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個被凡人稱之為鬼屋的地方。
仙界一天一夜,地下一年。
鬼屋里面被鬼打墻禍害的修士們依稀還記得那一日死亡的人,那一夜差點死亡的自己。
一年前,
許樂的分身遠遠躲過姜甦派來監(jiān)視翠蘭的人,又繞過事時地圖上雪心派來的魔族。
額外多花了些時間,方才在不僅動兩方人馬的情況下翻了個圍墻,安然抵達陣法之內(nèi)。
一入陣,便如大魚入海,不消片刻便抵達預定目的地,翠蘭所在的茅房所在。
原本的茅房雖然簡陋,該有的還都不少。
如今卻被急功近利的雪淺填土造地搞得亂七八糟,許樂的分身無奈得搖了搖頭。
見被填完的地面尚算干凈,躺在地上中了法術的婢女身上也沒什么明顯的臟臭的感覺,遂單手將人拎起。
手一揮,
一副無人駕駛的擔架自動自覺自發(fā)的將同雪淺共用一個身體的翠蘭放到擔架之上。
緊跟著漂浮在半空跟著主人去往翠蘭的住處。
將人背扶到她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認真的為她把脈、治療。
把人同雪淺的魔族神魂分離是個精細活。
許樂的分身兢兢業(yè)業(yè)的學習醫(yī)書上的知識,苦練技能,終于成功趕在找到青墨前拿到了真·翠蘭所做的蛇羹。
系統(tǒng)背包的儲物功能當真方便。
以至于明明本體在千里之外,不過一拿一放,擁有同一個系統(tǒng)背包讓許樂瞬間就能在青墨面前大變食盒。
“都差點忘記了,我們其實是同一個人?!?p> 懸崖下,
許樂的分身用最后三息生命躺在懸崖的奇樹之上,想要再多看一眼湛藍的天空卻發(fā)現(xiàn)蛇毒已經(jīng)侵蝕到了她的視覺系統(tǒng)。
“這……就是死亡嗎?”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p> “所以我來了?!?p> 許樂的本體原本的計劃是同青墨劍仙一起吃飯,然后鄭重其事將退婚的事情提一提。
但這邊的情況太過緊急,許樂沒有辦法只好臨時掐了個法訣,令本體和分身互換了位置。
“本體莫急,退婚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
思維鏈接的那一邊,另一個許樂信誓旦旦的同本體保證。
“對了,
魔窟的地圖麻煩傳給我一份,思維和信息不共享挺麻煩的。
本體你忘了,發(fā)現(xiàn)魔窟是我被你創(chuàng)造出來以后發(fā)生的事情?
你的魔窟地圖是完全點亮的,我的還是暗的呢?!?p> “小九,我現(xiàn)在沒空,你替小二解決這件事。”
許樂甩手,分身多有各種各樣的壞處,搞得她有事沒事都到處救火。
一不留神,她眼前這個就差點掛了。
“OK,收到?!?p> 小九不聲不響把事情搞定,二號分身順利憑借魔窟的地圖找到清繳魔窟的行動隊所在。
青墨已經(jīng)升任了隊長,根據(jù)許樂之前提供的線索正逐步清剿著各個地區(qū)魔族的巢穴。
神魔大戰(zhàn),身為帝君尚且親臨現(xiàn)場披荊斬棘。
余下人等,
真正能有時間空閑的,
也就身在大后方的人罷了。
“你怎么來了?”
“隊長有蛇羹吃喲!”
“隊長這位是誰?也不介紹介紹?”
“別吵,”
青墨隊伍里另一個人對青墨說,
“隊長小心,這蛇一看就知道是劇毒的蛇。你是何人所扮,,獨角的蛇都是劇毒無比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說什么胡話呢?”
青墨重重得拍了下隊友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卡著他的脖子說,
“玄璃仙子是我的朋友,你們手上的辟谷丹都是她一手煉制的。
你小子還一直嚷嚷著拜師,拜師,現(xiàn)在人來了,你這義憤填膺的怎么回事?
這一手制藥的技術,還想不想學了?”
“玄璃仙子,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不是仙子,是仙友。”
“不怪你,我同你們隊長是兄弟,怎么會害他?
毒蛇的血和內(nèi)臟不可食用,但去除毒性之后肉質鮮美。
但醫(yī)術沒有學到家的人,確實不能嘗試,以免害人害己?!?p> “是?!?p> 許樂二號分身看了希望成為自己徒弟的醫(yī)仙,把蛇羹下面的第二層遞給他說,
“我同你們隊長有事情要說,這是給你們帶的下酒菜,這還有兩壺小酒,大家別嫌棄。
一同抗擊魔族,大家都是戰(zhàn)友,都是兄弟?!?p> 年紀不大的醫(yī)仙臉皮薄,紅著一張白面皮把東西接了。
他還想再說兩句,卻整個被青墨送往身后。
一群起哄的人裹挾著,推搪著,半息時間,一群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食盒里的,是毒蛇吧?!?p> 待人走了個干凈,青墨嘆了口氣對許樂說,
“這事情是我不對,但若真的要死,能否等神魔大戰(zhàn)之后?
哪怕引頸就戮,我也依你?”
“你倒還算有點自知之明?!?p> “對,是毒蛇。”
許樂的二號分身將酒同食盒一同放在青墨劍仙的手上說,
“此蛇劇毒無比,中蛇毒之后不做處理往往活不過五息?!?p> “我沒答應過你任何事,你卻慫恿師傅向我父親提親,軍營里弄得滿城風雨就能將事情做實了?”
“青墨,你我兄弟一場?!?p> 許樂說,
“未來,也只是兄弟?!?p> “可我喜歡你,”
青墨劍仙說,
“為何不給我們彼此一些時間,或許你只是一時意氣?!?p> “你武力值太差。”
許樂毫不留情的說,
“打不過我的人,沒資格做我的夫君。”
“當然,
如果你不認可,
神魔大戰(zhàn)勝利之后,我完全不介意咱們做過一場。”
“真的一點余地都沒有了嗎?”
青墨并不想認可許樂的話,但也不想連兄弟都沒得做。
“你逼婚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對我一個女仙來說有沒有留有余地?”
“你我地位懸殊,若非如此,我根本不可能娶到你。”
“就算長輩們訂了婚事,有一種方式叫做逃婚,”
許樂淡然的看著青墨,
“你若真的是想娶我,我的意愿就是可以不聞不問的嗎?”
“我以為…”
“不要你以為,也不要拿我對你的信任當作喜歡?!?p> 許樂話說的很直,
“兩情相悅才是愛,你很優(yōu)秀,值得更好的人。”
另一邊,
懸崖下的治療生死時速,
并不亞于一場戰(zhàn)爭。
天空中云朵飄飄,
一會像棉花糖、一會像雞腿、一會像大閘蟹的樣子。
捏云朵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是件很好玩的事,無聊等死的她甚至偷偷捏了個Q版的文曜帝君。
“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他?”
帶著面紗的本體見到了的時候皺了皺眉,
一邊勉勵自己用職業(yè)技能凈化她身上的劇毒,一邊用銀針封穴。
她雖時常放飛自我,骨子里還是個非常保守的人。
她的每一個分身,其實都是過去某段時光里真實的自己。
不是真的喜歡,分身是不可能做畫文曜帝君的。
“對他?
怎么說呢?”
如果你的愛豆有一天走下神壇,看著你的眼睛對你說,
我喜歡你。
怕是赴湯蹈火你都在所不惜的吧?
“是這樣嗎?”
“你不是不喜歡,只是…一般來說誰能真的嫁給自家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