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這個暑假王佩坤沒回家,準備“大畫少年英雄會”的作品,他盯著郎世寧發(fā)的繃好亞麻布的內(nèi)框,上面蓋著布,無從下手。
出去到前門外畫畫,開始也沒畫好,逐漸進入了狀態(tài)引發(fā)了他一年的水彩寫生創(chuàng)作,這些當然是后話。
咱們單說這個暑假假期王佩坤的“大畫少年英雄會”的作品準備。
當王佩坤畫出了幾張水彩畫,心情平復了一些,想像著比賽場景,評委坐在臺上,師兄弟們一個接一個的送畫臺上,為了給大家意外驚喜,每張畫都蓋上布,然后評委一張張解開神秘的面紗。
“怎么能有新意呢?把郎學士發(fā)的蓋畫的布蓋到畫好的水彩畫上,然后拿上臺去,怎樣一揭能感到新奇呢?
畫的讓人意想不到呢?
里面是張畫!要不是畫呢?
比賽比的就是畫,不是畫怎么行?
是大家意想不到的畫?!?p> 王佩坤想。
看著蓋在水彩畫上的布,隱約感覺里面是張老BJ門,還是有點兒透明的紗布。
王佩坤突發(fā)奇想:
“嗯?就畫這張紗布,下面透出裱著紙的畫板,紙上畫著胡同里的門?!?p> 又仔細一想:
“不行,郎學士給我們發(fā)的是油畫內(nèi)框,應該把畫畫在繃著畫布的油畫內(nèi)框上,紗布蓋在畫好的油畫內(nèi)框上。
好!既然決定,第一步把郎學士發(fā)的繃好畫布的內(nèi)框畫上油畫大門,畫干后蒙上紗布就畫這透著底下大門的紗布,畫的要和真的一樣,一揭這紗布,實際這塊紗布就是畫的,根本揭不下來,造成意外驚喜?!?p> 王佩坤構(gòu)思已定,把畫具搬到院子里,就開始在郎世寧發(fā)的40*50公分的繃好布的內(nèi)框上起稿構(gòu)圖,這步比較好做,就在畫好的水彩里選油畫感強的暖調(diào)那張,上面刻有“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的對聯(lián)。
認認真真起完稿又畫了半天畫不進去了,畫就在外面安全處放好,畫具收回,要等徹底干透。
下午接著出去畫水彩胡同,以后又畫了三天水彩胡同。
回來摸摸油畫底色基本干了,接著仔細照著水彩畫了三天,連上面的刻字也都畫了,比水彩更有深度,干了以后還應該能深入。
就這樣又出去畫了三天水彩,回來摸摸油畫,干了,可以畫了。
水彩畫已經(jīng)沒有深入的參考價值了,背上畫具,帶著油畫現(xiàn)場對門寫生深入刻畫。
每天最多能畫兩個小時,之后光線就不對了,只能第二天在同一時間來接著畫。
每個局部的畫,最多兩小時。在外面又畫了三天,深入的可以了。
又等了兩天,徹底干透了,這天雖然有點悶,但溫度很高,干的很快。
王佩坤把布遮在畫上,就畫它了,立幅的。
40*50公分,加上布外圍,上面平行最多出去一公分下面加上下垂的布最多出去兩公分外圍,散在左右兩邊的比較多,扇在畫面上的平整畫面兩邊最多兩公分多一點,就得畫53*45公分。
用什么畫呢?
畫面最好按照布的外圍形狀把多余的去掉。
先到如意館油木作找一張53*45公分的平整木板,回來先打磨兩遍,刷了兩遍膠,刮上白底色,干后再刮一遍白底。
拿這塊布到如意館找了塊紋路一樣的布。
等底色徹底干透,將白底料調(diào)稀一點,把找來的布對照這畫布比一下,折成略大一點兒形狀,紋路同樣方向的一塊。
再把這塊布浸jin濕,沾滿調(diào)稀的白底料,重新擺成和遮畫布紋路相同,面積相同的形狀的布放到做好白底的木板上,檢查布的濕度和稀白底料的飽和度,不夠再加一點,切忌放多。
把布平行向上垂直拿起,底下就留下布的紋路,不要動等干后和布一樣順滑平整。
這些都是以前和母親一起做年畫版畫所得的靈感。
過了一天就干透了,仔細檢查底子紋路把帶毛刺兒的去掉磨平,好!底子可以了。
開畫!
就把蓋畫紗布當靜物畫,怎么放呢,立起來,陡一點?
還是坡一點?
那天比賽應該怎么放呢?
臺上高,后面人遠,坡了遠處看不著,應該盡量陡點。
好!
就這樣,再陡就倒過來了。
在哪個位置畫?
王佩坤想:
“我應該往前點,再往前點才能和觀眾視角相同?!?p> 剛想畫,突然想起了:
“保和殿光線方向一致嗎?
我是把靜物朝東墻?還是我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西墻呢?
必須親自去看看?!?p> 他拿起木板去保和殿對比光線的方向。
到了一看發(fā)現(xiàn)問題了保和殿雖然窗戶比自己住的房子大,但里面空間更大應該相應比較暗,光線不會讓照到畫擺放的畫上,否則評比沒法看了。
抬頭一看,自語道:
“對了這里舉架高,窗子高所以光從上面發(fā)出來,用散射光。
空間大,光基本從前上照射而來?!?p> 回宿舍后,把靜物調(diào)整正對著光,不能讓光直射產(chǎn)生強光,自己的位置也順光正對著靜物,光照來的位置太低,用紙把窗戶下半截擋上,好多了。
想想保和殿的高度感覺光的高度還不夠,再把靜物向前挪一下,看看,好多了,還不夠,再向前挪點,這已經(jīng)是最大努力了。
就這樣了。
靜物位和畫畫坐的位置定好后,搬來畫具、畫凳,要長期作業(yè),必須坐著。
先畫靜物紗布下的50*40公分的輪廓線,再用尺子量一下夠不夠50*40公分。
確認后尺寸,開始畫隱約半透明內(nèi)框上的老BJ大門,顏色比較灰,即使暗部都要加白粉。
好,再畫上面覆蓋的紗布,上面搭在內(nèi)框上偶爾高出的一點點,仔細觀察,高出這位置都有向下的褶皺,也不是每個褶皺都朝正下,經(jīng)常褶皺向左向右有一點斜度,基本保持直線,為白紗布的固有色,比內(nèi)框上的門亮。
把兩側(cè)面散出來的布也畫了,底下堆出來的布也畫了。
王佩坤突然想起:
“那天比賽時能這么散放嗎?
把白紗布散披上?
不能,每個人畫好畫,臨拿去前一定包的很嚴才不至于拿的過程中紗布掉下來。
那是不是應該畫包嚴的?
也不行,要送到臺上時一定打開布披在上面,這才能往下一揭紗布露出里面的真容。
應該放到畫架上,然后一揭紗布。
我們的畫架都是統(tǒng)一的一個尺寸。”
王佩坤把戳在墻上的畫架拿來,靜物放到畫架的槽上。
槽寬正好40公分,感覺光源來的高度就低了,王佩坤又把畫架的槽調(diào)低,才能顯得光又高一些,調(diào)到最低。
這已經(jīng)是最高的光照高度了,顯得屋里舉架很高,窗子很高。
跟保和殿比還不夠,畫架上的畫自己調(diào)到最低了,怎么辦?
看看窗戶,已經(jīng)貼很多了,再貼一點兒讓光源更高。
貼完回來一看,屋里太黑了,沒法畫了。
把剛貼的起下,找張更亮一點的紙貼上,王佩坤想:
“嗯,勉強吧,這里雖然不如保和殿,但我已盡到最大努力了?!?p> 他把布調(diào)整一下不讓壓到槽里,保證一提就能揭下來,王佩坤想:
“布垂到畫架槽的下面不行,這樣畫不進畫面里,必須拿起來放到槽上?!?p> 王佩坤把脫落的布撩起放到槽上,再回到座位看靜物,原來畫的褶zhe皺zhou關(guān)系全變了,用畫筆調(diào)色再畫,半小時把褶皺畫好了,上下左右的邊緣線位置找準,外面都是暗色。
今天的工作完成,不能再畫了,畫不進去了,必須等干透在繼續(xù)。
王佩坤把畫的底色拿外面放到安全位置,第二天起來一看沒干,仍然出去畫水彩寫生門。
就這樣過了三天確保底色好透了才繼續(xù)進行。
把底色拿過來,對照一下靜物,調(diào)整一下做的位置,嘿找了老半天,這回干脆在地上用白化石做個記號。
每天走路小心點,別踩了,還好,現(xiàn)在就自己在這。
坐在畫凳上看靜物,還好,靜物基本沒變化,搬來畫具開畫。
先用亮一點的顏色把紗布紋理畫出來,按底色凸起的紋路,這紋路與靜物不能絕對相同,以畫面底色紋路為準,它的結(jié)構(gòu)、光線按靜物的規(guī)律來畫。
好,又畫了半天,下午光線變了,一想到上午下午的光線不同,王佩坤想到個問題:
“我現(xiàn)在用的是上午光線,下午不一樣,是不是應該用下午呢?
噯?
比賽當天應該是上午還是下午呢?
上午,不可能上午不開等下午。
好,就每天上午畫。”
一晃兒假期過了一個月,八月的天真熱,畫完第二天就干了,不干還沒法畫。
王佩坤接著刻畫。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畫了七天,畫得很全面了,離遠看就像真的一樣,特別是堆在槽兒上的紗布,王佩坤整整用了兩個上午刻畫。
再找刀和鋸把畫面外的多余空間去掉,再從新把邊緣及破損做底補好,一共補了三四遍。
再用畫筆把邊緣畫好。
邊緣和里面的肌理紋路連上保持一致。
認真刻畫整個畫面的每一條紗布線,整個畫面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的深入刻畫,細致到了每一條紋路線都刻畫的惟妙惟肖,顯得堆在槽上的紗布細致程度又不夠了。
接下來的幾天安心坐下來就深入這個地方,又一個星期下來了,堆在槽上的紗布刻畫的非常像了。
再把左右和上面邊緣紗布紋路認真推敲到每一條線一直連到畫面里頭。
有一個星期了,做到每一個細節(jié)都天衣無縫,大約用了六個星期。
終于竣工了,把畫拿起來一看后面還是木板呢!
王佩坤嚇一跳,想:
“這一拿去不露餡了?
必須畫上,就和靜物的背面一樣?!?p> 把搭紗布靜物翻過來,畫面也翻過來露出木板再畫,又用兩周時間畫好了背面。
畫的不是特別深入,但一眼看上去就是畫面背面,感覺很真。
馬上開學了,王佩坤把畫終于完成了。
王佩坤做最后的畫面調(diào)整。
他又拿一個畫架把畫好的畫放到上面擺到靜物旁邊。
宿舍里有三個畫架,兩個人放假回家就閑出來兩個。
自己回到座位上看二者之間的對比,發(fā)現(xiàn)問題再拿回來把不足之處畫好,再放遠處靜物旁邊看,再拿回修改,對比著反復調(diào)整。
就在他把畫放回到靜物旁邊坐在座上看時,一個人躡手躡腳的推門走進來,站在王佩坤身后和他一起看。
王佩坤看得專注沒有察覺,進來人一看兩個靜物一模一樣,這靜物正是郎世寧發(fā)的繃好的內(nèi)框上搭著紗布,情不自禁的道:
“哎!這個畫框你怎么發(fā)倆呀?”
王佩坤嚇一跳,回頭一看,趙胡祿!
王佩坤道:
“哎,你怎么回來了?!”
趙福祿道:
“我怎么就不能回來?
再過兩天就開學了。”
王佩坤才醒悟時間過得真快。
趙福祿重復道:
“我問你怎么有兩個比賽的內(nèi)框?”
王佩坤這才想起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本來不想讓人知道,等比賽那天給大家個驚喜,可趙胡祿看見了。
但看趙胡祿的表情,王佩坤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自己畫的這張畫被他當成真的了。
見王佩坤沒回答,看到凳子旁邊的調(diào)色板,趙胡祿道:
“你沒畫是假,你是不是聽到我的聲音把畫藏起來了?”
王佩坤答:
“你仔細看看這兩個內(nèi)框。”
趙胡祿狐疑道:
“仔細看什么?畫框有什么看的?”
王佩坤道:
“你走近了看?!?p> 趙胡祿帶著疑惑走近接下紗布拿起畫框看畫的BJ油畫門,道:
“怎么了?這有啥看的?”
王佩坤道:
“再看另一個?!?p> 趙胡祿去揭另一個紗布揭了兩次沒揭下來,直接拿起,驚訝道:
“怎么?
只是張木板兒?
太神奇了,哈哈哈!”
王佩坤問趙胡祿準備的參賽畫,趙胡祿說保密,到比賽那天就知道了。
王佩坤要求趙胡祿為他保密。
不能再畫了,師兄弟們都要回來了,王佩坤看趙胡祿出門,出去幫他把兩個包拿進來。
自己的畫第二天干透包好,放到自己的柜子里準備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