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棋局
“若真是如此,她有必要在自己女兒胸口插一簪子么?”
常晴失望砸吧砸吧嘴,“你也覺得不可能是吧?”
李墨言落下一枚棋子,“她若是想做,完全可以人不知鬼不覺將公主弄出宮厚葬,為何要將她偽裝成一個妓女多此一舉惹人懷疑!”
“這倒也是!”常晴捏著棋子,注意力這時候轉(zhuǎn)到棋盤上仔細(xì)一看,李墨言剛剛落下的那顆子正好讓他的黑棋在一條線上連成五顆,“不行!不行!我要悔棋!”常晴絲毫不管什么棋品不棋品,伸手就把李墨言致勝的那顆棋子拿起來替換成自己的白子。
“好了!你下吧!”常晴把被她從棋盤上強(qiáng)行劫走的那顆黑子還給李墨言。
李墨言也沒說什么,接過棋子隨手放在了旁邊的另一個位置。
常晴緩了一步從瓷缽里又拿出自己的一粒棋子,結(jié)果轉(zhuǎn)頭再這么一看,李墨言剛剛才放上去的那枚棋子不知怎么又連成了五顆一排,她朝著臨近幾個位置看看,這下可好,她連悔棋都沒機(jī)會了,他竟然給自己一次留了四個后手,話說他是魔鬼嗎?怎么能把一個五子棋下得這么陰險?
“不玩了!不玩了!王爺你討厭死了!怎么能這么對待對手?不知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嗎?”常晴氣惱將棋子扔在了棋盤上。
面對常晴脫口而出的粗話,李墨言也不生氣,慢條斯理拿起一旁的茶盞,“本王也是第一次下,承讓了!”
第一次就讓她無棋可下,還承讓,常晴斜了他一眼,心想這人他就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魔鬼,不過話說回來,在歷史上,他究竟有一個怎樣的人生呢?一涉及到皇位,總會有幾個皇子淪為犧牲品,他不會什么時候卷進(jìn)什么事端惹上什么殺身之禍吧?
見常晴突然之間打了個寒顫,李墨言問:“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哦!沒有!沒有!”常晴趕忙擺手否定,“我只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之前的那個頂包者,他不是為了保護(hù)誰,而是單單為了阻止我們開棺,趙如月也是,只是她白白犧牲了自己,還是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棺材里能證明巴陵公主身份的鐲子,這個鐲子毫無疑問應(yīng)該是賢妃放的,如此說來,她對巴陵公主還是有感情的!”
“嗯!你說的沒錯!十幾年來,為了巴陵公主的病,她也尋便了各地名醫(yī),不過似乎并沒什么起色!”
“巴陵公主到底得的什么病?。俊?p> “氣疾!”
“氣疾?”氣管炎嗎?恕常晴不懂中醫(yī),吃西藥長大的她完全不知道那是個什么病。
大興宮,池咸殿。
賢妃斜倚在貴妃榻上,她支著頭目光暗淡而憂傷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那株鳳尾蕉。
這時候,一個小宦官胳膊上搭著拂塵從外面走進(jìn)來,“賢妃娘娘!吳王府江公公有事求見!”
“吳王府?”賢妃聞言視線轉(zhuǎn)過去,神情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是!”
賢妃略微沉吟,隨后從榻上坐起來吩咐道:“讓他進(jìn)來!”
片刻后,江寧操著手一副謙恭姿態(tài)從外面走進(jìn)來,“奴婢參見賢妃娘娘!”
“江公公不必多禮!坐吧!”賢妃帶著后宮四妃之一的氣場坐在主位朝一側(cè)攤了一下手。
“謝賢妃娘娘!”
“本宮與吳王府素?zé)o交集,不知江公公今日前來有何事呢?”
“回稟賢妃娘娘!巴陵公主的氣疾每到入春之時便會愈發(fā)嚴(yán)重,王爺甚為掛念,前幾日王爺偶然結(jié)識一位孫姓名醫(yī),尤為擅長醫(yī)治各類疑難雜癥,遂覓得良方今日命奴婢送于賢妃娘娘,希望能對巴陵公主的身體有所裨益?!苯瓕幷f完從袖口摸出一張藥方放在一旁的幾案上。
賢妃盯著那個藥方一時失神,仿若陷入一種假想的情境,片刻后,她猛然從這種非現(xiàn)實(shí)的狀態(tài)中驚醒,眸珠顫抖了幾下收回視線說:“勞煩吳王爺費(fèi)心,巴陵深得吳王爺如此厚愛,想必即便沒有這藥方,她的病也可不治而愈了!”
“賢妃娘娘客氣了!王爺說巴陵公主自幼有梟獸庇佑,定可以祛疾避穢福壽安康!”
梟獸?賢妃瞬間警覺起來。
“奴婢即已完成王爺?shù)慕淮拖雀孓o了!這是藥方!”江寧將剛剛放在一旁的藥方拿起來,向前走了幾步遞過去。
賢妃將信將疑伸手接了過來。
“既然如此,奴婢先行告退!”
看著江寧轉(zhuǎn)過身,賢妃不由得心想莫非這真的只是一張藥方?賢妃正在狐疑,這時順著江寧的袖口突然叮呤掉出一枚鐲子,純金的鐲子黃燦燦的,上面布滿吉祥如意的云紋,賢妃一見那熟悉的顏色和圖案內(nèi)心陡然一緊,臉當(dāng)場就變了層顏色。
開棺,他們還是開棺了?
吳王府。
江寧從外面邁步跨進(jìn)書房,“啟稟王爺!王爺交代奴婢的事奴婢已經(jīng)辦完了!”
李墨言跟常晴正在下棋,聞言抬眼“嗯”了一聲,然后就看見江寧將一個鐲子放在桌上。
“哦?”常晴一見那鐲子當(dāng)時就吃了一驚,她伸手拿起來狐疑問:“這不是已經(jīng)放回去了嗎?”
“這是晉陽早些時候落在本王這兒的,明日早朝之后還得帶給她!”李墨言研究著棋局淡淡道。
“晉陽?”
“奴婢先行告退!”
看著江寧離開,常晴又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那個鐲子,發(fā)現(xiàn)原本是梟獸的地方刻著一只小犀牛。
“小兕子?”常晴脫口而出。
小兕子是父皇給晉陽公主取的乳名,只有他經(jīng)常這么喚她,不知道是不是常晴無意識脫口而出了的關(guān)系,李墨言盯著她看了許久。
常晴看明白了李墨言逼賢妃就范的招數(shù),她將那枚鐲子重新放回桌上呵呵笑道:“王爺你可真陰險,還會使詐!”
使詐,這個詞突然變得有些耐人尋味,李墨言唇角微微勾了勾沒說話。
池咸殿。
宮女們感受到了殿內(nèi)氣氛的緊張,她們一個個小心謹(jǐn)慎立于一旁,誰也不敢輕易說一句話,甚至擅自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