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變不好,知道本王如何處置你么?”李墨言長這么大還從沒擠在過這樣一個地方,他站在那問。
“就定我偷竊罪吧,剛剛我去你書房偷了千歲歲的飯碗!”常晴蹲地上解開自己的小包袱,從里面拿出一個藍色的琉璃盞沖他搖晃了搖晃,“嘖!不行啊!還是太亮了,王爺你再往這邊站站!”常晴伸手扒拉了一下李墨言的腿!
李墨言輕呼一口氣看著她,也不知怎么就任她擺布往左挪動了挪動。
常晴拿出裝發(fā)光粉的那個小紙包,然后把里面的發(fā)光粉一股腦全都倒在了那個琉璃盞里,緊接著她又從包袱里拿出一個火折子,可是拔了拔,又轉了轉,卻怎么也沒能弄出火。
“這玩意兒怎么弄的?”常晴自言自語一句。
李墨言深邃的眸光一聚,視線轉向她,“你不會用火折子?”
“呃……,那個……,呵呵,是呢!我爹比較疼我,什么活都不許我干,火折子我都沒見過,自然不會用!”常晴不知道李墨言信沒信她的話,就看見他俯下身來從自己手中拿過火折子,然后隨便一弄,呼一下,一股小火苗就燃了起來!
常晴吃驚“哦”了一聲,“給我!給我!”她接過火折子快速點燃琉璃盞中的發(fā)光粉,看著它冒出刺眼的白光,她趕忙拿起一個小碟子扣在了上面。
琉璃盞是荷葉邊,盤子扣在上面有縫隙,里面的火光并不會熄滅,這個小道具因此也就成了一個藍色光源。
發(fā)光粉就只有那么一點,燃盡就什么也看不見了,常晴提起那件短衫對著它一照,上面竟然什么也沒顯現出來!難道她自制的熒光燈不管用?還是上面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血跡?
常晴的大腦在接下來的一秒鐘之內飛速運轉,不對,還是環(huán)境太亮了,說時遲那時快,在最后那點火光燃盡以前她伸手向上一扯,一下把懸掛在上方的床簾給扯了下來,兩人被包裹,周圍的環(huán)境暗下來的一瞬間,那件短衫上清晰映出了他們之前從沒看到過的血跡。
火光緊隨其后燃盡,床簾下面的那個小空間頓時一片黑暗。常晴咽了口唾沫問:“王爺!你看見了吧?”
“嗯!”男子淡淡應了一聲。
常晴回想了一下剛剛看到的血跡,說實話跟自己之前預想的有些不一樣,她本以為那片血跡要么很大很壯觀,要么很小,就基本之前那樣,可誰成想它卻是兩者之間的一個狀態(tài),此時此刻,紅鳶怎么死的她不敢確定了。請原諒她刑偵經驗不夠豐富,可能換成她老爸,紅鳶怎么死的當下就一目了然了吧!
“你覺得紅鳶是死后被人刺了一刀?”李墨言沉思片刻后問。
常晴搖搖頭,“剛拿到這件衣服的時候我以為是,但現在不敢肯定了!”怎么會這么巧?這血跡特征就正好處于自己辨別不了的范圍,常晴不由自主有些惱火。
李墨言將罩住他們的床簾從身上拿下來站起身,他點燃手中的火折子,然后一盞一盞把房內的燈燭都點了起來。
常晴蹙眉蹲在原地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結果,過了一會兒,她從里面走出來說:“其實還有一種方法!”
李墨言坐在桌前正在給自己倒茶,聞言抬起眼。
常晴坐在對面,那句話在嗓子眼里憋了許久,隨后吐出了“開棺驗尸”四個字。
這件事想必無論是李墨言,還是楓林苑都是不會同意的,畢竟死者為大,誰能沒事去做刨人家墳的事兒?更何況現在還是思想保守的古代呢!
“我曾聽我爹說過,人死之前所受的傷會有明顯的生活反應,就拿紅鳶為例,如果她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刺傷,那么傷口會豁開的更明顯一些,內部也會有發(fā)炎和凝血跡象。”
李墨言盯著常晴,常晴不知道對于她的話他能理解多少。
“如果能開棺驗尸,那么她身上的傷是死之前造成的,還是死之后造成的便可一目了然。”常晴又補充一句。
“你之前不是去驗過尸么?”李墨言注視著她問。
常晴用力皺起眉頭忍不住嚷嚷道:“那次去驗尸我只是測量了她的身高,我之前從沒碰過尸體,怎么敢去脫她衣服仔細看?”那只黑貓現在想起來她還害怕呢!
李墨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聽聞唇角浮出一抹寓意未明的笑意。
“總之,這件案子若是想有所突破,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常晴緊接著又說了一句。
李墨言小酌了一口茶將茶盞重新放回桌上,“紅鳶從一開始就被認為是他殺,現在你卻要為了證明她是不是自殺而開棺,你認為有幾個人會同意呢?”
常晴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再者說,不管紅鳶是不是自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其他人有什么理由再去補一刀呢?”
對于這個問題,常晴依舊無言以對。
“所以先去把這件事搞明白,至于開棺驗尸的事本王需要跟雍州府和楓林苑商量過后才能定!”
“那好吧!那小女先行告退,王爺早些休息!”常晴也沒什么辦法,只能先離開。
“站住!”李墨言朝一側揚了一下下巴,“把那邊收拾了再走!”
常晴朝那邊看去,原本整潔的床榻被她搞得亂七八糟,床簾堆得滿地,她勾著手指氣不公地斜了李墨言一眼,心想你沒傭人啊!
常晴是個執(zhí)拗的人,反應在考試上就是她總愿意在一個問題上過多糾結,這讓她總是答不完全部的題目而總是考成一鍋粥。
常晴也知道自己這個毛病很不好,可是沒辦法,她這毛病就像刻在了骨頭上,什么事不搞明白她連飯都吃不香!
眼下又出現了這種情況,雖不是考試,但也同樣戳到了她固執(zhí)的那根筋,紅鳶究竟是怎么死的一直困擾著她,這個案子也就跟之前的無數次考試一樣卡在一處,讓她沒心思去研究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