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找他作伴
隨著夜幕徹底地展開,梆子聲響起,月也漸漸升了起來,輕薄的床簾后面,床底下的一小片空間又重新有了一絲光亮,只是此時常晴迷迷糊糊不自覺地有點犯困,并不知道身旁的人一直就那么趴著默默望著她,從頭至尾姿勢都未變,仿若一塊不知道什么時候扎根于她身邊的磐石。
以現(xiàn)在的時間來算,差不多十點鐘,原本寂靜到連他們兩個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的環(huán)境,隱隱出現(xiàn)了一絲響動,趴在那兒的李愔耳朵一下支了起來。
這怪異的聲音時斷時續(xù),咯咯啦啦,節(jié)奏雖然慢,但卻越來越明顯,如果真要是往趙如月那聯(lián)想,還確實像是輪椅滾動的聲音,它吱吱扭扭越來越近,直至常晴也感覺到了唰地睜開眼。
李愔伸出一只手指頭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兩個人睜大眼睛隔著簾子仔細(xì)向外看,然而那鬼魂似乎在哪里停下了,很長時間再沒發(fā)出任何動靜,過了很久,李愔和常晴都以為再也不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這時候突然呲啦一聲。
桌上擺放的燭臺無緣無故竟然自己亮了,這種詭異場面就算是白天當(dāng)場都得嚇人一跳,更何況鬼魂出沒的晚上呢?
??!常晴頭皮一麻,本能發(fā)出一聲低呼,可嘴巴一下就被李愔捂住了。
房里昏黃的燭火跳動,地上和墻上的影子飄飄忽忽仿若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周圍,之前從沒覺得怎么樣的這間房,這刻莫名覺得詭異又瘆人。
吳王府,發(fā)現(xiàn)常晴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了,而且直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李墨言生氣之余正打算跟上次一樣出去尋找,這時有人來報,說常晴回來了。
回來了?李墨言聽聞趕緊大踏步邁出門去,然后就看見常晴和自己六弟共乘一匹馬咔噠咔噠從不遠(yuǎn)處走來。
看著他們先后從馬上下來,李墨言問了一句,“你們倆干什么去了?”
常晴和李愔對于剛才的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一路上就在尋思,聞聽異口同聲回了一句,“抓鬼!”
李墨言知道這倆人湊一起準(zhǔn)沒好事,沒想到現(xiàn)在是越來越離譜了!什么?抓鬼?他們倆沒尋思再去抓點別的?
“抓著了?”李墨言看了看他,緊接著又看了看她,然后就看見面前的倆人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搖頭就對了!跟他過來!
“呃……,那個……,我就不進去了!三哥,那個……,有什么事你問她吧!我走了??!”李愔說完翻身上馬,面對哥哥接下來的盤問又一次把她扔下自己跑了!
李墨言原本真的想就她夜不歸宿這件事好好責(zé)問她一下,可是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她長長的睫毛垂著,眼窩下面一圈淡淡的陰影,小小的腦袋瓜里也不知道在琢磨著什么,柔柔弱弱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這個念頭又打消了!
行啊!眼看著子時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先讓她回去休息吧,于是就這么讓常晴走了。
說常晴膽子大么?說實話,她不大!
說她相信鬼神么?說實話,她也不信!
但這就是恐怖片的魅力啊,不管你怎么不信,它都能讓你在該害怕的時候?qū)χ車h(huán)境產(chǎn)生懷疑!
黑暗之中,常晴躲在被窩里腳都不敢往外露,生怕自己的腳突然被哪種不明的東西一把揪住。
還有,她房內(nèi)的燈燭不會一會兒也被誰點燃了吧?
趙如月,想到當(dāng)時她服毒自盡充滿怨恨看向自己的眼神,常晴躲在被窩里四肢蜷縮把自己團得更緊了!
李墨言因為外面有人守夜,因此睡覺的時候并不需要鎖門,他一早還要去上朝,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常晴夾著個枕頭推門從外面進來。
外面守夜的下人不是沒看見她,關(guān)鍵是這種情況不需要阻攔吧,于是他們低下頭抿唇互相看看,誰都當(dāng)成沒看見。
“王爺!我想跟你一起睡!”常晴發(fā)誓她真的不是來找他要干啥,她只是一個人睡不著,想找他一起做個伴,她小時候晚上打雷下雨也是這么找爸爸的。
男子迷迷糊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常晴被子一掀已經(jīng)鉆了進來。
呼——,這下好多了,常晴胳膊朝他身上一圈,眼睛一閉。
男子支著身子反應(yīng)了一會兒,這才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他低頭看了看她無奈嘆了口氣,話說她是在考驗他么?
男子這下睡意全沒了,他躺下來墊著胳膊看著她,許久,他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而后緊緊把她圈進懷里。二十歲,好漫長!
李墨言還要去上朝,他小心翼翼收回胳膊,卻不想還是把她弄醒了。
常晴睡眼惺忪看了看他,問:“王爺!你怎么在這兒?”
他怎么在這兒?李墨言起到一半索性不起了,他胳膊一支躺回去眉目含笑反問:“你說呢?”
她說?常晴前后左右看了看,哦,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既然想起來了,那我們就先算算昨天的事吧!”李墨言支著頭,長長的頭發(fā)就像瀑布一樣散在身前。
算算昨天的事?她才不跟他算呢?背著他又是去抓鬼,又是大半夜不回來,咋算都是她吃虧,常晴一骨碌就要跑,可誰知男子胳膊一攏直接就把她抓了回來。
“即便是要逃也得把話說清楚?。 蹦凶幽抗庾迫碎_口說道。
常晴被他限制著身體咽了口唾沫,“你……你不上朝么?到時間了!”
“本王今天可以跟父皇告假!”
他不是隨便就請假的人,常晴正想還口,嘴巴一下被人堵住。
他的唇是那么的柔軟而溫潤,他的吻是那么的溫柔而又動情,他在她的唇上一次次的游走,她情不自禁閉上了眼,與他一起探尋這種起始于唇齒,拓展至全身,世界上最讓人著魔與流連的美妙滋味。
外面響起五更的梆子聲,男子意猶未盡脫離開她的唇,他眸光如水說了一句,“你再睡會兒吧,本王很快回來!”
她迷迷糊糊似醒非醒“嗯”了一聲,宛若一只困倦了的小貓,男子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又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這才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