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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的你

第四十二章 拐賣案迎來轉(zhuǎn)機,蔣悅婚禮進行時

卓越的你 輕竹溪 7088 2021-05-04 09:33:46

  過了幾天,眼看發(fā)出去的征集線索的宣傳資料沒有任何反饋,潘隊長決定再次審訊熊昊天夫婦。他派了三個人遠(yuǎn)赴云南走訪熊昊天周圍的圈子,又讓吳思和黃宇加大審訊力度,爭取找到線索。

  吳思和黃宇在辦公室討論了許久,覺得這個“六嬸兒”是個關(guān)鍵人物,他們聯(lián)系了一個畫肖像的畫家,帶著這個畫家來到審訊室。熊昊天被帶進來后,就乖乖地坐在了審訊椅上。

  “如果現(xiàn)在這個‘六嬸兒’出現(xiàn),你能認(rèn)出她來嗎?”

  “能?!?p>  “就是描述不出來,是嗎?”

  “描述?”

  “就是說你說不出來她長什么樣子?!?p>  “嗯?!?p>  “那好?!眳撬及央娔X靠近熊昊天,“你看,這些是我們收集到的三四十歲女性的各種照片,先說臉型,你看看,這些圖片中,哪一個最接近?”

  熊昊天在這許多照片中找著,大概看了三分鐘,指了其中一個有雙下巴的國字臉女性照片。

  “這個?”

  “嗯,比較像?!?p>  “仔細(xì)看看,她有雙下巴,臉是方形的?!?p>  “……呃,她低著頭的時候有雙下巴?!?p>  “明顯嗎?”

  “明顯?!?p>  “好。那眼睛,你找找看。”

  熊昊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一圈,又看了一圈,指了其中一張:“這個,她眼睛不大?!?p>  “注意眼皮是單還是雙?”

  “一單一雙,雙的那個不明顯,只有一半兒?!?p>  “好。再看鼻子,挺嗎?”

  “不挺。”

  “嘴巴呢?找找看?!?p>  熊昊天又看了幾圈照片,指出其中兩張:“跟這兩張都比較像?!?p>  吳思看了看:“就是嘴唇比較厚?”

  “嗯?!?p>  “那頭發(fā)呢?”

  “頭發(fā)是短的?!?p>  “多短?”

  他看著前面的幾個人:“就跟你們差不多。”

  “好,你好好想想,她臉上有沒有什么特點,斑啊、痣啊,疤啊什么的……”

  “她……臉上有斑,也有痣,額頭上好像……有一個疤?!?p>  “什么形狀?”

  熊昊天愣在那里,又不知道該怎么說,黃宇拿了一支筆和一張紙遞給他:“你試著畫畫看,慢慢畫,不著急?!?p>  熊昊天接過筆,捏起來,笨拙地在紙上畫著,沒畫好,黃宇提醒道:“沒關(guān)系,畫錯了就重新畫,紙不夠這里還有,我們不催你?!?p>  他看了一眼鐵窗外的警察,重新在一旁空白的地方畫,大概畫了五分鐘,他把紙遞回去。了解大概之后,畫家在一旁畫這個“六嬸兒”的模擬像。

  “她是怎么把孩子交給你的?”

  “電話里讓我們?nèi)フ九_等?!?p>  “云南警方說那個站臺已經(jīng)拆了,是嗎?”

  “嗯?!?p>  “然后呢?”

  “然后我們坐車把孩子抱回去?!?p>  “她把孩子交給你的時候怎么說的?”

  “就說晚上有人來抱孩子,給我六千塊錢,就把孩子給別人。”

  “你沒看清買家的樣子嗎?”

  “看清了,他們把錢給我,就把孩子抱走了。很快,幾分鐘就走了?!?p>  “你以前的手機號碼呢?是哪個運營商的?”

  “以前的手機號碼不是實名制?!?p>  “那是借誰的名字?”

  “沒有借人的名字,在一個小店里辦的,不要身份證也能辦?!?p>  “你說兩個孩子都賣了,為什么你老婆說只賣了一個?”

  “另一個六嬸兒抱走了,后來又找我,我一個人去接的。”

  “給了誰?”

  “一個男的?!?p>  “在哪兒給的?!?p>  “菜市場門口?!?p>  “給了錢嗎?”

  “沒給?!?p>  “沒給錢你就把孩子給他?”

  “六嬸兒讓我給他的,說后來再給我錢,后來就聯(lián)系不上了?!?p>  “你們除了販賣了自己的四個孩子,還有先云縣的這兩個孩子,還有沒有別的?”

  “沒。”

  “真的沒有?”

  “沒有?!?p>  “那你們平??渴裁词杖??”

  “種糧食?!?p>  “你賣了自己的四個孩子后……”吳思停了下來,他發(fā)覺不知道后面該怎么問,“什么原因讓你去轉(zhuǎn)賣別人的孩子?”

  “……就……身邊有人打聽這個,然后……沒有錢?!?p>  “身邊的人指的是什么人?”

  “工地里的?!?p>  “你打零工的那個工地?”

  “嗯?!?p>  不一會兒,畫家把肖像畫畫好了,吳思把畫像遞給熊昊天看:“你看,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熊昊天盯著那畫看了有一分鐘:“她前面的頭發(fā)白了一些?!?p>  “就是說她前面有白發(fā)?”

  “不是全黑的。”

  畫家把畫拿回去,擦去一部分前額的頭發(fā)改了一下:“現(xiàn)在呢?”

  “……差不多了?!?p>  “你知道那個‘剛叔’,也就是有時候住在你家的那個緬甸人,他真實名字叫什么?”

  “‘剛叔’?那個緬甸人不叫‘剛叔’,叫阿武?!?p>  “他這么說的?”

  “嗯,他說他姓武。”

  “他在你家住過多少次?”

  “十幾次了。”

  “每次大概多少天?”

  “有時候一天,有時候十幾天也有?!?p>  “每次給你錢?”

  “嗯,一天一千?!?p>  “他在你家一般都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在我家樓上呆著,看書?!?p>  “看書?看什么書?”

  “我不知道,他寫了好多字,我不認(rèn)識字?!?p>  “你說那書寫了好多字?”

  “嗯?!?p>  “是本子還是書?”熊昊天不理解這個話的意思,吳思解釋道,“本子呢,就是上面幾乎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地方,書呢,是本來就寫滿了字的,這字不是人寫上去的,是機器打上去的。”

  “……那就是本子,上面的字都是他寫上去的?!?p>  “那本子呢?”

  “他帶走了?!?p>  “他最后一次住在你家是什么時候?!?p>  “春節(jié)前幾天。因為疫情要封城,他著急走了?!?p>  “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嗎?”

  “他說是賣茶葉的生意人?!?p>  ……

  根據(jù)熊昊天提供的信息,畫家繪出了這個“六嬸兒”的肖像,潘隊長把這個肖像發(fā)給了在云南出差的偵查員,又交給技術(shù)組,在人臉識別系統(tǒng)里找。很快,技術(shù)組傳來了消息,在全國人臉識別系統(tǒng)里找出了一百三十五個相近的女性,其中一個正是先云縣人,這個消息讓潘隊他們振奮不已,他們迅速鎖定了這個叫梅青蓮的女人。她是先云縣人,49歲,家里有七個孩子,她排行第六個。黃宇把梅青蓮的圖像拿給熊昊天看,熊昊天也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個“六嬸兒”。根據(jù)他們的走訪,梅青蓮長居云南,很少回來。潘隊長就指示在云南的偵查員與當(dāng)?shù)鼐胶献?,抓獲梅青蓮。

  這么快就讓這個販賣兒童的案子有了重大突破,吳思他們松了一口氣。

  周六,是蔣悅的婚禮。早上,吳思起了個大早,開車來到蔣悅的新家,他的同事和朋友也都聚在里面,大家熱熱鬧鬧地進去了。房間已經(jīng)布置好,他注意到陽臺上的洗衣機臺子左側(cè)打了一個梯式的臺階,上面放了十幾盆花,其中,潔白的梔子花最為誘人,讓整個房子都彌漫著濃濃的花香,透明的玻璃門隔開客廳,深藍(lán)色的四人沙發(fā),黑白各一半兒的茶幾,壁掛式的電視柜上掛著一個55寸的大彩電,餐廳里的大理石餐桌,四個潔白的座椅,廚房里白色的門、大理石灶臺、格子櫥柜、不銹鋼水槽……吳思四處觀望,蔣悅穿著一身漢裝新郎服過來:“怎么樣?這裝修不錯吧?”

  吳思點點頭:“這花了多少錢?”

  “差不多18萬?!?p>  “嗯……挺不錯的,簡約大氣?!彼词Y悅沒有穿西裝,“你這是……方秦怡也沒穿婚紗?”

  “沒有,我們定好的,就是漢服婚禮,‘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不是很好嗎?穿那婚紗干嘛,那么長,怎么走路?”

  這兩句詩詞吳思沒有聽過,但是聽蔣悅說出來,他也不覺得奇怪,上學(xué)時候,蔣悅的語文成績就一直是第一,他一直很喜歡中國古代文化。一番笑聲之后,幾人開始出發(fā),去接新娘。

  蔣悅手拿著捧花,和大家有說有笑地下了樓。迎面,蔣大國站在一棵桂花樹下,看到蔣大國,大家都不笑了,吳思也只好往邊上站了站,看蔣悅怎么處理。蔣大國站在那里,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頭發(fā)有些亂,他顯得謙卑又有些委屈。

  “兒子,你結(jié)婚不讓爸去,這像話嗎?”

  “不像話我也這么做了?!?p>  “蔣悅,爸不想這么說,本來,爸想去法院跟你斷絕關(guān)系,可是又沒有這么做,爸真的很難。你恨我,我理解,爸對不起你,爸一定改?!?p>  “怎么改?”

  “哪有人結(jié)婚不叫父母的?”

  “你想?yún)⒓游业幕槎Y也可以,在假日酒店,你自己去。你想改也可以,不過我提醒你,你今年五十多了,如果你還能再活五十年,那五十年你都必須是按照我的標(biāo)準(zhǔn)和感受去實現(xiàn)你所說的改,你想好了?我說的,是我的標(biāo)準(zhǔn)和感受,不是你也不是別人!我和我老婆也會對你履行贍養(yǎng)義務(wù),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哪怕你改了,我也不會讓你住在我家。”

  蔣大國聽了,眼淚又刷地一下掉了下來,他用衣袖去擦。

  “今天是我的婚禮,你要這樣,我勸你還是別去。你要去,就要帶改口費,我昨天聽我老婆說,我岳母準(zhǔn)備給我一萬的改口費?!闭f完,蔣悅轉(zhuǎn)身上了車,吳思也跟著上了車,車從一排桂花樹下駛離,蔣悅透過后視鏡看到父親站在原地,他的臉上沒有了笑容,看著窗外炙熱的陽光,他低下頭,用手碰了碰手里的花,里面有兩朵血紅的玫瑰和六朵粉紅色的百合。

  “哎!高興點,今天你結(jié)婚!”

  蔣悅聽吳思這么說,也就笑了笑。

  “你爸會去嗎?”

  蔣悅搖搖頭:“不知道。他去不去……我都不能像過去一樣生活。你不知道,這房子首付14萬4,幾乎是我全部的積蓄,裝修的錢都是方秦怡家出的,她還跟我一起還房貸。我工作八年了,一七年我貸款入股汽修廠,算了算,這些年我賺了有五十萬,之前經(jīng)常一窮二白,買雙一百塊的鞋都要猶豫再三,掙的錢都被我爸以各種名義要走了,他要態(tài)度好點兒,知點兒足,我落個好名聲倒還好……我真的恨,恨到?jīng)]有了力氣,現(xiàn)在,我得為自己和我組建的家庭考慮。”

  “那你沒什么錢了?要不我借你一些,你不用著急還,有了再還?!?p>  蔣悅一笑:“不用,我有工作,有收入,方秦怡也有收入,我岳母每個月也有兩千塊的退休金,雖然沒什么積蓄,但還過得去?!?p>  “嗯……那你需要用錢的時候跟我說,不要客氣。”

  蔣悅一笑,沒有說話。

  車在一個小區(qū)內(nèi)停下,吳思他們下了車,一看,這小區(qū)也很舊,不過有物業(yè),有監(jiān)控,小區(qū)里很干凈。方秦怡的家在最里面,離消防通道很近。二樓的玻璃上貼著雙喜字。一到樓梯口,只見水泥樓梯最右側(cè)每一個臺階都用一次性塑料杯擺了一杯東西。一個人笑道:“看著好像啤酒啊,這顏色?!?p>  吳思看了看:“不是啤酒,沒有啤酒味兒。”他拿了一杯,看了看里面,“是茶?!?p>  “茶?哎喲,好仁慈啊。這點茶,小意思!”幾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所有的茶水都喝完了。二樓的門開著,蔣悅帶著幾個人進去,秦媽媽在客廳里,她穿著喜慶的紅色衣服,笑容慈祥,蔣悅笑著過去叫了一聲:“媽!”

  “哎。”秦媽媽高興地答應(yīng)了一聲,遞給蔣悅一個厚厚的紅包。

  “謝謝媽?!?p>  蔣悅看了看房間里的門,他轉(zhuǎn)了一下把手,門開了,方秦怡穿著紅色的新娘服坐在床中央。吳思也進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于醉墨,她穿著淺藍(lán)色中式復(fù)古風(fēng)的刺繡伴娘服站在一邊,九分衣袖和公主裙擺使她顯得高挑而又端莊。吳思沖她一笑,她也回應(yīng)了笑容,眾人哄笑著。

  “你們怎么不堵門?”

  “堵它干嘛?大夏天的,熱死了,再說,你們一個個身強體壯的,我們幾個弱女子……”

  “難得啊,還以為你們要為難我們呢?!?p>  “想為難來著,新娘不答應(yīng)啊?!?p>  ……

  蔣悅笑著把花送到方秦怡手里,準(zhǔn)備拿地上的紅鞋子,一提,拿不動,屋里的女生發(fā)出一陣得意的笑聲。吳思過去一看,紅色高跟鞋被粘在了地板上!

  “我就知道沒這么容易……”

  “這個充分說明了,女人心,海底針……”

  ……

  幾個人過來看了看,用力扯,扯不下來,一群人圍在那鞋子旁看熱鬧,幾個大男人輪流著,換了一個又一個,鞋子就是拿不起來。吳思在一旁看,也不說話。

  “哎哎哎,等下就中午了,再拿不起來,我們都要挨餓了。”

  “要不等我們吃了午飯,有了力氣再來……”

  “別這么用力扯,扯壞了拿什么穿?”

  ……

  看時間差不多了,吳思去了客廳,看到茶幾上有人送的酒,他打開一瓶,拿了紙巾,到了房間。只見他用紙巾沾了酒水,順著鞋底的縫隙推了進去,大概過了一分鐘,他輕輕一提,兩只鞋都提起來了!伴郎團發(fā)出一陣歡呼聲。蔣悅朝他豎了一下大拇指,拿了鞋給方秦怡穿上,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把方秦怡從樓上抱了下去。

  接到新娘后,吳思開車回到了蔣悅的新家,因為婚禮是在晚上,大家在新房里吃過午飯后,就都聚在蔣悅的新房里玩。十幾個人,除了秦媽媽,都是年輕男女,有的在茶幾上斗地主,有的在看電視,還有的就在手機上打游戲。三個房間門都開著,空調(diào)也開著,客廳沒有裝空調(diào),但是空調(diào)的冷氣分別從三個房間里吹出來,讓客廳也變得涼爽。飯桌上、茶幾上放著一堆花花綠綠的零食,地上也是,廚房的灶臺上也堆滿了涼菜和果盤。雙開門的冰箱里也是放滿了冷飲和食物。

  下午五點后,蔣悅和方秦怡先去了酒店接待來喝喜酒的幾個親戚。六點過后,新房里的人都前前后后地趕往了酒店。到酒店后,里面的燈光柔和、浪漫,儀式開始。因為大部分都是年輕人,蔣悅的一個朋友在舞臺一邊充當(dāng)司儀,拿著網(wǎng)絡(luò)上的一些結(jié)婚玩笑逗著新郎新娘,引得臺下陣陣哄笑。吳思看了看舞臺上的于醉墨,她也站在一邊,笑著看眼前的新人。他拿了一點桌上的東西吃,看了看這個新婚場景,想起沈夢瑤給他寄的請?zhí)瑖@一口氣。抬頭,吳思注意到在酒桌的一角,蔣悅的表哥旁,坐著蔣大國,不知道是何時進來的。因為燈光都集中在舞臺上,沒人注意到蔣大國。吳思看向這個父親,他的臉上沒有笑容,還是那副模樣,認(rèn)錯、妥協(xié)和委屈并存,似乎在急切地告訴別人,他受了苦,但是選擇不說。吳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看待這個老人,也許是因為跟蔣悅的交情吧。

  晚上九點多,婚禮結(jié)束,蔣悅和方秦怡在門口送別親友。吳思和于醉墨,還有另外少數(shù)兩三個人等在那里,看看還有沒有什么需要做的。等了一會兒,親友都回家了,吳思也準(zhǔn)備走了。他走到酒店外,不遠(yuǎn)處,在黑暗中,吳思看到蔣大國蹲在花壇邊,慢慢兒倒下,后面的于醉墨也看到了,吳思趕緊跑過去,于醉墨打了120,兩人把蔣大國送去了醫(yī)院。在急診室門外等著,吳思和于醉墨都沒有打電話給蔣悅和方秦怡的意思。不一會兒,醫(yī)生出來。

  “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呃,不是,我們認(rèn)識他。他怎么樣?”

  “病人生命體征正常,剛我們問他,他說他不想活了,吃了安眠藥?!?p>  “安眠藥?”

  “說是吃了一大瓶,可是,我們檢查后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相應(yīng)的癥狀,可能是精神受了刺激,有些錯亂,你們進去看看他吧?!?p>  蔣悅和于醉墨對視了一下,兩人一前一后進去了,看蔣大國躺在病床上,對著吳思說:“吳警官,我兒子呢?我要死了,他都不來看我嗎?”說完,他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吳思鎮(zhèn)定自若地看著他:“蔣叔叔,醫(yī)生說你身體沒事,我就在門外,你準(zhǔn)備好出院了,我送你?!闭f完,吳思就出去了,于醉墨也跟著出去了。

  “沒想到?!?p>  “沒想到什么?”

  于醉墨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會打電話給蔣悅呢?!?p>  吳思坐下來,于醉墨也坐下來:“其實剛剛在救護車上我就發(fā)現(xiàn)他是裝的了,只是,我是警察,又不是專業(yè)的醫(yī)師,還是謹(jǐn)慎些好?!?p>  “你為什么不把你的想法告訴里面的那個人呢?”

  “因為……說了沒用,如果一個人半個多世紀(jì)都是那個樣子,那么后面,他也不會輕易變。今天是蔣悅的新婚之夜,你看,今天的婚禮都是中國風(fēng)。蔣悅上學(xué)的時候就很喜歡漢語言文學(xué),白白凈凈,總是一副柔弱書生的樣子,可是你看他現(xiàn)在,整天跟車打交道,身上永遠(yuǎn)都是一股汽油味。他高二那年,我們開學(xué),他輟學(xué)……收拾行李的時候,在我們面前低著頭,止不住地哭,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場景……之后,他就在那個汽修廠當(dāng)學(xué)徒,有時候我騎車經(jīng)過那里的時候,看到他在里面拿著水槍洗車,偶爾還被老板罵……有的人父母健全,但是過得還不如孤兒?!?p>  “方秦怡跟我說,她在勸蔣悅重新回到校園?!?p>  “是嗎?”

  “是。蔣悅肯定也想彌補遺憾,只是一些現(xiàn)實問題,他都25歲了,也沒有高中學(xué)歷,而且,他們現(xiàn)在生活壓力……房貸什么的,這些都不可回避?!?p>  “嗯……是啊?!?p>  “方秦怡說,她先把她媽的那個房子租出去,一邊租,一邊在中介那里掛著賣,因為著急賣的話,價格提不起來。如果房子能賣掉,他們就能緩個幾年,方秦怡有工作,她母親也有退休金,這樣,蔣悅也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p>  “她真這么想?”

  于醉墨點點頭:“我還為她擔(dān)心呢?!?p>  “擔(dān)心什么?”

  “我有個女同事,想考研,但是她男朋友不答應(yīng),說,怕她讀研的時候被別人追走了?!?p>  “蔣悅……跟方秦怡感情很深,應(yīng)該不會。”

  “會不會很難說,文化,可以約束一個人,也可以放縱一個人。不過我支持方秦怡的做法,換做我,我也會這么做。蔣悅?cè)绻苤胤敌@,去學(xué)自己喜歡的東西,以后也能從事自己喜歡和擅長的職業(yè),雖說……賺錢可能會少一點,但是,他,還有方秦怡,都不是物欲很強的人,人生在世,總是有得必有失?!?p>  “每個人都會有缺乏安全感的時候,方秦怡肯定也不例外?!?p>  “嗯……可是沒有必要為了守住所謂的安全感,就強抓著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把自己也弄得神經(jīng)兮兮的。”于醉墨看了一眼右邊的急診室,“就像里面的那個人?!?p>  “嗯……”

  于醉墨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站起來:“那我走了,要去上班了?!?p>  “你打車還是……?”

  “打車?!?p>  吳思站起來看了一眼急診室的大門,他想送于醉墨去上班,可是蔣大國還在里面,他只得回頭:“我現(xiàn)在走不開……這么晚了,你到了單位給我發(fā)個信息?!?p>  “好?!?p>  于醉墨走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站起來,在等待區(qū)轉(zhuǎn)了幾圈,就走了進去。蔣大國還躺在病床上。

  “蔣叔叔,很晚了,醫(yī)生也說你沒什么事,我送你回去吧。”

  “吳警官,麻煩你叫蔣悅來?!?p>  “我明天會跟蔣悅說。今天是他新婚之夜,咱們還是別打擾他們了?!?p>  “你不是警察嗎?警察不是為人民服務(wù)嗎?”

  “警察也是講法的。講法,蔣叔叔,安眠藥屬于國家二級精神類管控處方藥,必須要有醫(yī)生的單子才能買到,一般,醫(yī)生也不建議病人服用,容易造成藥物依賴,大部分都是建議服用安神補腦液。就算是醫(yī)生開的,一次也只會開幾片,你剛跟醫(yī)生說你吃了一大瓶,如果屬實,這就是違法行為,我可以幫你報警,立案處理。不過我提醒你,報假警是要被拘留和罰款的。”

  聽了吳思的話,蔣大國又哭了:“我想見我的孩子不行嗎?含辛茹苦把他養(yǎng)大,竟然這么對待老人,我怕他以后后悔?!?p>  “這個屬于道德范疇,如果溝通不成,建議你走法律途徑,法律規(guī)定,成年子女有贍養(yǎng)父母的義務(wù),且一年內(nèi)至少要看望父母兩次。”

  蔣大國沒有再說話,他也不動。吳思見狀:“那我跟派出所聯(lián)系,幫忙調(diào)出你女兒的聯(lián)系方式,跟你女兒說,讓她來接你。”

  蔣大國聽完哭著坐起來,穿了鞋,吳思跟著他來到外面,蔣大國有些生氣,他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車,啪的一聲關(guān)了車門,吳思停在馬路邊,看了看出租車遠(yuǎn)去的方向,他回頭,也自己打了一輛車,回到酒店,把自己的車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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