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這么神秘
趙姨娘朝旁邊伸了一下手,不知道是誰遞給她一把戒尺,然后就看見趙姨娘拿著戒尺狠狠地在那個姑娘的身上抽了一下。
體……體罰?常晴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之前叫你回去勤加練習(xí),今日怎么還在同一個地方犯錯?”自己上小學(xué)的時候隔三差五也被自己老爸這么說過,聆聽著這句熟悉的臺詞,常晴轉(zhuǎn)過頭問:“采菱姑娘也是這么學(xué)的么?”
采菱撇撇嘴,“我怎么可能有那種待遇?學(xué)習(xí)音律得講求因材施教,我資質(zhì)平庸,怎么學(xué)都只是一個泛泛之輩,所以為了混口飯只能在行動上積極主動一點(diǎn)咯!”
常晴聽聞她的話不禁想起她每次攬客的樣子,是啊,為了混口飯,在這樣的一個時代,賣身于青樓她不這樣還能怎樣?
“你和我一起去么?”常晴問。
采菱使勁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在這兒等你吧!”
常晴也能理解,就像她也不愛沒事跟老師打交道一樣,作為一個時不時就會犯點(diǎn)小錯的學(xué)生,見到老師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常晴獨(dú)自朝前走去,窗前的趙如月應(yīng)該是看見了她,轉(zhuǎn)過頭來,于是常晴便停在原地沖她微微彎了下身。
“好了!今日就到這兒吧!回去勤加練習(xí),下次不要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趙如月對著眼前的姑娘揚(yáng)了下下巴示意她離開!
看著那個姑娘走出房門,常晴才重新邁開腳步,當(dāng)她緊隨其后跨入門內(nèi)的時候,趙如月已經(jīng)被服侍她的另一個姑娘推到了一張桌子旁,這張桌子是現(xiàn)在還比較不太常見的胡式高腳桌,想必也是為了方便身患腿疾的她使用。
趙如月還是上次她見時的那個模樣,眉目清冷,略施粉黛,不知道是不是通曉音律的關(guān)系,她的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顯年輕,一點(diǎn)都不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她將手中的戒尺放在桌上,開口說道:“若非如月猜錯,晴姑娘應(yīng)該是為了鳶兒的事來的吧?”
晴姑娘,想必她是從知府大人那聽說的自己其實是一名女子?!笆?!小女在調(diào)查過程中有幾事不明,還望趙姨娘解答!”常晴恭敬地站在一旁回道。
“坐吧!”趙如月示意一旁的侍女奉茶。
室內(nèi)香薰裊裊,春意甚濃,看著侍女在常晴面前的杯子里倒完茶,并且很懂事的離開,趙如月開口說道:“鳶兒的事如月在去雍州府接受問詢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過了,不知姑娘還有何事不明的呢?”
“嗯……”常晴本想問其它的,但想到趙如月剛剛體罰姑娘的事,她臨時改變了內(nèi)容,看了一眼桌上的戒尺開口先問道:“趙姨娘時常以這種方式體罰姑娘們嗎?”
趙如月淺淺笑笑,這笑讓常晴不禁聯(lián)想起她們學(xué)校負(fù)責(zé)教政治的一名老師,她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jì),時常戴著一副金屬框的眼鏡,每當(dāng)一笑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給人一種抵觸感。
趙如月緩慢地端起手邊的茶盞幽幽地說道:“一個人往往在受了皮肉之苦之后才會對當(dāng)時的事印象尤為深刻,晴姑娘難道不這么覺得么?”
自己老爸曾經(jīng)指責(zé)自己的話不由自主響徹在常晴耳畔:
你再玩手機(jī)玩到后半夜別怪我揍你?。?p> 你再不吃我給你放鍋里的早飯別怪我揍你?。?p> 你下次考試再考成這樣別怪我揍你??!
……
雖說這些話到后來都成了空話,但她也一直記到了現(xiàn)在不是嗎?
然而話雖如此,趙如月的回答仍就打消不了常晴心中的疑惑,她接著問:“紅鳶在學(xué)琴的時候也會惹您生氣么?”
趙如月緩慢撩起眼皮,“晴姑娘是在懷疑如月?”
常晴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畢竟趙如月是她目前最懷疑的一個,她盯著她。
趙如月迎著常晴的目光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她冷艷個性的緣故,她的笑容讓人感覺不到一絲親切,“晴姑娘想必應(yīng)該知道鳶兒是楓林苑最受歡迎的姑娘,甚至可以說是楓林苑的招牌,有多少客人都是因為鳶兒慕名而來,帶來的財富可想而知,既然如此,如月有什么理由殺了她呢?”
動機(jī),動機(jī),說到底她缺的還是犯罪動機(jī),常晴微抿了一下嘴唇,心想話雖如此不還有激情犯罪一說么,興許她什么時候過于生氣一時失手了呢?但這樣的話常晴也知道自己不能隨便說出口,她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就這樣說出來除了給對方造成反感,影響自己接下來的問話,她什么都得不到,于是她把嘴邊的那句話又咽了回去,看了一眼桌上順著鏤空花紋冒出絲絲白煙的檀香爐,隨后重新開始問道:“聽說那日是趙姨娘第一個發(fā)現(xiàn)紅鳶出事的,不知趙姨娘當(dāng)時是否察覺出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很抱歉如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趙如月不假思索回道,看得出來她雖然沒過多表現(xiàn)出來,但心里已經(jīng)開始不悅了。
如果能從她的話里得出什么,常晴根本不在乎她悅不悅,“聽說紅鳶平日接待的都是京城的大人物,趙姨娘可否把他們的名字告訴我呢?”
趙如月注視著常晴,唇角邊雖然依舊掛著一絲笑容,但眉眼間的那股清冷之色卻比剛剛更加濃重了,顯然是在忍耐對方的不識時務(wù),她緩了一下,隨后接著道:“晴姑娘應(yīng)該知道青樓雖為男人尋歡作樂之地,但往往越是身份顯貴就越是避忌,既然客人有不便被他人知曉的需求,如月為何要讓自己知道呢?”
“這么說趙姨娘也不清楚?”
“鳶兒每次待客如月都會自動遣散下人,這里面自然也包括如月自己!”
可能這就是人家楓林苑的經(jīng)營之道吧,不過這會是誰?。抗鋫€青樓搞的這么神秘!
“晴姑娘若沒別的事,恕如月待客不周想歇息了!”
常晴琢磨的功夫,對方明顯下達(dá)了逐客令,常晴自然不便再呆,于是識相起身說了句,“既然如此,趙姨娘歇息,常晴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