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該很厲害吧,娘娘都說它厲害,那一定很厲害了,”香郎笑瞇瞇,“能夠控制一個國家的氣候,也很好了?!?p> “有鉆石大殿包裹著,會好找一些,”盛顏提到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那個大殿沉不沉?”
“不過那個鉆石大殿幾乎是透明的,不到跟前,幾乎看不見,”香郎只注意到了盛顏前一個關(guān)注點,“娘娘說爹爹先是憑感覺知道了有鐵盒子存在,找到盒子才知道有大殿存在。”
布詩略帶嘲諷地沖盛顏眨眨眼,盛顏吐了吐舌頭。
吃也吃了,歇也歇了,四人相攜著,全速朝西方飛去。
他們離開一個時辰后,在北邊一千里外的雨林中,巨獸嘶吼聲、樹枝斷折聲和沉重地踏地之聲紛沓而起,連大地都為之震顫。很快,一頭頭龍行獸從雨林中穿梭而出,在海邊排成無邊無沿的一排,后面雨林中還不知有多少。
兩頭高大的龍行獸居中突前,正是雷薩和米拉兩人,只不過在米拉的前面,還坐在一個幾歲的小男孩兒,名喚雷米,是他們的獨子。
“到了。無盡之海?!?p> 雷薩凝視著那一片紅海,上次他來這里,已經(jīng)是九年之前了,那時的海水,可是藍的。
“這次我們整個部落,凡二百萬人齊聚此地,”米拉撫摸著雷米的腦袋,“前來托祖海庇佑,度過此次大難?!?p> 小小的雷米還是第一次見到大海,他呆呆地看著那一大片水,茫然不解,心里生出了各式各樣的神秘幻想,連父母說什么都沒聽見。
雷薩挺直了腰桿,頭微微后仰,氣運丹田,發(fā)出了悠長、曠遠的嘯聲,幾乎同一時間,二百萬部族加入了這一嘯聲,雨林颯颯作響,近海海面被聲浪抹平,出現(xiàn)了一個奇特的鏡面。
雷米聽過部族各種各樣的嘯聲,但是這種他卻沒有聽過,很快,他掌握了這種嘯聲的規(guī)律,興高采烈地加入了進去。
遠處的海面上升起了一座座黑黝黝的島嶼,島嶼上樹木房舍一應(yīng)俱全,部族的嘯聲停止了,雷米卻驚訝地聽到,那些島嶼發(fā)出了雄渾的聲音,一股股水柱從島嶼的前方噴射向空中。
“這就是海王獸?!眿寢岆p手握住雷米小小的肩膀,用如夢似幻的聲音告訴他,“今后一段時間,我們將生活在它們寬闊的脊背上面。”
雷薩跳下龍行獸,朝海水走去,控熊部落的人跟在他后面,他們?nèi)肓怂缤篝~一樣朝海王獸游去,分散在那一座座小山之上。
海面終于恢復(fù)了平靜,一座座小山慢慢沉入水中,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那四個少幼年朝東飛了一陣子,見到了巨大的奧格木堡,盛顏很容易就判讀出這是奧格的部落,因此并不感興趣,奧格古堡中也沒有哪個建筑能夠大到藏下一座鉆石大殿,因此四人在上面轉(zhuǎn)了一圈兒,繼續(xù)向前。
邊找邊走,飛飛停停,天還沒黑,他們又飛到了大海邊。
“看來雨之國也就這么大了,”小娘打了個哈欠,“轉(zhuǎn)了一圈兒,你們兩個男娃兒到底感覺到什么沒有?”
“我沒有,布詩哥哥呢?”香郎難得出來玩這么久,興致勃勃,絲毫沒有倦態(tài)。
“我們?nèi)ズI峡纯窗??!辈荚姲櫰鹆嗣?,在東邊那片海感覺到的異樣,在這里卻沒有出現(xiàn),不過海許是連著的,這事兒和空羽情有關(guān),他本來不想費心,但既然那個什么鐵盒子那么厲害,也許能幫助大可國的百姓度過難關(guān)吧。布詩長于貧賤,對底層生活的況味,他始終感同身受。他只是一個游俠,雖然路見不平總會拔刀相助,但又能救幾人?布詩不無無奈地想到,真要救更多的人,還是要走走“上層路線”的,不管他有多厭惡他們。
小娘對著香郎做了個鬼臉,打起精神,四人一同進入了煙波浩渺之中。
從岸上看去,大海全都是一個樣。深入其中卻全不是如此,島嶼暗礁,洋流旋渦,疾風(fēng)驟雨,潛藏著無數(shù)的危機,但是對于凌空飛行的香郎等人來說,這些危險卻并不存在,他們避水辟風(fēng),中間還在一個小島上烤了魚吃。
飯后,他們改了路徑,一頭扎入大海中,把個大海翻騰了個遍,卻始終沒有什么收獲。
當(dāng)多粵郡失陷于敵手的消息傳來時,大可國的小朝廷一片嘩然,現(xiàn)在大可國手下只剩四個郡了,但實際控制在手中、能夠方便來往的也就剩湯陽郡和蘇陽郡。
今日的早朝上愁云慘淡,百官面面相覷,唉聲嘆氣,弘孝帝心里也滿不是滋味,費盡心機弄來個皇帝,卻眼見得要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陛下,眼下我們只能指望翁家軍來扭轉(zhuǎn)乾坤了,”參知政事蘇倫奏道,“還請陛下對翁軍主多加撫慰,請翁軍主盡早出戰(zhàn)。”
德熙殿中一片應(yīng)和之聲。
“列位愛卿,朕前些日子已經(jīng)去過浩蕩山,和翁家軍兩代軍主深談了一番,”弘孝帝急忙說道,他的語氣如此急切,以至于群臣都有些詫異了,“翁家軍負(fù)擔(dān)著更重要的使命,朕不好對他們再多做要求。何況,翁家軍一向和而不同,從先帝時就是這樣。”
“陛下,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等不起了。”禮部尚書乾恪急于為主分憂,蹦了出來,“翁家軍畢竟還是我大可國的軍隊,臣愿請旨前去浩蕩山,令他們出戰(zhàn)。”
“不可,”方介儒慌忙出列,“翁家軍行事一向持重,從來不負(fù)國恩,既然陛下已經(jīng)和翁家軍達成了一致意見,臣以為不宜再加更改?!?p> “朕意已決,此事不必再說了,”弘孝帝把倚重的目光停在了方介儒那清癯的面孔上,“方宰相,地下庇護所的事情,一刻不得耽誤。也許,這倒是我們反敗為勝的契機?!?p> 此言一出,群臣竊竊私語之聲又起,方介儒的聲音在這片聲音中顯得尤為清亮,“湯陽郡和蘇陽郡的工程進展迅速,北涼郡和涼水郡四面被圍,軍民草木皆兵,對騰出人手進行這種不能直接受益的土木工程不太積極,我們在監(jiān)管方面也不太方便,不過現(xiàn)在總算都在進行著?!?
公羽百行
作者按:從修建地下庇護所可以看出,一個統(tǒng)一完整的國家是多么重要,當(dāng)國家支離破碎或者各自為政時,任何需要巨大經(jīng)濟和人力投入的工程都難以順利開展,而這些工程是人民保存自我以及發(fā)展自我的基礎(chǔ),也是一個國家生存和騰飛的基礎(chǔ)。