不著頭腦:“去——去哪?”雪梅嗔怒:“傻瓜!當然是去長白山的云嶺啦!”雨寒有些尷尬:“可是——連長白山在哪都不知道,我們怎么去啊”雪梅懶得解釋:“先走著吧,十天半月的也到不了,急什么,路上再跟你說。”
北雨寒被眼前這位姑娘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搞得頭昏腦脹,也不敢多問,初涉江湖,經(jīng)驗不豐,也只能亦步亦趨跟著雪梅,生怕出什么亂子。
話說雨寒雪梅出得幽若一路向北來至一小鎮(zhèn),該鎮(zhèn)名喚清遠,雖是不大,但客棧雜鋪卻是俱全,分為前中后三區(qū),客棧藥鋪在于前面,中部民房居多,后部多為灌木林叢。
“到清遠鎮(zhèn)了?!毖┟窊崃藫犷~上的汗珠?!扒暹h鎮(zhèn)?莫非就是離幽若鎮(zhèn)有數(shù)里之遙的那個鎮(zhèn)子?”雨寒一臉驚喜。雪梅眉頭一緊:“這附近還有個別的清遠鎮(zhèn)嗎?”雨寒撓撓頭:“呃~沒有,好像就一個?!?p> 雪梅嘆了口氣:“你也真是的,對什么都覺得那么稀奇,以前你沒出來過嗎?”
雨寒有些沉默:“沒有,我的活動范圍只局限于幽若山附近,爹不準我往外跑……”雪梅哦了一聲:“怪不得呢,一路上你好似路癡,方向都辨不清——”
“誰說我辨不清了?!只是……只是我第一次離家遠行,有些……有些不習(xí)慣嘛!”雨寒一臉緋紅。雪梅趕緊打趣:“呵呵~你還認真了,給你開個玩笑啦!對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先找個客棧宿下,明日再趕路吧?”雨寒也不答話,怔怔望著雪梅,滿臉崇拜:“雪梅,你好神秘,仿佛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那么有條理~何時飲水,何時打尖,何時休息,何時宿住……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雪梅被這么一問有些尷尬:“什么……什么干什么的?我只是比你多在江湖上走幾天而已,這些都是基本的行路常識,難道以前你爹沒有教過你嗎?”話到此處,略顯唐突,雪梅趕緊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庇旰溃骸皼]事?!币娪旰行﹤?,雪梅趕緊勸慰:“我說句話你別介意,其實你也應(yīng)該早點走出陰影,不要整天沉浸在悲痛里,這樣你爹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正所謂化悲痛為力量,盡快找出真兇為他報仇,這才是對你爹的最好安慰,你這樣——”
雨寒打斷:“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了解該怎么做,不過這需要時間,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畢竟我和爹一起生活了十七年!”
“我知道,你心里很難受……”雪梅有些尷尬,同時想起了心底的酸楚,低聲道了句:“其實我又何嘗不是跟你一樣……”雨寒振了振精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盡量轉(zhuǎn)移注意力,不去想念爹爹……對了,你不是說要找家客棧宿下嗎?我們走吧?”
小伙伴瞬間摒棄過往,一起朝鎮(zhèn)中走去。第一次住客棧,雨寒心里難免有些激動,自小未出山鎮(zhèn)的他對江湖種種充滿好奇。眼見斜陽西垂,正是客流入住的高峰,二人加快了腳步。
清遠客棧,老板竹巨汀是本地人,此人久居于此,做生意尤其本分,別無他長,唯有腦袋比常人生得大些。雪梅來到柜臺詢問:“老板,還有空房間嗎?”竹老板一驚,從案邊抬起頭來:“有有有!多著呢、多著呢,二位要住店?”
“這不廢話嘛!來這兒不住店難道還打劫不成?”雪梅有些莫名?!鞍 媚锵⑴疫€以為二位是來喝酒的呢!”竹老板連忙賠笑:“樓上有客房,我這就吩咐為你們收拾?!?p> 雪梅手一揮:“行了,不用麻煩了,我們會自己上去,要兩間上房,被褥床單都要干凈的?!崩习逦⑽⒁恍Γ骸斑馈@樣的話……價錢——”
“放心吧!雪梅從荷包摸出一塊銀子,這里有二十錢,都給你,夠了吧!”老板眼放金光:“夠了夠了,二位樓上請!右手天字號的兩間?!毖┟粪帕艘宦?,雨寒拉了拉她的衣角:“住一晚上要二十錢,這也太貴了吧?!”雪梅微微一笑:“這算便宜的啦,慢慢你就會明白了,其實錢不是多花在房費上,餐食服務(wù)什么的給了銀子才好使,我們先上樓吧?!庇旰跻娛烂?,顯得有些生澀。
客棧房間甚是清雅,華麗而又不落俗氣。沒想到這清遠小鎮(zhèn)還能有如此品味的設(shè)計,看來那位竹老板文墨不弱,雪梅甚是滿意:“這里應(yīng)該就是天字一號了,你住在這里,我住隔壁?!?p> “哇~好漂亮的房間!在幽若鎮(zhèn)的老程客棧也沒有這么華麗的房子!”雨寒滿是新奇,四處打量。雪梅撇嘴一笑:“這算什么漂亮啊,勉強算得上湊合吧?!庇旰纱罅搜劬Γ骸斑€有更漂亮的房子嗎?”雪梅沒有答話轉(zhuǎn)身就走,似乎懶得解釋。“你要去哪?”雨寒問道,雪梅懶懶的的來了句:“當然是我的房間啦!”繼而又停住腳步道:“一會兒我出去透透氣,你不要跟來?!庇旰读艘宦暬氐阶约悍块g,新奇過后,百無聊賴,于窗臺兀自發(fā)呆。
屋外黃昏籠罩,灶房炊煙裊裊。倦鳥入林,禽畜歸圈,街上人聲漸少,雨寒自忖道:“雪梅說出去透透氣,怎么透了這么久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么事吧?……不行,我得出去找找她?!彼斐龅每蜅?,向鎮(zhèn)中走去,路上少有行人,家家閉門起灶。生疏之地信步而走,雨寒來至清遠后部,見林隙間隱約兩人,其中果有雪梅,因為那一柄金刀甚是光亮。
雪梅神色凝重:“其實你這樣又是何苦呢?”雨寒見一藍衣少女低頭不語,雪梅又眉頭緊鎖,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尷尬道:“你……你們在干嘛,就這樣呆呆的望著一株花?雪梅,你——”
雪梅未答話,只是瞪了他一眼,接著拍了拍少女的肩,關(guān)切道:“其實,你也不要太過執(zhí)著了,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原來這少女名喚慕小初,豆蔻年華,此刻她滿目傷感,但充滿堅定:“雪梅姐姐,謝謝你的熱心勸慰,小初感激不盡?!备绯=涛遥兴粸?,有所必為。信念是一個人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我也常聽人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無論如何我都要在這里守著,直到哥哥回來。”
雪梅搖了搖頭:“可是,你這樣不吃不喝,也不休息,身子會受不了的,那時候……就算你哥哥回來了,你不是也見不到他了嗎?”雨寒不明所以,一時覺得無措,也插不上話,只得繼續(xù)聽下去。小初接著道:“王大嬸會來送飯,而且我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醒來就繼續(xù)望著明月花?!?p> “你哥哥究竟為什么離開?”雪梅開始轉(zhuǎn)移話題。小初目光迷離:“哥哥是為了小初離開的,小初經(jīng)??人?,大夫說必須用一種叫碧落的藥引才能治好。哥哥聽說北方的桂陽城有賣這種藥引的,他就去了……”說到此處,小初眼含淚珠:“可是,哥哥至今沒有回來……”
雪梅有些沉默,心里暗自道:“肯定是兇多吉少了?!毙〕醪亮瞬裂蹨I:“哥哥臨行前留給小初一枚明月花的種子,說只要把它種在土里,等花開了,他就會回來。如今花開花謝都兩年多了,哥哥依舊沒有回來?!?p>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啊!”雨寒終于按捺不住,開口問道。小初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驚到,嘴角有些顫抖:“哥哥不讓找,哥哥說如果想他了就對著明月花許愿,他就會聽到,然后就會回來的。”雨寒有些凌亂,只聽得雪梅小聲說了句:“他一定是怕你跑丟了?!毙〕跛坪鯖]有聽到雪梅說了什么,接著道:“哥哥從來都不會騙小初的,他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的!”聽到此處,雪梅握緊刀柄:“要不這樣吧,我們幫你找找他?!毙〕跹壑杏行@奇,問了句:“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正好我們要往北方去?!毖┟纺罅四笮〕醯哪樀?。小初的喜悅一閃而過:“可是……哥哥說不要去找他的?!毖┟肺⑽⒁恍Γ骸吧倒媚?,他說過不許你去找,可沒說過不許我們?nèi)フ野??”小初有些沉默,雪梅背過身去走了幾步:“難道你不想他回來嗎?”小初慌忙追了上來:“不是的,小初想要哥哥回來!”
雪梅嘿嘿一笑:“這就是了,我們會負責把他找回來的,你就放心吧!”小初眼睛放光:“真的嗎?!你們真的能把哥哥找回來嗎!”雪梅笑著說:“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也總比這樣干等著強???你就乖乖回家吧,等著好消息就行了?!毙〕蹀D(zhuǎn)念低眉:“雖然你們?nèi)フ腋绺缌?,可小初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還要在這里對著明月花許愿,希望哥哥能夠聽到,能夠讓你們找到他……”雪梅想說什么,被雨寒攔?。骸把┟?,且由她去吧,我們先回客棧?!?p> 雪梅向來熱心,以她的個性怎可壓抑,定會尋人問個明白。來到客棧,恰好被老板竹巨汀叫?。骸岸豢凸佟庇旰汇?,老板連忙賠笑:“呵呵,也沒什么事,我只是告訴二位,您要求床單被褥都換成新的,已經(jīng)換好了。”
“如此就多謝了。”雪梅拱了拱手。老板咯咯一笑:“應(yīng)該的,只要客人滿意,我們就算福氣了?!毖┟忿D(zhuǎn)念一問:“對了老板,能向你打聽個人嗎?”老板停住敲撥算盤的手指:“呵呵,姑娘請說?!?p> “鎮(zhèn)上的慕小初您聽說過吧?”雪梅特地把慕小初三個字說得清清楚楚。竹老板捋了捋胡須:“慕~小~初……哦~!您說的是那個棄嬰?。俊毖┟凡幻魉?,驚道:“棄嬰?!你說她是棄嬰?”雨寒也很吃驚,但略顯淡定。竹老板繼續(xù)說:“是啊,他是本鎮(zhèn)的一個孤兒……慕……慕什么來著,哦~對了,慕寄風(fēng),收養(yǎng)的。”雨寒上前一步道:“你是說,她哥哥是孤兒?”
“對啊,慕家夫婦早年亡故,撇下獨子寄風(fēng)一人。寄風(fēng)年幼無靠,藥鋪賈老板看他可憐,就收留他做藥童,給他口飯吃。誰知有次寄風(fēng)外出采藥,竟帶回一個身染重病的小乞丐……”
“你是說,寄風(fēng)帶回個乞丐?”雪梅眼中充滿傷感。竹老板嘆了口氣:“是啊,那小女孩兒沿路乞討病倒在地,寄風(fēng)就帶她回來,賈大夫為他治好了病,問之來歷,卻道父母全無,沒有名姓,寄風(fēng)看她無依無靠,便收留了她,并為之取名……慕小初。”
“原來是這樣?!庇旰蜓┟?。竹老板頓了頓:“聽賈大夫說,這小孩兒身染先天痼疾,經(jīng)??妊?,想是棄嬰無疑,故此才會流落街頭啊?!?p> “你說她經(jīng)??妊?!”雪梅似乎不敢相信,聲音略大了一些。竹老板一愣:“是、是啊,不然寄風(fēng)也不會千里迢迢去找什么藥引了。這一走……大概有兩年了吧?也不見回來,哎……看來是兇多吉少了?!?p> 聽到此處,雪梅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掩面上樓,北雨寒不知所措叫了一聲:“雪梅——”
見沒有反應(yīng),雨寒思忖道:“我還是上樓看看吧,心系雪梅,他不由得緊追而去?!蓖崎_房門,雪梅正于窗前放聲哭泣,雨寒也不知從何安慰,只得磕巴道:“雪、雪梅,你、你沒事吧?”
“怎……怎么……怎么可以這樣……”雪梅哭得厲害,言語斷斷續(xù)續(xù):“人……人世間……怎……怎么這么多可憐的人……為……為什么??!”
雨寒也不知說什么才好,只得沉默,雪梅一邊哭一邊說:“慕小初的哥哥這么好的一個人,老天爺為什么叫他短命!”雨寒拍了拍她的肩膀:“雪梅,慕寄風(fēng)可能還沒有……我們說不定還有機會。”雪梅搖搖頭:“都走了兩年多了,還沒回來,不是出事了還能是什么?”
是啊,雨寒心里明白,慕家哥哥兇多吉少,但也只得繼續(xù)安慰:“可……可也沒有消息證明他已經(jīng)不在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們先到桂陽打聽打聽,說不定還能找到他?!毖┟匪朴杏|動,轉(zhuǎn)過頭眨巴著淚眼說:“你……你不是要急著找兇手嗎?如此以來會耽誤時日,你不怕……”雨寒抿了抿嘴唇:“找兇手也并非一朝一夕,爹爹生前也經(jīng)常教導(dǎo)我要行善助人,如今路見苦凄怎能袖手旁觀,況且我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小初幫她找回哥哥,豈能言而無信?”
聽到此處,雪梅滿臉感動,叫了聲:“阿寒……謝謝你!”雨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稱呼驚得不知所措,驟然覺得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姑娘柔情萬種,心跳加速的他慌不擇詞:“我……這……有什么好謝的呀,我……應(yīng)該的……我們是……朋友嘛!”雪梅破涕為笑:“嗯,我替小初謝謝你的。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fā)趕往桂陽城!”
“好的,你也早點睡,我們明天見!”雨寒覺得心跳得更厲害了,似乎要從胸膛里跑出來,他摸了摸額頭,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