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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過于平凡

【特1】蘇杭的雜談

我的人生過于平凡 小鎮(zhèn)一閑人 4251 2022-12-28 22:49:55

  蘇杭有一種由來已久的莫名其妙的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讓蘇杭神經(jīng)兮兮,虛偽、下賤又讓人討厭。

  所以蘇杭總是習(xí)慣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走路,一個人聽歌,一個人看電影,好像一切都是習(xí)以為常的一個人。

  那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呢?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并沒有多久。

  說起來就是一堆亂七八糟剪不斷理還亂的理由,一堆好像是在找借口的牽強的理由。

  蘇杭好像從小就是一個人,這讓他很早的時候就學(xué)會了忍受寂寞,讓他很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生活。

  童年時期對于蘇杭來說太過于久遠(yuǎn),現(xiàn)在很多都記得不太清楚了。

  但是蘇杭記著許多小小的事情。

  三年級就開始補習(xí)英語的他,每周周六的下午要在家里寫完作業(yè),周日的上午要去補習(xí)英語,周日的下午要在家里背單詞。

  等到外出的母親回來,檢查完單詞之后,蘇杭才有出去玩的權(quán)利。

  可是周日晚上的大家都在趕作業(yè),誰能陪蘇杭一起玩呢?

  其實是有的。

  蘇杭有很多看不見的朋友,一個人的時候就從腦海里涌出來,說著中二的臺詞,做著中二的動作,許多時候蘇杭都能左右橫跳出一身汗。

  這樣的朋友也未嘗不可。

  只是一個人的時候多了,總是想要些人味兒的。

  蘇杭就在窗戶邊看著樓下的小孩,偶爾也有機(jī)會一起玩的熟悉的小孩們。

  但實際上蘇杭并不覺得自己的童年有什么不好,只是說起來的時候,好像說的可憐一點,說的難過一點就更容易獲得同情,獲得些其他的什么。

  但毋庸置疑的是,童年確實為蘇杭奠定了一個人的基礎(chǔ)。

  一個人的生活固然讓蘇杭開始學(xué)著接受寂寞,但是同樣也塑造了蘇杭又沉默又倔的性格。

  所以在初中迎來青春期的時候,蘇杭的反叛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每一個人的想象。

  挨打?

  那就打。

  挨罵?

  那就罵。

  蘇杭好像什么都經(jīng)歷過,好像為了什么在努力地抗?fàn)幹?,斗爭著…?p>  但是為了什么呢?

  蘇杭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像覺得自己就是應(yīng)該斗爭,就是應(yīng)該反抗,就是應(yīng)該把一切不滿的不滿都宣泄出去,就是應(yīng)該試著去改變些什么。

  要改變的是什么?

  那時候的蘇杭不知道,其實現(xiàn)在的蘇杭也不知道。

  只是覺得應(yīng)該改變。

  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蘇杭什么都沒能改變得了。

  這讓蘇杭意識到了其實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但是性子里的那股犟勁兒卻讓他總想要試著去改變。

  后來的事情后來再說,但是后來確實也一次次的告訴蘇杭:

  【你丫什么都改變不了】

  在“叛逆”“反抗”的過程中,蘇杭看到了網(wǎng)絡(luò)小說,一個新鮮的東西,也是一個新鮮的世界。

  童年時幻想出來的世界,幻想出來的朋友一個一個地從別人的筆下流淌出來,這讓蘇杭看到了一個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也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除了小說,蘇杭還發(fā)現(xiàn)了一樣?xùn)|西,或者說不能稱之為東西。

  愛情。

  準(zhǔn)確說叫喜歡。

  后來的蘇杭說這就是荷爾蒙作祟,是生物的本能。

  青春期的萌動。

  蘇杭開始談戀愛了。

  初中生談戀愛,在蘇杭還在念書的那時候好像確實是一件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

  事實上那時候確實也是一件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至少對蘇杭認(rèn)識的所有人來說都是這樣。

  或者說不是那時候談戀愛是一件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而是那時候的蘇杭談戀愛顯得離經(jīng)叛道。

  也許是斗爭的結(jié)果,也許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父母在面對蘇杭這件事的時候居然異常的開明。

  但其實這種離經(jīng)叛道并沒有帶給蘇杭什么。

  他是一個不會愛別人的人。

  所以每一次戀愛好像都沒有一個好的結(jié)果。

  感情不好的結(jié)果讓蘇杭越發(fā)的喜歡一個人待著。

  但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不知不覺間也開出了花,結(jié)出了果實。

  不是什么好花,也不是什么好的果實。

  它們讓蘇杭在偏激的一個人的路上越走越遠(yuǎn)。

  但是蘇杭也有朋友,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朋友,那幾個朋友讓蘇杭意識到了其實人不一定是一個人最好,偶爾有個伴兒也不錯。

  初中三年讓蘇杭變成了一個比有些奇怪還要稍微奇怪一點的人。

  但好歹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也有驚無險地考上了高中。

  高中時候的蘇杭還是老樣子,看小說談戀愛,一切好像都順理成章。

  談戀愛。

  分手。

  還有中途遇到的那個人。

  她是應(yīng)如是。

  應(yīng)如是像是一道光,兀地闖進(jìn)蘇杭的世界里,她讓蘇杭第一次意識到多交幾個朋友是一件多好玩的事情。

  但花已經(jīng)開了,果子也已經(jīng)結(jié)了,蘇杭的青春期開不出第二朵花兒,也結(jié)不出第二顆果實。

  所以蘇杭學(xué)著好友和她的樣子,開始裝出樂觀的表現(xiàn),開始認(rèn)識一個一個的人。

  交朋友嘛。

  可是蘇杭也很清楚,這些朋友總是會走散的,短的一兩個月,長的一年半年,總會有新的朋友,有新的伙伴。

  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蘇杭只是交朋友,然后看著朋友離開,然后迎來新的朋友,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順其自然。

  世界本來就應(yīng)該是這樣運轉(zhuǎn)的。

  于是蘇杭遇到了安寧。

  匆忙表白卻又讓他熬了許久的安寧。

  在這樣的遺憾中,蘇杭考上了大學(xué),又退了學(xué)。

  一些莫名其妙的機(jī)緣巧合之下,蘇杭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和安寧走在了一起。

  盡管那一段時間的蘇杭已經(jīng)沒有了朋友,已經(jīng)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

  但是他還是和安寧走到了一起。

  蘇杭有時候也會一個人慨嘆命運,怹老人家喜歡撥弄每個人命運的絲線,尤其是在你的命運剛有轉(zhuǎn)機(jī)的情況下,怹老人家就會順手撥你一下,讓你不得安穩(wěn)。

  安寧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蘇杭不知道。

  但是那一段時間確實讓蘇杭充滿了不安。

  惶恐。

  和……懷疑。

  他有時候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和安寧走到了一起。

  繼懷疑過初中、懷疑過高中、懷疑過朋友、懷疑過自己的青春期之后的蘇杭又一次開始了懷疑。

  后來的蘇杭其實也在想,自己在懷疑的究竟是什么?

  最終得出的答案是——自己。

  蘇杭自始至終懷疑的只有自己。

  因為朋友來了會走,故事總有個結(jié)局,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就消失在你的生命中,有人看著你笑背著你罵……

  這一切的源頭是多慮的自己。

  也是擔(dān)心每個人會走的自己。

  那一段時間里,蘇杭也始終在懷疑。

  那么大段的消息真的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那么短的一點路真的就那么多不安嗎?

  許多許多。

  后來的蘇杭都有些想不起來。

  但是也是在這種時候,那個叫應(yīng)如是的人又闖了進(jìn)來。

  她告訴蘇杭:

  離開的朋友也會回來。

  有些疏遠(yuǎn)的關(guān)系也會重新燃燒。

  世界上總有那么個人嘗試去接納你的奇奇怪怪,盡管自己也并不好受。

  ……

  也是許多許多。

  蘇杭和應(yīng)如是也一度如膠似漆,也一度影形不離,蘇杭也一度不斷地懷疑,不斷地被安撫……

  但是總有個終點,一切也總有個結(jié)局。

  蘇杭也應(yīng)如是最終漸行漸遠(yuǎn)。

  許多熱烈的炙熱的燃燒的爆發(fā)的也最終歸于沉寂。

  可是蘇杭何曾見過這樣的熱烈?

  可是蘇杭何曾見到這樣的爆發(fā)?

  那樣的光芒、熱浪、甚至是痛楚,都深深地烙在蘇杭的眼里,心里,乃至于生命里。

  蘇杭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能讓自己感受到燃燒的痛楚的應(yīng)如是,自己也再不會這樣的燃燒。

  這短短的一次燃燒,又何嘗不是應(yīng)如是苦心孤詣地一次嘗試。

  后來的蘇杭用了一個“命”來形容。

  自己注定要看到這樣的燃燒,感受這樣的燃燒,這樣的燃燒。

  然后命運怹老人家就會撥弄你。

  你終其一生也不會再這樣燃燒。

  那道火光就是你畢生都無法忘卻的東西。

  你終究再也無法那樣燃燒。

  就算是應(yīng)如是再來,就算是再有十個百個應(yīng)如是,也終究無法再讓你那樣的燃燒。

  ……

  再后來呢?

  蘇杭和安寧重新在一起了,應(yīng)如是也是一根長久拔不掉的刺。

  其實蘇杭心里清楚,不是應(yīng)如是,而是曾經(jīng)那個忽然間截然不同的自己,那截然不同的一瞬間。

  但是那樣的一瞬間,那樣的自己,還有一個叫法叫應(yīng)如是。

  所以蘇杭總是回憶應(yīng)如是,回憶那段感情,有時也幻想,如果自己再遇到那個人,遇到那段感情,是不是能重新燃燒起來?

  其實答案是否定的。

  蘇杭自己也知道。

  但是那種叫做不甘的情緒就在胸口轉(zhuǎn)啊轉(zhuǎn)。

  所以蘇杭就寫啊寫。

  不寫怎么辦呢?

  說給誰聽呢?

  沒有人聽這種哀怨的、自怨自艾的、祥林嫂般的絮叨。

  蘇杭只能絮叨給自己聽。

  出于許多的不安全感,蘇杭其實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他想讓自己在安寧這里找到安寧。

  他甚至為此修改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但是安寧之所以是安寧,大抵也是一個悖論。

  似乎是安寧的,但是許多時候的蘇杭并不能安寧。

  不安寧的不是安寧,而是蘇杭的心。

  蘇杭說他始終覺得人就應(yīng)該是孤獨的,孤獨不是身邊有幾個朋友,有多少陪伴就能消弭的,他始終覺得自己的靈魂是孤獨的,他就應(yīng)該是注定孤獨的。

  這種孤獨長久的纏繞著靈魂,揮之不去。

  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總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一個細(xì)雨綿綿的下午,一個朝陽燦爛的上午,一個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里涌上來。

  淹沒你。

  然后填充整間屋子。

  這種孤獨感令人窒息。

  于是蘇杭就更響起那時候燃燒的自己。

  “如果是那時候的自己,大概就不會這么孤獨吧?”

  蘇杭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寫。

  寫的太多總是不好的,畢竟有一天會被人翻出來看,翻出來讀,然后把那份孤獨感加倍的還給你。

  蘇杭能理解安寧的不安寧,就像是安寧也想極力給蘇杭的安寧。

  只不過這樣的安寧太大,蘇杭總是找到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讓自己不安寧。

  這種邊邊角角的東西叫自我懷疑。

  比如每天都在點的贊降級了。

  過了幾天又忘記所以丟失了。

  比如每天都玩的游戲忽然不上線了。

  過幾天發(fā)現(xiàn)了新的小號和晚安之后的記錄。

  其實蘇杭有時候看視頻也是這樣的。

  但總是過分雙標(biāo)地忽略自己的錯。

  蘇杭給自己很多不安寧的理由。

  比如她的拒絕。

  她因為蘇杭的懷疑而產(chǎn)生的不滿。

  很多。

  都讓蘇杭無端的加劇不安,然后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但不安就是不安。

  她問出那句“我就這么讓你沒有安全感嗎?”的時候,蘇杭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是我對一切都沒有安全感。

  其實不是安寧的問題,習(xí)慣了一個人的蘇杭在那種孤獨和偏執(zhí)的驅(qū)趕下,越來越趨向一個人。

  那種孤獨感始終充盈著整個房間。

  整個空間。

  整個時間。

  和蘇杭整個人。

  這就是蘇杭。

  雙標(biāo),孤獨,惡劣。

  卑下,鄙陋,倔犟。

  諸如此類。

  【蘇杭說】

  我一直在想,堅定的選擇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狀態(tài),我覺得我從未被堅定地選擇過,我總是遇到很多人,然后被很多人拋棄。

  所以我去學(xué)各種各樣的東西。

  學(xué)到的總不會拋棄自己。

  但是學(xué)到的卻也會讓自己覺得孤獨。

  我也時常在想,其實就是我做的不夠好吧,其實就是我太惡劣吧,如果離開我的話,安寧會不會找到自己的安寧呢?

  很多時候撐著說沒事,其實真的就是不想讓自己變得那么計較、那么不安。

  但是命運總是會開惡劣的玩笑,好不容易接受了一件事情,就會有下一件更讓人不安的事情出現(xiàn)。

  然而這些事情在其他人看來簡直不值一提。

  是不值一提啊。

  不值一提的人對不值一提的事才會這么神經(jīng)質(zhì),才會這么如坐針氈,如臨深淵。

  所以點贊會掉。

  所以很少有溝通。

  所以我不會主動。

  所以1999天還是2000天對她來說其實并不重要。

  所以她只不過是做了和你一樣不值一提的事,你卻涌現(xiàn)出這么多的不安。

  所以充斥房間的孤獨是錯的。

  又是對的。

  她和我一樣。

  面對彼此的不安的時候只會有被懷疑的不滿,翻到從前的時候也會瞪著不放。

  ……

  而很多時候,我覺得看不到我們的未來。

  那個遙遠(yuǎn)的,又明晰的未來。

  因為只是一粒沙塵,也足以遮蔽我的視線。

  而她,卻應(yīng)當(dāng)有更廣闊的的世界和更開朗的靈魂。

  我就應(yīng)該是孤獨的。

  而她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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