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dāng)街斷案
就在這時,他心中忽地一動,他發(fā)覺自己竟聽懂了樓下持刀壯漢的話語。
要知道,剛才那人因為憤怒,說的可是本地方言哪!
在好奇心趨勢下,余昊將窗戶開到最大,想聽一聽下面究竟在吵什么。
當(dāng)然,他此番舉動,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細細聽了一會,他發(fā)現(xiàn),自己雖說不出這種方言,但卻能清晰明白其中含義,似乎腦海里有個同步翻譯器。
‘這是怎么一回事?’
余昊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此等語言天賦,否則,前世他英語也不會每次都掛科。
‘睡個午覺,便能聽懂方言了?!?p> ‘或許那真的不是夢?!?p> 他想起那道白光,對自己的猜測又多了幾分把握。
在此過程中,余昊也了解到街上發(fā)生爭執(zhí)的原因。
客棧前的壯漢是個屠戶,他說自己的錢被人所盜,盜賊正是癱坐在地下的男子。
而瘦弱男子,說其只是去肉鋪買肉,結(jié)果錢財漏了白,被壯漢盯上。
眼看二人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不下,此事經(jīng)過又無人證。
眾人云里霧里,有人說屠夫有理,有人說瘦小男子無錯,這才吵了起來。
余昊看著窗下的鬧劇,心中槽點滿滿。
‘這炒冷飯的橋段,居然能被我撞見?’
他想起夢中狐言所說的“欽佩緣金”,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若夢境是真,我解了此局,說不準(zhǔn)能得些緣金。’
這種想法一出,便難以遏制,稍作思量,他就喊道:“諸位,我有妙法可解此事。”
頓時,場上喧嘩戛然而止,眾人就像看到陌生人的鴨群,紛紛仰頭,將視線投向客棧二樓的某扇窗戶,眼里不乏好奇之意。
“小兄弟有什么辦法,不妨道來?!逼渲杏腥撕暗健?p> 余昊抱拳道:“請諸位稍等片刻?!?p> 說著便下了樓,從客棧后院水缸打了一瓢清水,來到街上。
屠戶似乎有些焦急,看到余昊到來,立馬問道:“娃子,你說有辦法,可真?”
“自然不假?!?p> “快說說?!?p> 余昊面對眾人的起哄,審視了一會地上癱坐的男子,又望向屠夫,不疾不徐道:“兩者相爭,定有一人所言有假”
“誰在說謊呢!”
“這位壯漢心里清楚,地上這位兄弟心里也清楚?!?p> 眾人為之一樂:“你這說了,不和沒說一樣嗎?”
余昊嘴角輕勾,溫和說道:“先聽我把話說完??!”
“其實諸位應(yīng)該也清楚,只不過一時未想到。”
隨后,他蹲下身對地上的瘦小男子道:“可否借一枚銅板給在下?!?p> 瘦小男子有些遲疑,猶豫半天從懷中摸出一枚銅板,遞了過去。
余昊沒接,而是讓其將銅錢丟在水里。
咕咚一聲,銅板落入水中。
不多時,水面上便出現(xiàn)片片油花,那油花在陽光下散發(fā)出的彩色光華,清楚昭示著瘦小男子的罪行。
余昊將水瓢在圍觀眾人眼前掃過:“想必諸位現(xiàn)在心里也已清楚。”
圍觀之人中同樣有機敏之人,看到油花立馬明白怎么回事:“屠戶常年摸肉,手上沾滿豬油,故錢入水才有油花顯現(xiàn),所以……這錢是屠戶的?!?p> 眾人聽聞此言,視線全都聚集到瘦小男子身上。
男子慌忙從地上爬起,見身前身后,都有人圍攏過來,神色有些慌亂。
他連忙說道:“這能證明什么?”
“我錢掉進過油缸,所以才泛油花,”
“你們別被這小子的伎倆騙了,依我看,他分明就同這兇徒是一伙的。”
眾人一怔,又議論開來。
“是啊!憑什么就能依此斷言。”
“哪有那么巧的事,你會把錢掉油缸里嗎?”
“還真有可能?!?p> …………
余昊皺了皺眉,眼下這副場景,他可沒在哪部電視劇中看過。
‘劇本不對??!’
雖然有些意外,但自個事,自個清,眼下賊人倒打一耙,誰是誰非他當(dāng)然明白。
但他也知道,經(jīng)此一番說辭,這“妙法”卻是不太管用了。
余昊瞇了瞇眼,盯著瘦小男子,微笑說道:“我且問你,你錢財如何得來的?!?p> 男子眼珠一轉(zhuǎn),摸了摸鼻子:“上午入城賣牛得來?!?p> “那你為何要賣牛?”余昊問道。
毛賊狡辯:“家中有些困難?!?p> “你何時進的村?”
“辰時過半。”
“在哪賣得。”
“東市。”
“何時賣出的?!?p> “巳時將至!”
………
余昊語速越來越快,明知此人扯謊,所以他并不想給予這毛賊多少反應(yīng)時間。
一連問了數(shù)十個問題,他大概摸清了此人上午所做之事。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心中暗自嘀咕,眼神在瘦小男子身上掃來掃去。
忽然,他注意到那雙沾滿泥土的布鞋,眼睛一亮,不由微笑起來:“你剛說何時把牛賣出的?!?p> 瘦小男子回憶說道:“巳時將至?!?p> 聞言,余昊再道:“所以,你才到東市沒多久,就將牛給賣了?”
“怎么可能,我等了好些時候呢!”
余昊呵呵笑道:“樟木村不算大,但也不小,西門走到東市,少說也要半時辰。”
“按你的說法,牛不是剛到東市脫手就賣了,那你和你的牛,一定是從西門飛到東市的?!?p> 瘦小男子剛才說的太快,沒有想到這一點。
因為平時買賣牛羊都是在東市,所以他習(xí)慣性的將地點說成了東市。
不過其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回駁道:“什么西門,我上午從東門進的村?!?p> 余昊冷笑:“呵!你真當(dāng)別人都是傻子?
自己看看你的腳上是什么?
我今早才從山上下來,發(fā)現(xiàn)土地并不泥濘,想是太陽已出了幾日。
可你這鞋上泥痕,明顯是濕土干了形成的,所以,這土應(yīng)該是西村那條河邊的。
難道兄弟你僅僅為了走東門,就要費力繞半個城嗎?
況且,你剛說我和這位好漢是一伙的。
那我問你,我一個今日才入村,現(xiàn)在還住客棧的外鄉(xiāng)人,我有必要如此嗎?”
在余昊一連串的嘴炮轟擊下,瘦弱男子徹底慌了神,支吾了半天,始終編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
然而,令眾人始料未及的是,此時,男子眼中兇光忽的乍現(xiàn),竟霍然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刃,徑直刺向余昊。
余昊完全沒有料到,這人敢在此時襲擊他,著實嚇了一跳,連忙閃身避開。
但瘦小男子就在其身前一丈之地,又是突然發(fā)難,他又哪里來的急躲。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余昊忽然眉間一暖,世界頓時慢了下來。
除他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時間泥沼。
瓢中晃蕩的清水,圍觀眾人的話語,都變的緩慢。
這其中也自然包括沖來的瘦小男子。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