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身有的時候像鏡子,過去做過的事,過去的性格,過去喜歡的人都鮮活的展現(xiàn)出來。
別的好處壞處暫且不論,單說這一條,頗有些明心見性的能耐。
退婚事了,
許樂本體一時沒了去處,
見送去治文曜帝君的分身好好的救人,順帶打怪升級,愣是惹了一朵桃花回來?
許樂頓感無語至及。
這有何難?
他一提喜歡,
你就立刻向他討要天后之位。最好明日就成親,后日就能繼承他的遺產(chǎn)。
大戰(zhàn)當(dāng)前,如此不明事理不知輕重的人,他怎么容得下她?
百姓家里娶妻還需準(zhǔn)備鳳冠霞披,繡被褥枕套,布置婚房。
成親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若是提戰(zhàn)后成婚,你便越發(fā)不依不饒,讓他厭棄了,你的煩惱也就解決了。
多大點事???
話雖如此,
分身一號到底是自己的“崽”,就算是跪著也得把她的爛攤子接完。
許樂無法,
只好肉痛花了三點天賦技能點將出生自帶的鳳凰天賦技能點到專家級。
又花費半管子藍條法力,掐了一個法訣急急將自己同分身置換了空間位置。
末了,
一鍵換裝,
便同原本分身的穿著沒了區(qū)別。
“嘿,你也被本體那家伙嫌棄了,發(fā)配到這里替我研制解毒藥劑?”
三號抬起烏得發(fā)黑的爪子對剛從軍帳那里置換過來的一號說,
“你那里怎么樣?
文曜帝君見到了沒?
是不是長得同記憶里那般帥氣十足,會不會霸氣側(cè)漏?”
“啊?”
許樂的一號分身滿腦子都是擔(dān)心擔(dān)心擔(dān)心,就差把文曜兩個字刻在額頭上,整個人沒出息極了。
明顯整個人都在狀況之外,被三號這么一調(diào)侃更是臉紅得找不見北,
細若蚊聲的說,
“喜歡?!?p> 話音未落,
整個人連紅臉帶少女懷春的風(fēng)情一并消失在了空氣當(dāng)中。
“不…不是!”
三號頗有些搬起石頭砸中自己腳的既視感,
“本體你不能這樣啊,一號不是你送來替我研究怎么解蛇毒的嗎?”
“我傷這么重,給自己加血凈化維持狀態(tài)都很勉強了,你不能就這樣放任我自生自滅?。 ?p> “也對,”
“解除你的狀態(tài),最重?zé)o非就是中毒而已,”
許樂本體端坐在桌前,
無聊泡著枸杞胖大海菊花金銀花甘草茶說,
“我死過一千次,一萬次,才能在短短十?dāng)?shù)年的時間修成上仙。
區(qū)區(qū)一點蛇毒,
若是真的中了,再解毒便是?!?p> 這次話音未落,
三號完全沒想到本體會如此這般果斷,尚還在錯愕著,整個人卻已經(jīng)步了分身一號的后塵。
與此同時,完成了各自安排,但凡是出外勤活動著的分身全都失去了身影。
蛇毒并未同許樂想象當(dāng)中呈現(xiàn)在本體身上,倒讓事先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本體松了口氣。
“煉藥的人還在,就當(dāng)閉關(guān)了?!?p> 她剛泡好花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見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帳簾微動。
許樂思來想去,臨時放出袖中一個正在睡覺的分身出來。
自己卻縮小身形,藏在了分身的長袖之中。
堪堪藏好,帳簾便被掀了開來。
文曜帝君議完事,掀開內(nèi)帳之時就覺得眼前的女孩還是她,卻好像一下子變了個人一般。
她原是溫柔文靜內(nèi)向的性子,斷不可能嫻靜得沏一壺茶,便得出英姿颯爽穩(wěn)重內(nèi)斂的評語來。
“樂樂?”
文曜帝君試探了一下問了一句,“這么長時間,你等急了吧?”
“還行,”
就見對面許樂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拿起茶杯淺嘗輒止,又不輕不重擱在臺面上說,
“一個分身,糊弄鬼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分身?”
許樂:因為我也是分身,擅長分身總是最懂分身的。
“我當(dāng)然不知道,”
文曜帝君的分身剛想解釋,就見許樂早已起身,抬腳就從他身邊掠了過去。
停步,
轉(zhuǎn)身,
似笑非笑得回頭看著他,
故意踮起腳尖,扒拉著他的肩膀,沖著他的耳朵,甜甜得笑著對他說,
“詐你的。”
這笑容該死得甜美,仿佛越是長滿荊棘的花朵生得越是鮮艷一般。
他差點忘了,
這是一個敢于在絕境之中憑借弱小者的一己之力絕地翻盤的女子。
她并非天生就那么膽小懦弱,也非真就害怕得唯有委曲求全才能獲得一小片卑微的生存之地。
“你去哪里?”
外帳還留有不少人,他單手阻著女孩不想讓她出去。
“我還有很多話想同你說,過了今天若是…恐怕就不剩什么機會了?!?p> 出乎意料,文曜帝君的態(tài)度卻沒有許樂想象中那么強硬。
見她當(dāng)真想走,他便毫不猶豫放下了阻攔她的手。
“我以分身見你是有話想要對你說,并沒有一點不尊重你的意思。”
若文曜帝君將她阻攔到底,許樂或許就硬闖出去了。
但他非但放任于她,還對她好言好語。
許樂并非不知好歹,一意孤行借機會離開大帳太過不近人情了。
她便想著,左右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如聽聽他說什么再行計較。
“說。”
許樂輕喚了一個字,三分擔(dān)心,四分不耐,還有三分說專屬于穿書玩家的淡定和從容。
“概括精煉,長話短說?!?p> “戰(zhàn)事有變,
現(xiàn)任魔王用了最強的血祭,即將包圍這里,禁錮這里的空間。”
文曜帝君的分身對許樂說,
“我們決定分批突圍,能走多少人,就撤離多少人。
多突圍出去一個人,少一份口糧消耗。
外面的大軍就等著最后一個你,出去之后你同他們先走,我從另外的方向離開。
我們在結(jié)界外面匯合。”
“哦,”
許樂毫不避諱的看著文曜帝君分身的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就聽見她清冷的心聲早就戳破了他善意的謊言。
許樂: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分明就是總要至少留一個人應(yīng)對魔族陣法的局面,卻冠冕堂皇的說一起走?
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呢?
轉(zhuǎn)眼就想拋下我一個人單飛?
呵!
“我…”
他張了張嘴,卻又將自己想要說出口的解釋生生咽了下去。
“行,知道了。”
許樂:誓言這東西,果真蒼白無力。
謊話說完了嗎?
看起來挺像那么回事的,
把突圍的人送出去的確是需要另一個擁有時空之力的人替他們這些人開結(jié)界空間。
沒誰規(guī)定把人送走之后,我一定得跟著人一起是吧?
“你這么聰明,讓我奈你若何?”
許樂:我不是虞姬,無需霸王英雄落幕前需要用殉情的心來揮劍自刎。
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封禁,我的空間直接在血祭禁錮里面連同外界。
撤退?
再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待在這里了好嗎?
“好狗不擋道?”
“說完了,麻煩圓潤的離開。”
文曜帝君:態(tài)度鮮明,
若你不在心里說話,我會被你的表現(xiàn)糊弄過去也說不定。
“還沒說完,”
文曜帝君的分身從袖口取出一紅、一綠封皮的兩份圣旨蓋著文曜帝君璽印的明黃卷軸。
許樂不明就里不想伸手,
他便溫柔得拿起她的手,輕輕打開她捏得死緊的拳頭,將圣旨放在許樂掌心上。
“答應(yīng)過你的事,我哪怕是死也會為你做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