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圣女
穿過人群，便看見空曠地面上，底部壘起石頭，石堆中心擺放著數根柴火，有些木柴上還有些燒焦的痕跡。
周圍的村民情緒十分低落，有些人已經小聲哭起來。
賀川彎了身子看那木柴。
楚月有些好奇，她低聲問道：“選圣女是看誰能點燃這木柴嗎？”
賀川點點頭，他望著那木柴卻沒察覺什么不同。
眼見他專注于眼前，楚月也不再搭話，只心里嘀咕：“點燃火堆，這不是很簡單嗎？這樣來看，每次的圣女就是過來嘗試的第一人吧。”
她瞥一眼身旁賀川背后的背簍，隨手從中抽了根細木枝，握著那枝條，攪動起石堆中碎屑柴火。
枝條所指之處被翻出些火星，她不曾在意，動作未停，又翻動幾下，火星猛地竄起來，沿著那枝條爬了上來。
楚月丟掉那枝條，失去倚靠的枝條倒在石堆中，燒得更烈了些。
她還處在驚訝中，四周已響起掌聲，剛剛陰云密布的眾人此刻又笑起來。一旁村長更是邁著步子趕了過來。
他眼睛都要笑沒：“姑娘，你愿意做我們村的圣女嗎？”
楚月疑惑時，陸裕書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后，正色道：“我們并非此處村民，只是途徑此地，所以，老人家，這個忙我們不能幫?！?p> 楚月微抬頭，看見他堅定神情，只覺得心中頗為動容，有人比她更快地拒絕掉那危險的要求。
村長臉色微沉，但仍勸慰道：“姑娘若是同意，有什么要求老朽一定都盡力滿足，更何況能做大仙的圣女，能一同長生也未可知。”
“哪敢問村長，之前送去做圣女的女子如今又在何處？”陸裕書眉梢壓低，眼中帶著質疑。
而楚月便向他身邊靠得近些，一時間，她感覺整顆心似乎都被一種溫柔可靠的力量包圍，她靜靜站在陸裕書身后，自穿書來，第一次有了去依靠別人的念頭。
她在這書中，本來是無親無友之人，一路上都在按著系統要求努力去幫助別人?？扇缃裼幸蝗耍谇樾尾幻骼蕰r，便站在她身前，將那些可能的傷害擋去。
十月的冷風似乎消散，她只感覺自己置身于溫暖和煦的春風中，心情如同裹了蜜般，讓她嘴角也忍不住上翹。
村長神色一滯，又很快開口：“既是圣女，與大仙為伴，自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得知的。不過，”他話鋒一轉：“若是沒有村民帶路，諸位恐怕走不出這山崖。”
見村長已從懇求變?yōu)橥{，楚月知道自己不能再縮著了，她扯扯陸裕書衣袖，對上他擔憂神色，彎起雙唇，示意他自己無事，又轉頭沖村長道：“我去做圣女?！?p> 村長一臉喜色，連忙招呼身邊村民。而賀川唇角翳動，望著楚月，神色復雜。
楚月還未來得及多說話，便有兩個中年女人圍上來，要拉著她向一邊走去。
兩位女子一左一右拉著她，低聲說道：“為圣女梳妝，都讓一讓?！?p> 陸裕書欲邁步跟上，卻得了旁邊中年婦人奚落：“人家換衣服，你也要跟著嗎？”
他止住步伐，又望見楚月笑意盈盈，這才略放下心，選擇在原地等候。
而剛剛因選不出圣女而愁容滿面的村民，此刻也手拉手，圍著那火堆轉起圈來。
在這片熱鬧中，紅袖隱在人群中，抬手輕撫額頭，她壓下皺起的眉心，可心中卻無法平靜，之前眾人遇見難事，總是要跪倒在她身前求她的，而剛剛，楚月卻不曾向她求助，反而站在陸裕書身前。
她低頭望見自己一身紅衣，也知道自己如今喬裝看著并不像是可靠之人，心中猛然冒出一個念頭：“莫不是自己該展露真實身份了？”旋即，又斂去那心緒，跟上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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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陸裕書獨坐房中，卻是一臉焦急，按村民所說，圣女離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她所在屋子。
望見窗外一片寂靜，陸裕書提起燈籠，便要出門。
一推門，便望見遠處款款走來的身影。
月光下，她臉上圍了輕紗，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身穿紅色衣裙，裙邊綴滿彩色花紋，腰間手掌寬的黑色腰帶，勾勒出細窄的腰身。隨著走動，腰帶上銀飾晃動，衣裙翻飛。
如同一只蝴蝶般撲到他身邊。
“陸裕書?！背禄艔埖赝谎鬯闹?，眼神示意他進屋。
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盯著她太久，連忙后退幾步，將門扣上。
楚月進了屋子，張望了一番，在長椅上坐下。
“你怎么出來的？”
坐下的女子雖圍了輕紗，卻能從那彎彎的眼睛中看出笑意：“村里人說不讓別人進我屋子，沒說我不能出去，趁著沒人注意，我就跑出來了?！?p> 她說完有些慌張地看向窗外，審視的掃過屋子中每個角落，拍拍自己身旁位置示意陸裕書坐下。
見陸裕書面露猶豫，楚月無奈解釋：“我有話和你說。”
陸裕書鬼使神差地坐下，他心底明白夜色已深，他本不該與楚月獨處，這于她名聲不好?？赏矍芭由袂椋K究不曾開口，僵硬地挨著她坐下。
楚月看一眼四周，仍是不放心，于是招招手，趁著陸裕書轉頭看她時，湊到他耳邊：“我覺得村民說的大仙一定是妖孽，哪里有神仙會做這種惡事，”
此刻，她與陸裕書挨得極近，他身上清冷的氣息似乎也縈繞在鼻尖，她略羞澀地退后一點，但想起隔墻有耳，還是又湊近，一手遮住自己面頰，繼續(xù)道：“村里一定有那妖怪的幫手，不然是誰能在妖怪與村民中傳遞消息，又如何將圣女送給妖怪，送到哪里？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幫兇到底有幾人，又是誰？”
她說得認真，陸裕書卻是身子一僵，大半的話都未曾聽進去，耳邊是溫熱的氣息，因她帶著面紗，那氣息忽遠忽近，更加折磨。朦朧中的聲音時遠時近，她身上的香氣也似有似無仿佛下一刻便會消散，讓人恨不得此刻便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